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少了,退了正好也可以成家,你不是也想赶紧结婚生娃?”
田凯文余怒未消,踢一脚碎了的马克杯,说:“我的未来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孟沛初叫人来打扫。他想了想,拿出手机给赵略发微信:“田凯文刚刚来我办公室闹了一场,他被普渡的董事会扫地出门了。”
赵略看着这行字,问他:“那我是不是很快就能去普渡的实验室?”
孟沛初突然气馁,呛她:“田总是你师兄,他被扫地出门你这么高兴吗?”
印象里,这是孟沛初第一次这么跟赵略不客气地说话。
“因为没有田师兄,我就去普渡做那款药了啊。在找你之前我找了很多人,都被田师兄挡回去了。他这个人很记仇。”
孟沛初想说:“我也记仇。”
“我也可以卡你一下,让你达到不了你想到的目的地。”
但孟沛初都没有说。
他有些想哭,又有些想笑,这是他人生中第二个想哭又想笑的时刻。
每逢周四,是孟寿堂的茹素日,他叫了赵略来。
赵略不知究竟,也只能硬着头皮去。每次去孟家,她都要做一些心理准备。
还是先吃饭,这次孟家只有面目模糊的女主人和不像小孩的小孩孟沛旻。
孟沛旻待她亲近了许多,拿着课本问她数学题。小学四年级的数学题竟然要考排列组合。见她有些抓耳挠腮的,孟沛旻道:“当大研究者的人不会做小学数学题吗?”
赵略回他:“不会做,那我也参与了很多药品的研发。”
她才不会拿他当小孩。
孟沛旻托腮,在书上画着汽车,问她:“那我想要像我爷爷那样,是不是长大了就可以。”
这是孟沛旻最像小孩子的时刻。赵略不知道怎么回答,却也愿意为他编织一个美梦:“是。”
孟沛旻眼睛亮了,欢呼道:“我要让大哥二哥他们都听我的!”
赵略笑笑,带着点哄孩子的语气,轻声细语道:“让所有人都听你的,这件事有什么好呢?”
小孩像被戳破了气球,想了半天也没能给她一个答案。
孟寿堂和她一道吃饭,吃完了饭,照例请她到书房。这次没有秘书,也许秘书下班了。
“沛初也不小了,”孟寿堂坐下,摆出说闲话的姿态:“他跟你说了没有?”
赵略被问懵了,不知道怎么回答。
孟寿堂以为她是害羞,接着道:“你是一个好孩子,沛初他……”
顿了一下,孟寿堂说:“可能有些爱玩,但有我给你撑腰呢。”
赵略想起除夕那晚孟沛初去接她,还有发烧、餐具以及那顶帐篷。”
如今她几乎已经习惯了客厅里摆着一顶帐篷。
“我会安排好你的未来。”
“以后无论你和沛初走到哪一步,我都希望能照顾你。我对不起你爸爸。当年那件事,是我有错,我不应该把你爸爸推出去替我挡事儿。”
上次来这儿没觉得,赵略这次觉得这间书房空荡荡的,杯子里的水大概已经凉了,没有水汽氤氲出来。小时候,她觉得水汽氤氲的样子像父母墓地前燃烧的烟。她把这个比喻句说给蒋若愚听,蒋若愚愣了很久,不知道怎么评价她的比喻。
“我走了以后,我的秘书就会联系你,就算是我这个老头子的一点补偿和心意,请你不要不接受。”
赵略道:“是很多钱吗?但是我要这么多钱干什么呢?”
孟寿堂远远望着她,充满困惑:“你可能不知道这些钱有多少,这些……”
“我明白,”赵略打断他,再次重复:“但是我要这么多钱干什么呢?我父母也不会回来。”
“在这个世界上,我就一个人,花不了那么多钱。”
孟寿堂真的像个老人了,颓然地坐在太师椅上,许是椅子太大,赵略发现他比她上次见到时干枯了不少。
第三十四章 万事皆能以商业逻辑运行,包括感情
第二天,赵略就听普渡换帅的消息。普渡药业新换的执行董事、CEO 是孟氏二公子孟沛初,有人解读这是孟氏在进行权力交接和分配。把二孙子踢出孟氏,是孟寿堂送给现任执行董事孟沛霖最好的礼物。
与这条新闻一起推送到她手机上的,是孟沛初的信息:可以来普渡了。
得偿所愿,赵略心里安稳了,安稳里又有些惘然。她不知道孟沛初到普渡有没有自己提出的那个“交易”的原因,但想来像他那样一个事事都会计划的人,恐怕她的“交易”排得比较靠后,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要尽快投入到工作中。
真正离开研究中心,赵略当然不舍。实验室的几人提议一起吃饭。
江南的四月正绿得可爱,树从树梢绿到了树根,给人一种莽莽苍苍的感觉。大学城附近河涌里的水也是碧阴阴的。他们一行人从研究中心出来,往吃饭的地方去时,天色还没断黑,路灯映在水里,荡漾的绿波再把那一点昏黄送到远处。
王双双突然伤感:“以后就再也聚不了这么齐了。”
赵略不知道怎么回答,王正接过话头,道:“离得这么近,双姐你就别搞这么伤感,跟生离死别似的。”
“滚,谁是你姐。”
说着要跳起来打王正的脑袋。看王正和王双双互相整蛊对方是他们五个人的保留节目。
赵略揽住王双双的肩膀,久久没有说话。
还是那家火锅店,还是五个人,二楼的那间包厢。先是吃饭,然后玩游戏,依旧是吐槽行业,吐槽工资,吐槽当年眼瞎选错行业。“我女儿要是选生物制药,我打断她的腿!”老张的女儿四年级,自鸡型小孩,老张非常宝贝。老闷也点头:“打断腿!”
王双双还有年轻人的热血,干掉了一罐啤酒,道:“但是我们的这份工作是有意义的啊,满足患者未尽之需呀。”
老张和老闷都感叹她是年轻人,有那么一瞬,他们也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
赵略却想起这么久以来,自己还没有认真审视过这个问题——她手底下工作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选择这个专业,原因之一是蒋若愚,但她自己呢?长久以来,她其实是逃避这个问题的。这个专业学习任务重,进入工作状态以后就是无尽的实验,重复、枯燥和失败是日常,人也会比较累,也就没有余裕去思考那么多终极问题的答案。对很多人而言,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也没那么重要。真的如此吗?赵略不确定起来。
生活中的很多问题,赵略都来不及想,譬如和孟沛初的关系到底要怎么相处?譬如她真的要实行那个计划吗?
后一件事是确定的,她在得知赵章病情的那一刻,就下定了决心。
离开火锅店的时候,服务员叫住她,交给她一个购物袋,说是他们老板给朋友的。见赵略疑惑,服务员道:“孟副总为您留过包厢,我们老板是孟副总的朋友。”
客厅里的灯坏了,赵略去开落地灯,被帐篷绊了一下,购物袋里的东西洒了出来,是一些半成品的蔬菜,用保鲜膜分类、包好。
黑暗里,她想起和孟沛初的那个交换。孟沛初没有再提那档子事儿就让她达成了目的。其实这几天来,她都在摇摆。一方面,她是想要答应,也想要帮助孟沛初,这对她的生活本身并没有太大影响;另一方面,她不想要掺合进孟家。权力或者财富,积累到一定程度,都是累赘,尽管她是一个穷人。但因为太穷了,穷到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反倒自由。
赵略想起在半岛酒店看到孟沛初相亲那次,或许他孟沛初确实需要她这样一个“人形立牌”,尤其目前的职位是普渡的 CEO。
这样想着,她决定找孟沛初谈谈。
因而在普渡停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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