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竟带上了一丝恨意:“我妈快死了,你不知道吗?”
那恨意钉入纪凉言心口。
他手一松,许毓秀冲出了民政局。
当初许毓秀入狱,他答应了要替她照顾许母。
但许母恨透了他,几次被骂得狗血淋头后,他便没有再上过门。
听见许母快死了。
纪凉言的心沉沉往下坠。
……
许毓秀失魂落魄的赶到了医院。
她一路问过去,终于在一间重症监护室看见了昏迷中的许母。
病床上的许母,浑身插着管子,以前150多斤的女人,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许毓秀踉跄着一步步走近,跌坐在许母身边。
“妈。”她哑声喊,几乎不敢触碰。
许母迷蒙睁开眼,看见许毓秀却笑了。
“出来了……出来了就好……”
她艰难的伸出干瘦的手摸着许毓秀的头发。
许毓秀再忍不住,扑在许母的怀中,放声大哭,声嘶力竭。
纪凉言站在门外,听见里面许毓秀的哭声,心头一颤。
他突然就想起从前,他妈妈生病的时候,许毓秀是如何无微不至的照顾。
这一瞬,他突然发现。
……他真的欠许毓秀太多了,多到无力偿还。
突然一阵铃声响起,打断了纪凉言脑中的千头万绪。
纪凉言接起电话,助理李洋快速汇报。
“纪总,新工业区下月完工,只等苏氏开放物流线,到时候市值预估会翻倍。”
“董事会那边拜托我问,您和苏小姐什么时候结婚?”
纪凉言看着许毓秀的背影,淡淡道:“快了。”
第5章
许母睡着后,许毓秀找到主治医生询问情况。
医生找出病历。
“许女士是三年前转到我们医院的,那时候她还是尿毒症中期,现在……已经错过了能做手术的阶段……”
医生的话,一字一句砸在许毓秀的心尖,心脏一阵抽搐的疼。
之前每次见面,许母都跟她说:妈妈很好,你不用担心。
如今再想起那些话,就心如刀割。
原来,她坐牢的六年间,许母每个月都是拖着病体,在长途火车上熬了一路来看她。
最近半年没来,竟已是病的下不了床。
是她不孝……
许毓秀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潸然滚落。
医生见此,也叹了口气。
但还是说:“许小姐,你妈妈的住院费,已经延期半个月未交了。”
许毓秀一阵羞窘,怀中一个纸包一阵滚烫。
里面的1472元就是她仅有的钱。
“我等会就去交,不够的,我再想办法。”许毓秀的声音细若蚊蝇。
医生宽慰了一句:“你也别太着急。”
许毓秀去缴费处交完身上所有的钱,可账单上还欠了好几万。
想了想,她咬牙拨通了纪凉言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
“毓秀,怎么了?”纪凉言声音关切。
许毓秀哑声道:“我有事找你谈,在医院等你。”
说完,许毓秀没有等答复,就挂断了电话。
她知道,纪凉言一定会来的。
一直等到了傍晚,纪凉言才姗姗来迟。
两人并肩坐在许母病房外的长椅上。
许毓秀缓缓开口。
“纪凉言,我妈尿毒症晚期了。”
“医生说,要是早两年换肾,手术成功的几率很大,成功后能多活二三十年。”
纪凉言心尖一缩,没有说话。
许毓秀转头看向他。
“可我妈那时没钱,做不了,就熬到了现在。”
“是我,拿了她的救命钱。”
纪凉言艰难张了张嘴,只说出一句:“……对不起。”
许毓秀看着男人脸上的愧疚,眼睛红了。
她攥紧手,一字一句说:“八年前,我给你的一百万,你还给我吧。”
纪凉言心忽的便是一缩,他几乎是脱口而出一个‘好’字。
但接着又说:“毓秀,我要结婚了,你……能不能先出国住几年?”
“你放心,你在国外的生活我会给你安排好,你妈妈的病我也会找最好的医生治。”
纪凉言说的又快又急,好似慢一秒就说不出口。
许毓秀久久沉默。
她的目光一寸寸扫过纪凉言的脸。
六年没见,他没变,一点都没。
他说的冠冕堂皇,但是许毓秀明白,这是一件交易。
他给钱,而她消失在他眼前。
从此他曾经的那些不堪就再没人知晓。
许毓秀看了一眼病房,轻声应了下来:“好。”
灯光下,她的眼神像是什么都说了,又像是什么都不想和他说了。
纪凉言心头一涩。
他猛地站起身:“那你准备一下,下个星期六我送你离开。”
纪凉言离开了。
许毓秀呆坐在门外许久,灯光下,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汹涌。
第二天晚上,许母刚睡下,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许毓秀上前打开门,就看见苏成德站在门外,带着笑。
“我听说你妈妈病重,来看看。”
许毓秀上前一步挡在门口。
“有什么事?”
苏成德见此,微微蹙起眉。
他隔着许毓秀,看了一眼睡着的许母,递上一张银行卡。
“这卡里有十万,你拿着给你妈治病吧。”
许毓秀心底一阵凄凉。
十万,真是大方的施舍。
“不用了。”许毓秀没接。
苏成德变了脸色:“毓秀,你不要这么犟,爸爸只是想帮助你们。”
“爸爸?”许毓秀声音涩然。
“我四岁时,你抛下我们母女另攀高枝时,我就没有爸爸了。”
气氛陡然静的吓人。
而转角处的苏蜜糖,睁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事情!
第6章
苏蜜糖狠狠掐住了手心,脸色异常恐怖。
而屋内的许毓秀,淡淡下了逐客令:“你走吧。”
苏成德叹了一口气之后,转身出了病房。
许毓秀关上门,转身回病床边。
许母睡得很沉,连呼吸声都几乎听不见。
许毓秀看着看着,心就慌了起来。
她下意识伸手去探许母的呼吸,感觉到微弱气流后才放心坐下。
但没多久,门‘嘭’的一声!
就被人一脚踢开了。
一个女人冲进了病房,惊醒了许母。
看着来势汹汹的苏蜜糖,许毓秀心头一跳,上前一步挡在了许母面前。
“你来干什么?”许毓秀问道。
“我要是不来,怎么会知道你们母女都是什么货色!”苏蜜糖冷笑。
闻言,许毓秀瞬间明白,苏蜜糖是听见了刚刚她跟苏成德的对话。
她看了一眼许母疑惑的神色,皱眉说道:“我们出去说。”
苏蜜糖却不管不顾,猛地上前,扬起了双手。
啪!!
一巴掌扇在许毓秀的脸上。
“说什么!你妈做了小三,你也学着她勾搭我未婚夫,两母女都不要脸!”
许毓秀的脸瞬间红透,火辣辣的灼烧着。
“你……”许母看着女儿被如此欺负,情绪翻涌带起病势。
连接着她的仪器,发出尖锐的警报声。
“妈?!你怎么样了?”许毓秀顾不得苏蜜糖,连忙上前。
护士和值班医生也冲了进来,把许母病床边的围帘拉紧,开始急救。
苏蜜糖见此,慌忙溜走了。
但出了病房,她却越想越气,自己居然被许毓秀吓到。
她拿出手机,给一向对她很好的张叔叔打了一个电话。
“张叔叔,帮我处理一个人,最好让她永远消失!”
电话挂断,苏蜜糖满眼暴戾。
许母有惊无险的抢救了过来,医生临出门前,再三叮嘱。
“病人身体虚弱,千万不能让她再受刺激了。”
许毓秀连忙答应下来。
她送走医生,就看见纪凉言站在门外。
“我们出去说。”许毓秀说完就朝着走廊尽头的休息区走去。
刚一坐下,纪凉言就递过两份文件。
“这是出国的文件,你签个字。”
许毓秀看着眼前的文件,心尖一涩。
她直接翻到了最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许毓秀如此爽快,纪凉言倒是一怔。
见她起身要走,纪凉言又忍不住叫她:“毓秀……”
许毓秀顿住脚步,纪凉言却是说:“昨晚蜜糖来医院,气得你妈病危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她被宠坏了,不懂事,我替她给你道歉。”
“对不起。”
许毓秀转过身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纪凉言。
她突然就想起从前。
从小到大,她跟别人起了争执,纪凉言向来只是冷漠的站在一旁。
让他为了她跟人道歉这种事,从他们相认到现在,一次都没有。
原来,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
心尖涌起密密麻麻的酸涩,她哑声开口:“不用道歉,我也不会接受你的道歉。”
说完,许毓秀就转身离开,再不想多看纪凉言一眼。
心头情绪翻滚,许毓秀出了院门,准备去给许母买点水果。
刚到马路边,一辆黑色的面包车门突然打开,把她拽了上去!
第7章
车门瞬间关上,疾驰而去。
刚一上车,许毓秀被丢在车门边,眼睛和手都被绑缚住。
嘴也被堵上。
许毓秀惊慌不已。
这时,耳边一个粗哑男声突然说:“杨哥,有人跟上来了!”
“格老子的!”另一个男人低骂了一句,“改道去海边,尽快脱手。”
许毓秀拼命挣扎,又被人狠狠踢了两下。
剧烈疼痛中,她感觉车门猛地被拉开,一阵海腥味的强风灌了进来!
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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