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朱青突然看到地上有一只从树上掉下来的小石榴。
“大小姐,小心。”
晚了!
谢文姝一脚踩在石榴上,“咔嚓”一声的同时,整个人往前倒。
云蕙一只手拎着一盒月饼,一只手扶着小姐,根本没反应过来;小丫鬟走在前面,身子还没扭过来。
朱青冲过去,双手一揽,虚虚的把人揽在怀里。
谢文姝好几个趔趄没站稳,慌里慌张抓着朱青的衣襟,借着这股力才将将稳住。
云蕙吓得把月饼往小丫鬟怀里的送,跑过去。
“小姐,伤着没有?”
谢文姝摇摇头,松开一只手。
云蕙赶紧握上去了,谢文姝才又松开第二只手,去抓云蕙的胳膊。
她抓的很用力,手背上两根青筋冒出来。
朱青原本还没什么表情的脸,忽然绷紧了。
“今儿院里,谁当差?”
谢文姝一听这口气,忙道:“今儿过节,是我让她们自个出去玩会的。”
顿了顿,她又交待一句:“别闹大,都是小事。”
朱青理智回归几分,沉默一会,“扶小姐进去吧,我不会说的。”
云蕙感激地看朱青一眼,“小姐,我们进去。”
朱青等她们进了屋里,用脚狠踢了几下院外的一株石榴树。
枯枝,坏果纷纷落地。
他拿起扫帚,把地扫得干干净净,又往院里看了一眼,才转身离开。
第四百二十九章疑心
木香院。
柳姨娘命人在院里支一张桌子,摆些瓜果点心,一边赏月,一边和儿子、女儿说些家常话。
谢婉姝磕了几口瓜子,突然问,“姨娘,今儿你替……”
“婉姝!”
柳姨娘出声打断,目光看着几个丫鬟,“你们都出去赏赏月,这里不用侍候了。”
“是,姨娘。”
院里没了外人,柳姨娘纤指戳上女儿的脑袋。
“和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在外头乱说话。”
谢婉姝不服气,“这又不是外头,这是姨娘自个的院子。”
谢不惑:“自个的院子也不行,人心隔肚皮,姨娘说的话,要记在心里。”
“哥,你真的喜欢晏姑娘啊?”
“否则呢?”
谢婉姝嘟起嘴,“她别的都好,就是太冷了点,不热络。”
“你懂什么?”
谢不惑冷笑:“姨娘看中的人,怎么会错。”
“噢……”
谢婉姝拖长了音调:“原来是姨娘看中的。”
“别瞎说,是你哥先看中的。”
柳姨娘替儿子续了一点茶,“我只是旧事重提。”
谢婉姝一脸好奇:“哥,你看中她什么?”
“看中她比你聪明。”
“可我听说她和三哥走得近,还挺要好的。”
“那就更要争一争。”
谢不惑像是在自言自语,“不能好事都让他一个人得了。”
“二爷在不在?”
母子三人愣了愣,谢不惑应了一声:“在。”
谢总管走进来,手里捧着一个匣子,“老爷让老奴送来的,说是给二爷。”
谢不惑起身接过来,也没打开,只淡淡道了一声:“替我谢谢父亲。”
“是。”
谢总管见他没有别的话,便离开了。
这时,谢不惑才把匣子打开。
是一块青玉,不算大,刻印章非常适合。
谢不惑放在手里把玩的一会,嘴角露出点似有似无揶揄的笑。
“姨娘这一步棋,走对了。”
“什么走对了走错了。”
柳姨娘把匣子“啪”的一合,“是你眼光好,看准了人。”
“可我还是觉得晏姑娘家世太薄了。”
谢婉姝双手托着腮,“她要是嫁进来,肯定没什么嫁妆。”
谢不惑无声骂了一句:蠢货!
……
谢总管走出木香院,直奔老爷书房。
书房里,大爷、三爷正坐着喝茶,谢总管上前回完话,刚要离开,被谢道之叫住。
“你也坐着听听。”
“是。”
谢总管哪里敢真坐,往椅子上垫了半个屁股。
谢道之喝了口热茶,“老三,水月庵那个心魔解了没有?”
“解了。”
“怎么解的?”
“爹,不是儿子不想说。”
封子非说瞎话眼睛都不眨一下,“是容卿宁不让说,你真想知道,还是直接去问她吧。”
只要你敢!
“对了。”
他又道:“客院那对小夫妻,明儿一早离开四九城,水月庵的事情算是彻底了了。”
谢道之当然知道容卿宁进谢府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客院看了那对小夫妻,然后才来见的老太太。
心里虽然一万个好奇,但容卿宁不让说,他自然也不会多问。
但有件事情,必须问一问清楚。
“老三,晏姑娘心里有没有什么人?”
啥意思?
还真想给谢老二牵线搭桥呢?
封子非翘起二郎腿,淡淡道:“爹,有些事情我也不方便说,要不,你还是自个去问她吧!”
这个也不方便,那个也不方便,那我把你找来做什么?
“我就问你,她说不会结婚生子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你……”
“爹!”
封子非桃花眼扬起来,冷笑。
“她真的不是普通的姑娘,真把她逼急了,你连谢府的门都不会进,你和老祖宗都悠着点,别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行了,行了!”
谢道之不耐烦的摆摆手,心说这小畜生今儿瞧着一点都不讨喜。
“老谢,你刚刚送晏姑娘离开,她可有说什么?”
谢总管刚要实话实说,余光扫见三爷冷冷地向他看来,忙改口道:“晏姑娘倒也没对老奴说什么,只是……”
“只是什么?快说!”
“只是老奴扶她上车的时候,听她对身边的丫鬟嘀咕了一句,宴无好宴。”
封子非立刻冷笑一声:“我说什么来着。”
“父亲。”
谢而立插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对晏姑娘不适合,有些事情还是让二弟自个去折腾,万一有好结果呢?”
谢道之叹了口气,心说这也是个办法。
“叫你们来,也不光是为这一件事。”
他看向大儿子:“春闱出事,礼部怕是要杀几个人,你要不要补其中一个空缺。”
谢而立嘴角略微绷了下,“父亲,礼部可是杜大人当家,我过去会不会碍他的眼?”
谢道之淡淡道:“人,总是要历练的。”
“我看倒不必。”
封子非还是一脸的备懒相,“如今时局不稳,大哥还是安安稳稳的在翰林院呆着。”
谢而立也觉得这并不是一个好时机,只是父亲做事一向稳当M.L.Z.L.,怎么会在这个时候……
“父亲可是有什么别的打算?”他试探。
谢道之看大儿子一眼,“我打算往后退一退。”
“为什么?”
封子非不由坐直了身子,自家亲爹论年纪也不大,又得皇宠,这会往后退做什么?
“汉王的奏章昨儿送到了京里,说是惦记陛下的病,想回京进孝。”
谢道之扶着胡须,“他这一回来,京城怕不太平。”
封子非当然知道为什么不太平。
礼部有汉王的几条狗,他得保一保;
江南官场太孙在彻查,肯定也要死几个人,他得往里头插上一脚;
最重要的一点,陆时一死,御史台那头也会有变动。
他要不想办法从封地回来,怎么排兵布阵?
自家老爹怕掺和进太子和汉王的争斗,所以想往后退一步,退之前,就想把大哥往前推一把。
“退不是办法。”
封子非脸上添了几分正色,“父亲坐得稳,行得正就行,大哥你说呢?”
谢而立深知父亲的为人,绝不是软弱,“除此之外,父亲想退后一步,还有什么苦衷吗?”
谢道之眉心多出几道皱褶,“陛下最近几日,性情大变。”
封子非“腾”一下站起来,“怎么说?”
谢道之揉揉两边的太阳穴,半晌,压着声道:“他好像对谁都起了疑心。”
第四百三十章宫宴
深宫里,中秋家宴还在继续。
皇帝儿子十几个,成年的儿子都在封地上,无召不能入京,宴上除了太子夫妇以外,也只有几个未成年的皇子、公主。
要是以往,还有一个最得宠的皇太孙承欢膝下,陪皇帝说说话,喝喝酒。
今年皇太孙在江南当差,只有一个王贵妃使出浑身招数,左一句陛下,右一句陛下,哄皇帝开心。
然而永和帝根本开心不起来,尤其是看到太子那肥胖的身子,只觉得什么菜吃嘴里,都没了滋味。
越发的想念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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