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疼?“
他说着,看向虞萌的手,果然看到她的手背上不知道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划了一个细小的口子。
大约一厘米,隐隐渗出血痕。
这是刚才那些人想要对她动手,她躲开的时候留下的痕迹。
她没有跟他们打,只是迅速回了家,将门反锁起来。
其实这道伤痕不重,几天就能自己恢复。
但她说疼。
陆 怀屿握住她的手。
“家里有碘伏和棉签吗?“
虞萌点点头。
陆 怀屿扭头看向程西钺。
“这几个你去处理。”
程西钺连忙应了:
“知道。“
陆 怀屿这才带着虞萌往屋内走去。
看着那扇终于关上的门,程西钺长舒一口气。
差一点儿,就差一点儿啊!
他看了那几个人一眼,烦躁的掏出手机打电话。
“喂?窦局?您现在在哪儿呢?有点事儿想请您帮个忙,不知道方便吗?“
那几个人此时似乎也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这两个男人,好像真的不好惹啊......
可他们现在都受了伤,走都走不了!
终于,有个人大着胆子喊道:
“你!你们别以为这事儿就能这么算了!要是我们有个好歹,你们也少不了麻烦!”
程西钺简直气笑了。
他上下打量着几人,扬了扬手机。
“放心,20也帮你们叫了。想死,哪儿那么容易?”
陆 怀屿的火没发完,这几个就想跑?
做什么梦呢!
那几人似乎没料到程西钺会这么做,更不明白他为什么底气这么足。
眼看他打了几个电话,叫了医生又叫了警察,好像真是要和他们硬杠,中间打头的男人终于忍不住道:
“她爸爸撞死了我弟弟!她本来就对不起我们!她活该!“
“可闭嘴吧你。”
程西钺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又笑了,
“你们这,不是第一次了吧?“
他回头看了眼防盗门上的痕迹。
新旧叠加,不难想象这些年虞萌和她奶奶都是怎么过来的。
“真行。”
陆 怀屿绝对看到这些了,就这居然还能硬生生忍下来......
程西钺又在心里默默感叹了一句,还好虞萌妹妹在这,不然今天真不知道要如何收场了。
”有什么话,到局子里说吧!“
......
陆 怀屿带着虞萌往里走,环视一圈,又低头看她。
“东西在哪儿?”
虞萌指了指自己的卧室。
“在书桌的左边第一个抽屉里。“
其实这个小口子贴个创可贴就行,东西她自己去拿也可以。
刚才一时情急,就找了这个借口,但现在进了屋子,四周安静下来,虞萌才发现,自己这个理由找的实在是太拙劣了。
但陆 怀屿似乎并没有这样觉得,握着她的手,往她的卧室走去。
房间不大,只放了一张单人床,一个书桌,一个椅子,一个衣柜。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家具。
可尽管如此,这些东西也几乎已经将整个房间都占据的满满当当。
陆 怀屿来到她的书桌前,拉开了左边的抽屉。
看到里面的东西,他眸色微凝。
这里的确有碘伏和棉签。
还有消毒酒精,跌打药膏,以及其他一些外用的药物。
虞萌看到他的神色,朝着那边看了一眼,顿时后悔。
太着急了,居然忘了这里面还放着这些东西!
她以前打架挺频繁的,这些东西就备了不少。
不过后来她赢的次数多了,就很少用了。
但她也没扔,就一直放在这,谁知道给陆 怀屿看见了。
“二哥......”
她迟疑着开口,不知要不要解释。
主动说吧,陆 怀屿什么也没问。
不说吧,他看到这些东西,也不知道作何想法。
陆 怀屿神色不动,拿出了碘伏和棉签,又将抽屉合上。
“坐。”
他声音平静,好像并不在意。
虞萌坐在了床边,将喉间的话咽了回去。
也是,刚刚更暴戾更不堪的一幕都被他看到了,这些......的确也算不上什么。
她微微垂下头。
陆 怀屿拉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下。
这房间实在是很小,椅子和床之间的距离不过半米不到。
陆 怀屿身量极高,就这么和她面对而坐,顿时显得更加拥挤。
长腿从她膝盖蹭过。
陆 怀屿微微皱眉。
虞萌收了收腿。
陆 怀屿长腿分开,拉过她的手,微微俯身。
他的膝盖几乎抵在床沿。
她纤细的双腿距离他,分毫之距。
------题外话------
六点更~~~
第234章 我陆 怀屿不欠他们的(三更)
陆 怀屿用棉签蘸了碘伏,在她手上的口子上轻轻压过。
这伤口其实真的不要紧,但他微微俯身,动作细致小心,好像这是一件再重要不过的事情。
虞萌抬眸,就看到他黑发垂落,微微遮住眉眼。
鼻梁高挺,薄唇微抿,看不出情绪。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两个人的呼吸交错。
虞萌觉得这距离靠的有点近了,可这房间除了这一张椅子,也没其他方便陆 怀屿坐下的地方了。
而且他正在帮她消毒,她动好像也不合适。
想起刚才的情形,她现在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陆 怀屿。
片刻,她终于还是率先打破了沉默。
“二哥,你和西钺哥怎么过来了?”
之前她不是说了下午会坐高铁回去吗?
他们来的这么快,估计是先前就已经到这了。
“程西钺办完事儿准备回云州,正好顺路,就说过来看看你是不是已经走了。”
陆 怀屿低着头,声音平静。
虞萌“哦”了一声。
这未免......也太巧了。
“之前就看见了那几个人过来,但不知道是找你的。我给你发了消息,你没回。“
虞萌从兜里掏出手机,果然看到陆 怀屿刚才发来的那一条。
她一进入楼道就察觉不对,根本没顾上看。
陆 怀屿停顿片刻,才问道:
“为什么不报警?”
这问的是那几个人的事儿。
虞萌眼帘微垂,淡道:
“没什么用。”
他们手段很多,过来打砸,泼油漆,往门锁里面灌胶水把她们困在屋内,以及无休止的辱骂。
闹了太多次,附近派出所的民警对他们的情况也都了解。
只要他们没有对人造成太严重的实质性的伤害,往往就只是做个调解。
何况,虞海舟撞死了对方的弟弟,本就理亏。
民警来上门的时候,顾念着这一点,往往也会对他们网开一面。
最过分的时候,也只是拘留几天,很快就放出来了。
陆 怀屿其实不用细问,也大概能猜到是个什么情况。
“所以就这么忍着,受着?”
他的声音没有起伏。
虞萌顿了顿,道:
“其实现在很少了。”
陆 怀屿将她的伤口处理完,扔掉了棉签,抬头看来。
“阿萌。”
他望入她的眼底,
“你父亲犯的错,他已经付出了相应的代价。可你没有错,所以这些,不该你来承受。懂吗?“
酒后肇事的是虞海舟,他的确有错,但这些和虞萌又有什么关系?
当年她才七岁。
如果说对方失去家人,经受了莫大的苦痛折磨,那么,虞萌呢?
她从那一天开始,也同时失去了父亲和母亲。
难道这十年的孤独贫苦对一个孩子来说,不算煎熬和痛苦么?
无数的羞辱、指责、谩骂。
被孤立、被欺负。
人都有痛苦,并非别人的痛苦是痛苦,她的痛苦就不值一提。
虞萌怔怔的看着他。
“可是......”
“没有可是。”
陆 怀屿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你本来就没错,没必要为谁恕罪,承受这些。”
你没错。
你没必要为谁恕罪。
这些本就不该你来承受。
这些话,以前从没有人跟她说过。
所有人,包括奶奶,都认为这是她们应该忍受的。
因为他们是一家人,因为他们之间有着割不断的血缘。
所以这些人来闹,她们永远都会选择隐忍和退让。
虞萌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
在被人嘲讽谩骂的时候,在被人戳脊梁
热门排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