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明显只能把目光转移到窗外,发觉车外熟悉的风景心头一跳。
这个方向不是她十八岁生日时,第一次确定自己对他心意那晚,偷亲他的那家酒店吗?
时歆再也控制不住一直躁动的心,心中越发期待。
期待蒋城聿会跟她说什么,是坦白心意,还是……
“下车。”
男人清冷的语调打断了时歆的思绪。
她乖巧下车,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往里走。
明瑞酒店包间。
领客的服务员为两人推开菩提间的包厢门。
蒋城聿先行进门,她深吸了口气,强压砰砰直跳的心脏,跟着进去。
抬头一看,扬了一路而来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包间里还有一个人,是当初大学时就向她表白过的苏家大少爷苏弈尘。
他怎么会在这里?
时歆有种不祥的预感,却还是在蒋城聿的旁边位置坐下。
刚落座,蒋城聿淡漠开口:“魏城命犯桃花债,不是你的良配。”
“这是苏弈尘,家世德品都是上乘,囡囡,你可以尝试着和他交往。”
蒋城聿的话,像一盆零下几度的冷水把她从头到脚都淋了一个遍。
让她极其狼狈。
时歆明明听的一清二楚,却还是忍不住再确认一遍:“哥,你真的希望我和他交往?”
蒋城聿想都没想:“是。”
时歆凝视着蒋城聿那双沉静的眼眸,喉间苦涩:“那如果交往下来我们合得来,我和他结婚,哥你会高兴吗?”
时歆紧盯着蒋城聿的唇,看他正要开口,她却再没有勇气听。
她怕……答案不会出乎自己意料。
她慌乱地掏出手机,假装有人给她打来了电话:“喂麦姐,通告提前了吗?”
“好好好,我马上到。”
随后不顾还在场的蒋城聿,仓皇推门逃离。
包间内,苏弈尘不解看向蒋城聿:“你不是把她的所有戏约都停了吗?”
男人捻佛珠的动作顿了瞬,很快又恢复正常。
酒店外,下起了雨。
时歆一头走进了雨里,如果雨能洗涤掉她一身的杂念,就好了。
如果她能坦然自己最喜欢的人,把自己亲手推向别人,就好了。
如果大雨能帮她推倒与蒋城聿隔着的那一道“禁忌”的墙,就好了……
……
静安寺,佛殿内。
时歆跪坐在蒲团上,浑身湿透,瑟瑟发抖。
主持僧递给她一杯热茶:“施主,一念执着,放下,万般自在。”
时歆双手接过茶水,似虔诚似喃喃:“放不下怎么办?不放不行吗?要修到怎么样才能不执着,像我哥那样根本不在意?”
僧人双手合十,拜了拜面前的佛像:“施主,莫向外求但从心觅,我佛慈悲。”
她看向那尊金光闪闪矗立在莲花座上的佛像,慈眉善目。
慈悲的佛啊,你可以帮帮我吗?我愿意放弃所有,只要蒋城聿的注目。
僧人离开后,时歆一个人礼佛了很久,无论怎么念也无法静心。
她刚要起身,余光却瞥见佛像下面压着一张已经泛黄的纸条。
她走上前拿起,定睛一看上面赫然是蒋城聿的字迹,写着——
“今遇一女名时歆,貌似故人,思妹甚笃,至贪念过重业障横生,弟子愿抄经三千,赎清罪孽。”
第5章
罪孽?
所以这么多年在蒋城聿的眼里,她的出现从一开始就是罪孽。
怪不得发现她对他的异样感情之后,他宁破戒也要把她推开!
只因为,他一直把自己当成亲妹妹看!
时歆的心蓦然一沉,手里的那张纸条梗像是锋利的刀片,在割破皮肉,镶进骨髓。
亲妹妹……
蒋安安……
时歆猛然一怔,回想起那晚在明瑞酒店时,蒋城聿梦呓中喊的从来都不是囡囡。
而是——安安。
时歆抬眼看着那尊神色悲悯的佛像,佛祖啊,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吗?
……
雨下了一整夜,被洗刷过的辰光公馆更加明亮。
时歆推开门进去,就见蒋城聿坐在沙发上。
听到动静,他睁开眼向她投来目光,眉心微蹙:“撒谎跑出去,就为把自己弄成这样?”
她低着头,没有回答。
淋了一夜的雨,时歆能猜到自己现在有多狼狈。
她的沉默,让寂静的室内漫上一层压抑。
蒋城聿平静的声音沉了几分:“囡囡,你从前很听话。”
本就委屈的时歆一听这话,所有的情绪全都一涌而上。
他红着眼看向蒋城聿:“是我很听话,还是蒋安安很听话?”
闻言,蒋城聿盯着时歆的眼中直接掠过寒意,甚至没有丝毫掩饰。
时歆红着眼,嘲讽地将手中那一张泛黄的纸张摊开。
“哥哥,不,蒋城聿!你告诉我……”
“你每次看我的时候,心里想的到底是谁?”
空气凝滞了一瞬,随即蒋城聿寒冰刺骨的声音响起:“时歆。”
是警告,和不耐烦。
还有,他叫她时歆……
六年了,她被带回蒋家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叫过她“时歆”这个全名。
因为蒋城聿曾说:“摒弃旧名,才有新的开始。”
他是给她新生的人,是给她许过未来的人。
从前的她或许会害怕蒋城聿把这些话都收回,可事情到这种地步,她已经不怕了。
“我要见她,蒋安安她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能陪你,你是她哥,她才是你的乖囡!”
话音刚落,端茶上来的管家吓得手抖了瞬。
蒋城聿的脸色越发阴沉。
管家连忙上前在她耳边小声劝阻:“小姐,您别说了,安安小姐已经往生了……”
往生,死了!?
屋内寒气四溢,时歆僵在原地,心脏都快要从胸口处跳出来。
整个客厅里,只有蒋城聿面沉如水地在捻动手中佛珠的哒哒声。
“就做我的妹妹不好吗?”
像是问她,也像他在喃喃自语。
尽管时歆内心忐忑,却是毫不犹豫地开口回答:“不好。”
她竟然已经知道了这一切,怎么会就甘于做他的妹妹?
不是妹妹,是不是他们之间的可能性就不止于兄妹关系了?
蒋城聿冷眼缓缓向她:“去静室等着。”
静室。
时歆被罚跪在佛堂前,蒋城聿把佛珠戴在了腕处。
檀香的青烟绕着他,初升的阳光倒映出他修长的身影。
他的手里还拿着七寸长的戒尺。
从前只要她做错了事,犯了戒,蒋城聿都会用戒尺罚她。
很疼……
“是我太纵容你了,囡囡,才导致你的言行举止如此大逆不道。”
“手伸出来。”
时歆垂着头,咬牙把手伸了出去,可心中郁气难消:“蒋城聿,我不是你妹妹,我不是谁的影子。”
回应她的是蒋城聿在她手心打的重重一下!
“啪!”
打在她手上,痛在她心里。
一下,两下,三下……
她的手心肉眼可见的红肿了起来,而蒋城聿的神色始终毫无波澜。
直到手已经彻底麻木,感知不到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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