无香也不惯着他的脾气,朝着他的背影喊道:“你放心,下次你就是让温大人划了脸,断了手,我也绝不多管一次闲事。”
大家都是魁首头牌的,刚才救了他,他还反过来朝自己耍脾气。
“呸,晦气。”无香越想越气,又原地小声骂了一句。
被吵醒的丽娘从自己的院子里走了出来,对着刚才大小声的无香劈头就是一顿骂:“要死的你。你怎么不再大点声,叫前面和后头全听见!”
“另一个是无音对不对?明早散了客都到我院子里来,我好好给你俩上上规矩。”
说完,丽娘披着棉衣瞪了一眼无香,厉声警告后继续回去睡了。
喝醉了的谢珽并不知道这场两个头牌间的官司。
原本闭着眼睛,不说话的谢珽等人一退出去就在原地睁开了眼睛。
她喝了酒的眼睛亮晶晶的,但盯着一处看久了又会朦朦胧胧,像是要睡过去一样。
谢珽今天是故意买醉的,这几天都是。
喝醉了,她就不会在梦里回到五年前,那些离别的痛苦就不会再经历一次。
不过屋子里还有一个人。
谢珽动也不动地眨着眼睛,和朝床边站着的人对视了好一会,然后嘟囔着埋怨了一句道:“小气,又把人都赶走了。”
温立亭看着鼓起脸颊,嘟嘟囔囔地抱怨着的谢珽,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
他绷着脸,忍住了没说话。过了一会,他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把手里一直握着的刀往床边的花架上一放,俯身靠近了谢珽。
谢珽听得分明,这个又高又壮的男人弯腰前,喉间发出了一声无奈的轻叹。
常年练武的人指节粗大,钝圆的指头捏着两根轻飘飘的衣带显得有点滑稽。
但温立亭做得很熟练,一看就不是第一次替谢珽解衣裳了。
系在谢珽脖颈处的大氅被毫无阻碍地解了开来。
接着,温立亭的手顺着探到了毛领下,一手小心托着谢珽的脸,一手把衣领从她脑袋下面绕过,将御寒的大氅完整地取了出来。
此间因为靠得太近,谢珽口中的酒气呼呼地轻吹在温立亭的脸上。
明明不是什么好闻的味道,温立亭也没躲。
他们之间的距离近的,只要他想,一低头,就能亲在谢珽的唇瓣上。
先是谢珽的大氅被他扔在了衣架上,接着是谢珽的袄子和外裳。
身上终于松快的谢珽被他单手抱起送进了锦被里。
只余了贴身小衣的谢珽一躺进去就朝外侧了个身,枕着枕头,侧看向了温立亭。
“立亭,凉呢。”
翻完身的谢珽面对着床外的温立亭,撅着嘴不大高兴地嫌弃道。
长长地尾音和撒娇一样,还留着一点曾经的吴侬软语味道,听得人骨头都有些酥软。
听到谢珽黏黏糊糊地抱怨,温立亭一声不吭地俯下了身,从被沿的角落里小心地探进手去。
果然床脚的汤婆子并不算热,被子里只有浅浅地暖意。定是哪个下人懈怠了,温立亭暗自想道,这事得到丽娘那敲打一下。
眼下衾被里的温度对喝了酒,又身子发热的谢珽来说,确实凉得厉害。
眼看温立亭要走,谢珽拉住了他想往外去找人的袖子。不过因为觉得冷,她见温立亭停住后,很快地把手缩了回去。
她眨着眼睛,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说道:“别走,你帮我暖暖嘛,我冷。”
谢珽其实从进门后就一直在看温立亭的脸色。
他一句话也不和自己说,就是闷头做事,肯定是宴会上生的气还没解。仗着自己醉酒,她觉得这时候最适合胡搅蛮缠,让这事翻篇了。
温立亭看着被子下面蜷缩起来的醉鬼,藏了一晚上的不高兴也是一下没了踪影,只是又长叹了一口气。
谢珽得了逞,嗤嗤地笑了两下,心情似乎好了一点。
男人熄了灯后,光着膀子翻身进了锦被。
缩成一团的谢珽嗖的一下就贴了上来。抱着温立亭热乎乎的胸膛,谢珽很舒服地蹭了两下。
而男人娴熟地把谢珽凉凉的玉足贴在了自己的小腹上暖着,搂着怀里这个又暖又冰的小醉鬼闭上了眼睛。
谢珽在他的怀里闭上了眼。
第48章 故人归
谢珽在岭南馆宴请了柳如是和宋至容,然后三人都在岭南馆歇下的消息很快就送到了刘令的案头上。
一本册子上将三人的一言一行描述得非常详尽,连谢珽今日穿的是什么,饮了几杯酒,同无音和无香亲了几次,又用了哪些菜都清楚地记在了上头,包括温立亭自屋内熄灯之后没再出来的事都记得详实。
“廷玉真是越来越贪玩了。之言,你看看,这才在家养了没两日就又出去胡闹了。”
深夜的宫廷并没有沉睡,刘令坐在御案前翻完了这本册子,叫胡生递给了在下首坐着的人。
坐下首的男子接过了册子却没有翻动,将它放在了桌边,开口说道:“谢世子年少贪玩,陛下回头训斥她几句便是。”
刘令先是似无意一般,扫了一眼被放在茶杯旁的朱红色册子,随后转头一问:“三弟怎么不翻开看看?”
刘念着了一身灰色的冬袄,明明是个少年,却一脸老成地回道:“王兄,眼下北临驻将通敌一事紧急,需尽快拔除隐患才是。”
久不在京的三皇子刘念连夜归京,方入宫门,连风尘仆仆的靴子都没换就坐在了此处。
军报紧tຊ急,他一刻也没敢耽搁。
刘令听了这话也不再追问,接着之前他们兄弟二人之前的话题道:“正好年关将近,就如你所说先召了他进京封赏多年戍边之功。至于问罪这事,我会命大理寺协御史台一道查办。你带来的人先交由大理寺看管。哎,这李成林偏是个李家后代,看来今年这年是难热闹了。”
话说到最后,刘令叹了一声。
刘念虽然献了策,但还是有些顾虑。
通敌之人大多心思细腻,多思多虑,对年关前传召进京一事应当十分警惕。
他忧心道:“皇兄,朝中突然急召是不是会打草惊蛇?”
“无妨。既然是犒赏边军,卫冼驻守南闵也有多年,理当嘉奖。英国公前些日子递了折子求我给谢飞白赐婚。廷玉的这个二弟啊,如今是卫冼的左膀右臂,又是我朝最年轻的司阶,正好可以回京替边军领了赏。廷玉也多年不见亲人了,这次正可以与亲人团聚。”
刘令的话说着说着,又转回到了谢珽的身上。
刘念略思索后,还是不太放心地说道:“以犒赏边军之名召回确实不错。但若李成林也只派副将回京领赏……”
“那便是抗旨不遵。”刘令把手里的茶盏一搁,不容置喙地说道,“清云的驻地与北临相邻。我会密令于她,以备后手。”
本也不能对军政插手过深的刘念只能借此夸赞一句道:“皇兄思虑周全。”
定好了主意,刘令招手让胡生出去传令了。
这等要紧的事,等不得天明。
刘令吩咐完李成林通敌的事,终于有空和这个刚回京的弟弟寒暄了。
“你如今回来了,正好也到了开宗立府的年纪,就留在京都吧。这三年多你在外游历,迟迟不回来,母后对你甚是想念。你开春后立了府邸,也别忘了要勤去探望。”
“臣弟明白。”
刘念此次秘密回京一是为了将李成林通敌叛国一事安全送达到御前,二也是信守当年对母亲所作的四年内必回的承诺。
兄弟二人的叙旧直至天明。
这夜之后,天子的嫡亲胞弟刘念返京的消息很快就在各大臣间反复推敲猜测中被证实了十之八九。
虽然刘令还没有为这位即将封王的同父同母的弟弟设宴,但众人都或早或晚地知道了宫中那个刘念幼时住的明栖宫已经重新迎回了它的主人。
在刘念回京后的第三天,谢珽也得到了这个消息,不早不晚。
这消息是温立亭递来的。
“世子殿下,三殿下回宫了。陛下为三殿下办的宫中内宴定在了明日。”刚从宫中回来的温立亭朝谢珽汇报道。
他今日穿了官服。
常年习武的男子多健硕,硬挺的胸膛把官服前襟处撑得满档。
他的腰肢板正挺拔,不见一点赘肉。四散开的褶摆被他腰间一条黑色绣金腰带束得整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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