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
秦兰半梦半醒间莫名心悸,她骤然惊醒,眼皮子突突直跳:“又出事了吗?”
她有些茫然,可针对赵郁的主谋,荀家和王家现在应该都自身难保,没有理由还有心思去做别的。
荀家现在被所有人怀疑是刺杀的幕后真凶,现在一定不敢轻举妄动;而王家牵扯的可是他的嫡子,无论如何都要保全的才对……
急促的脚步声自门外响起,并且越来越近,秦兰的目光不自觉看了过去,不多时门板被粗鲁推开,钟白脸色难看地闯了进来:“谢姑娘,王三死了。”
秦兰悚然一惊:“什么?!”
她有些懵了,王家竟然如此心狠手辣,连嫡子都肯舍弃。
她不自觉抓住了被子,一时间心乱如麻,这么一来,他们这绞尽脑汁的筹谋都白费了,至少这脏水是不可能再泼到王家身上去了。
没有人会相信,王家会宁肯舍弃一个嫡子也要将自己从这场混乱里摘出来。
那薛京怎么办?没了王三混淆视听,薛京岂不就成了板上钉钉的杀人凶手?
“谢姑娘,现在怎么办?”
钟白哑声开口,他的脑袋不足以让他明白王三的死会造成什么后果,却直觉现在情况对他们不利。
“我得想一想。”
秦兰脑袋生疼,打从上龙船之后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费神了,头顶的旧伤仿佛要裂开一样。
可现在却容不得她心疼自己。
“王家现在成了彻头彻尾的受害者,他们一定会趁热打铁,让薛京死无对证。”
钟白脸色瞬间变了:“我这就让禁军接管牢房,绝对不能让他们动薛京。”
他转身要走,秦兰却开口喊住了他。
钟白有些茫然:“谢姑娘,怎么了?”
秦兰却有些难以启齿,眼下的情况即便禁军接管牢房,薛京也摆脱不了罪名,禁军护他的时间越久,越会将赵郁牵扯其中。
保薛京是为了赵郁的日后,可若是这个举动可能会让赵郁没有以后呢?
“我,我觉得……”
她张了张嘴,始终说不出那句放弃薛京的话来,她要做的还不只是放弃薛京,为了让赵郁的处境好一些,她还需要薛京做另一件事——以命为筹,死咬荀家。
“谢姑娘,你倒是说话啊!”
钟白有些急了,秦兰一握拳,起身写了个纸条,将东西塞进了钟白手里。
“裴延会为薛京拖延一段时间,你先不要管他,免得给人可乘之机,你去喊醒皇上,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喊醒他,要是真的醒不了,纸条上的事就是我们唯一能做的。”
钟白不知道这纸条上承载着的是薛京的命运,随手揣进了怀里,还分神安慰了秦兰两句:“皇上就是喝了碗安神汤,要是硬喊肯定能喊得起来,我去了。”
秦兰看着他离开,目光却迟迟没有收回。
原本他也以为赵郁只是昏睡而已,一喊就能醒,可现在王家的举动却让她不敢确定了,这般破釜沉舟,一定是机会绝佳,让他们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不能放弃。
那么,赵郁昏睡后他们才发难,当真是个巧合吗?
她忽然想起一个人来,那个在滇南官员觐见献礼时为酒验毒的人,钟白有找出来吗?
钟白打了个喷嚏,随手一揉鼻子,加快脚步往龙居去,却在路上看见了气势汹汹的王家人,喊声也传了过来,他们说是薛京逼死了王三,要杀了他为公子报仇。
他心里一咯噔,脑海里虽然闪过了秦兰的嘱咐,可还是存了几分侥幸,他只派几个人过去应该不要紧吧?
只是此行禁军本就只带了一千人,要守卫龙船,要护着龙居,还要守着秦兰,人手本就十分紧张,现在再要抽人出来,竟有些不知道该从哪里调拨。
他犹豫许久,还是从守卫龙船的人里抽了一个小队过去,等安排妥当才一路狂奔回了龙居。
他盼着一推门就能看见赵郁醒了,然而里头安安静静,赵郁仍旧躺在床榻上。
他叹了口气:“皇上,对不住了。”
他喊了廖扶伤过来:“廖太医,想个法子让皇上醒过来。”
廖扶伤有些惊讶:“强行唤醒?皇上现在需要休息,他的身体……”
“等不了了!”
钟白心里也不好受,他是亲眼看见过赵郁有多虚弱的,他甚至连生气都没有力气,这种时候强行喊醒他,让他以那么糟糕的身体面对更加糟糕的局面,想想心里就十分不忍。
可没有办法。
他不醒他们就会一直处于被动。
廖扶伤看出来他的坚决,低头叹了口气:“好吧,我这就施针试一试。”
“多谢了。”
钟白一抱拳,退到一旁眼也不眨的盯着,眼看着银针一根根扎进赵郁身体里,他拳头不由攥紧,盼着下一瞬赵郁就能睁开眼睛,然而直到廖扶伤停了手,赵郁还是动都没动。
廖扶伤脸色变了:“怎么会这样?”
“怎么了?”
“药方,快,给我看看皇上安神药的药方!”
药童慌忙去拿,廖扶伤盯着药方看了许久,或许时间也并不长,可钟白实在是等不了了。
“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啊。”
廖扶伤脸色紧绷:“药方没有问题,我还得看看药渣。”
蔡添喜匆匆将药渣取来:“药渣都在这里了。”
廖扶伤拨弄了两下,捡起一块药材,脸色随即变了:“有人在药里加了静心草!”
钟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瞬间慌了神:“有毒吗?”
“没毒,但是服了这东西,人至少会昏睡一天一夜,根本喊不醒。”
钟白愕然,他想起秦兰刚才的话,这才意识到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想个办法,半个时辰之内一定要把皇上喊醒。”
廖扶伤满头是汗:“我尽力一试。”
他再次开始施针,然而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赵郁却始终毫无动静,眼看着半个时辰就要到了,钟白将所有希望寄托在怀里的纸条上,他抬手打开,却随即愕然。
秦兰让他放弃薛京。
他猛地攥紧纸条,不敢去看蔡添喜,心思却彻底乱了,怎么办?要听秦兰的吗?
可那是薛京啊,她不是说清明司很重要吗?怎么要放弃了呢?
他犹豫不决,外头却忽然响起脚步声,有人隔着门开口:“钟统领可在里头?你纵容禁军伤人,我刑部奉命拿人,跟我们走吧。”
第305章情况很危急
禁军伤人?
他派人过去是为了保护薛京,怎么可能会伤人?
钟白只当这些人是在故意找茬,他本就已经焦头烂额,完全没有心思理会:“滚蛋,禁军的事轮到你们刑部来管?滚滚滚!”
对方却并没有那么容易打发,语气里充满了挑衅:“禁军殴打朝臣,致人重伤,我们刑部自然要管,钟统领不露面是自知理亏不敢去刑部与苦主对峙吗?”
钟白气的脸色铁青,一时也顾不得这是不是激将法,抬脚就要出去。
对峙而已,谁怕谁?他不信禁军会无缘无故伤人!
好在一只手及时搭在了他肩膀上,是蔡添喜。
“统领冷静,这种时候不能冲动。”
他越过钟白上前:“你们刑部越权了,钟统领乃是天子近臣,要传唤他需得上奏皇上,你们哪来的资格擅动?”
外头那人却是一声冷笑:“既然如此,那就请皇上下旨,此事不许刑部插手吧。”
这话怎么听都像是知道赵郁现在醒不过来一样。
钟白气的浑身哆嗦,忍了又忍还是克制不住推门冲了出去,一拳打在那刑部小吏的脸上:“老子就在这,有本事你就抓我去刑部,来啊!”
那小吏被一拳打掉了两颗牙,爬起来吐出了一口血水,看着钟白阴恻恻地笑起来:“好,好好好,钟统领果然威武,你不肯跟我们去,我们也不敢强行拿人,那就只好将那几个犯事的禁军下狱用刑了。”
“你说什么?”
钟白一把攥住他的衣领:“禁军犯了错我来管,你们刑部算什么东西!把人给我交出来!”
“现在苦主告到了我们刑部,刑部就得管,钟统领有天子近臣的身份做挡箭牌,我们不能如何,可禁军没这个特权。”
他推开钟白,转身就要带着人走。
“站住!”
钟白抽刀出鞘:“我警告你,把人放出来,否则就别怪我动手抢人了。”
那小吏轻蔑一笑:“钟统领,我们刑部是没几个人,你想抢人我们也拦不住,可将禁军公器私用,你存的是什么心思?你要怎么和皇上解释?”
钟白一时被噎住,他虽然平日里话多,可大都是废话,真要和人耍嘴皮子功夫并不是对手。
“钟统领,莫要冲动。”
蔡添喜在门内劝了他一句,用目光示意了一下内间,没说完的话都融进了这个眼神里,皇帝还没醒,不能再出事了。
钟白狠狠一咬牙,逼着自己冷静了下来,对,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他得先去趟裴延那里,把秦兰的话告诉薛京。
至于那些被刑部看押起来的禁军……应该不会有事吧?
“赶紧滚,等我查清楚事情是怎么回事会去找你们要人的,要是他们少了一根毫毛,我跟你们没完!”
刑部小吏冷笑一声,仿佛是为了嘲讽钟白的不自量力,一声凄厉的惨叫适时响起。
钟白猝不及防,心口狠狠一跳:“是谁?怎么了?”
刑部小吏这才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裳:“统领莫惊,不过是有些人嘴硬,犯了罪也不肯认,所以用了些刑部的手段而已。”
钟白立刻就反应了过来对方话里的“有些人”是谁,他睚眦欲裂:“王八蛋,你对他们用刑了?!”
“下官刚才不是说了吗?你不肯去……”
钟白一个箭步窜过去,又是狠狠一拳砸在对方肚子上,直接将人打得自台阶上滚了下去。
“你凭什么动他们?就算真的打伤了人也没到用刑的地步!”
他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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