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忙抬起头来,在看见季裕珩的脸后面色一沉。
季裕珩定定地看着她,冷声问道:“你在做什么?”
她本来是想借用军区的灶间做点吃食,没想到误打误撞撞见了付秋蕙!
锅中的粥开始沸腾,看着锅里飘着的纸包,季裕珩面色忽地一变。
她认得这药,是用来药耗子的!
望着那一锅沸腾的粥,季裕珩什么都明白了过来。
刚刚借用灶间的时候她便得知了兰凤有每天晚上都要喝小粥的习惯,而付秋蕙这出,就是想害死兰秋。
付秋蕙望着她的脸,下意识用身子挡住铁锅,强装镇定道:“我只是来看看。”
季裕珩自然不会相信她的话,转过身去想要找人来,付秋蕙忽地眸光一冷,冲上前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季裕珩,都怪你!若你不出现,我就不会让兰凤去找你的麻烦,我也不会被赶出这里。”
“你毁了我唯一的生路,我走也要拉你做垫背!”
说着,她举起了刚刚拿到的刀便要朝着季裕珩刺去。
“噗呲!”
刀尖划破皮肉的声音响起,有鲜血滴落在地上。
付秋蕙望着那一双黑沉的眸子,手一抖。
那刀并没有落在季裕珩身上,而是被刚刚赶来的沈玉初用手挡了下来。
季裕珩也没想到,愣愣地望着那不断滴落的鲜血。
刀被沈玉初夺下丢到地上,在付秋蕙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将她控制。
付秋蕙回过神来,开始拼命地挣扎:“放开我!放开我!”
沈玉初的眼神很冷,闻讯赶来的兰凤也沉了脸,命人将兰凤绑了起来。
这样的事自然要交给公安来处理,兰凤便喊了一名士兵去报公安,又喊了医疗兵过来给沈玉初包扎。
季裕珩垂下了眸子,看着他手上的伤,心中一时间复杂无比。
直到伤口被包扎好,屋中只剩下他们两人之后,季裕珩不知为何问出了一句:“为什么……你总能出现?”
不管是刚刚也好,之前兰凤来为难她时也好。
沈玉初默了一瞬,随后轻声道:“从我意识到自己的感情起,我的心便会下意识追随你。”
季裕珩的手微微收紧,却没有说话。
空气一时间沉寂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缓缓开口:“为什么?”
“为什么在我决定放弃你的时候,你却要做这些事?”
“沈玉初,我不想要你的关心。”
她说完这些话后,连沈玉初的回答都不想等,便转身离开了这里。
只是背影却显得有些仓皇。
她怕再待久了,自己真的会忍不住重新对沈玉初心动。
可是她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屋中,沈玉初一个人站在原地。
手心的伤口传来了阵阵刺痛,可却比不上他心间的沉痛。
另一边,公安很快就赶了过来。
可当兰凤打开灶间的门时,一行人却怔住了。
只见原本绑着付秋蕙的柱子上,麻绳的另一头早就不见了人影,徒留下一截被割断的绳子!
第28章
绳子旁边散落着两片碎玻璃,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的。
兰凤的面色很沉,皱眉道:“早知道应该将她带到大牢里关起来!”
军区是有临时监管区的,但是首长不在,就算是兰凤也不敢随意使用,没想到居然让付秋蕙钻了空子。
季裕珩的心也有些发沉,付秋蕙之前袭击她的时候已经有了破罐子破摔的感觉,如今逃了出去,万一做出报复社会的事该如何是好。
公安的人也知道问题的严重性,请示了上头,等待派人来搜查。
季裕珩问了兰凤要付秋蕙的照片,又连夜写了一篇报道,准备回到报社进行发表,呼吁人民小心。
忙完这些也转眼到了第二天,季裕珩只浅睡了一会,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
她去开门,见门外站着的是沈玉初,下意识别开了视线。
沈玉初垂眸望着她的脸,轻声开口:“今天漠北回首都的火车可以开了,刚刚我爸发来电报,说希望你回去过年。”
“军区勘测天气的人说今晚会有大雪,如果想要离开最好是今天。”
季裕珩一怔,转过了头来:“火车什么时候出发?”
说着她又有些着急,转头去收拾东西:“我还没有买票……”
漠北回首都的火车一天只有一趟,若之后大雪封路,她就没办法再回去了。
好在她带的东西不多,只装了一个小皮箱,提起东西便准备赶往火车站台买票,沈玉初却忽地伸手,手中正是两张车票。
“火车还有一个小时才开,不用着急。”
季裕珩一愣,抬手拿起了一张票,随后抬头看他,这才注意到他的脸颊已经冻得发红,轻声道:“你昨天晚上出去买的?”
沈玉初点了点头:“这个消息是半夜出来的,如果现在去买,肯定是买不到了。”
“如果你不能回去陪我爸过年,应该会很难过吧。”
季裕珩攥着车票的手紧了紧,无法想象沈玉初是怎么顶着疼痛的伤口走进漠北的寒风,去买下这两张票的。
“七叔,谢谢你。”
季裕珩低声道谢,沈玉初微微一怔,随后嘴角勾起了一抹浅浅的笑意:“不用谢。”
沈玉初也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准备陪季裕珩回去。
兰凤闻讯赶了过来,目光中隐着担忧:“你的伤势还没有好,不再多休养几天吗?”
季裕珩顿了顿,路途奔波,伤口难免二次加重,在这里休养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沈玉初却摇了摇头:“不了。”
说完,他牵起了季裕珩的手。
季裕珩一僵,下意识想要挣扎,他却攥得更紧:“我身上有伤,吹着风雪恐怕会摔倒。”
闻言她眼中划过一丝错愕,一向严肃的沈玉初什么时候学会的耍赖这一套?
但季裕珩也不再多说什么,或许是怕拉扯到他的伤口,便任由他拉住自己。
火车站离军区不远,两人很快便到了,上了火车后才暖和一些。
而季裕珩也因为过于疲惫,沉沉睡了过去。
沈玉初坐在她的身侧,偏过头去看她,轻轻抬手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
以至于季裕珩醒来后发现自己靠在他的肩头,心还慌乱了一瞬。
因为风雪原因,这次的旅程有近三天,途中还被安排换了一辆火车,才终于靠站。
随着一声鸣笛,两人下了火车,而季老爷子也早早安排了人来接他们。
一路回到了季家大院,他们到的时间恰好是大年三十。
街道上张灯结彩,挂满了红灯笼,小孩们叫着笑着,手中拿着炮竹从身边跑过,百货大楼也是挤满了人。
季老爷子也满脸喜意的迎了出来,笑道:“回来了?快进来,咱们啊,今天吃个团圆饭!”
两人跟着去了季老爷子的院中,季裕珩这才发现,季家的小辈们也都回来了,大家围坐在一起,脸上洋溢着笑,互相说着新年好。
恍惚间,季裕珩感觉一切都好似回到了从前。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响起:“裕珩和玉初回来了?怎么样,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啊?”
第29章
是季家的大伯,喝的醉醺醺的。
空气静了一瞬,大伯娘连忙拍了一下他的背,低声道:“说什么呢你!”
当初两人签下婚书的事季家人基本都知晓,而之后婚约解除自然也是告知了他们。
这大伯显然是喝醉了,忘记了这一茬。
经过大伯娘这么一提醒,他忙回过了神来:“哎呦,看我这脑子。”
季裕珩在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就已经僵在了原地,如今,又下意识的离着沈玉初远了些。
沈玉初看在眼里,眸光沉了沉。
就在这时,另一道声音响起:“大伯记事记清楚些啊,说这话和乱点鸳鸯谱有什么区别?”
季怀照面带笑容从大门处走了进来,随后嘲讽看向沈玉初:“我这七叔年纪这么大了,怎么配得上意意。”
“臭小子,会不会说话?”
耳边传来季老爷子威严的声音,让季怀照瞬间噤声。
只是视线却依旧不甘示弱和沈玉初对视着,两人之间也顿起了火药味。
直到季老爷子让所有人落座,气氛才松下来。
因着大伯所说的那句话,季裕珩也没了什么心思,随便吃了一些东西后就跟季老爷子说了要回去休息。
回到房间,她关上门,满心疲惫。
她本想回到床上休息,可在路过抽屉时,却下意识顿住了。
上面的锁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被打开!
她僵了一下,猛地拉开抽屉,呼吸忽地停滞。
里面的相簿早已经不翼而飞。
想到里面包含了所有她年少对沈玉初的情意,季裕珩瞬间慌了神,朝外面跑去。
可刚打开门,却撞见了沈玉初。
季裕珩步子一顿,他身上带着很浓的酒气,这不禁让她一愣。
在她的印象里,沈玉初向来是滴酒不沾的。
还没有等她说话,一件温暖的衣服忽地被披在了她的身上,帮她挡去了呼啸的寒风。
“阿意,我有话要跟你说。”
听见这称呼,季裕珩心头一颤,垂下了眸子避开他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七叔叫我名字就好。”
沈玉初的眼底划过一抹苦涩,随后哑声开口:“当初的我,一定让你伤透了心吧?”
“在军区,所有人对我的评价都是有胆有识,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一个懦夫。”
季裕珩一怔,抬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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