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自己能留住她的尸身,便是能留住她。
但原来她的灵魂一直都在,她亲眼看着他把她变成一个怪物,亲眼看着他利用她登上皇位,最后她看着他即将迎娶她人。
是他弃了她。
而如今,他身边连一件属于她的东西都找不出来。
他连一个念想都没有!
眼泪无声滑下,邶司墨感觉心脏被撕裂般的疼蔓延至四肢百骸。
还有谁能来帮帮他?
没有人……
在这个寂冷的深夜中,没有人知道年轻的帝王在发现自己爱上一个人之后,也彻底永失所爱。
第17章
另一边,邶子夜从乱葬岗回宫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殿中。
他盯着自己的双手,眼前不断回想起他把云浅月的尸身推进火海里的那一幕。
哪怕知道那只是一个躯壳,可他还是觉得自己也杀了她。
他和他的兄长邶司墨没什么两样。
邶司墨欺骗她,利用她,最后杀了她。
他也欺骗了她,也杀了她。
想起云浅月的灵魂最后离开时眼中的凄凉与悲伤,邶子夜就难过的有些喘不上气。
为什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他想不通,更不明白邶司墨为何独独对云浅月那么残忍。
邶子夜曾无数次幻想,等到大仇得报的那一天,等到兄长继承皇位的那一天,他就可以做一个逍遥自在,无忧无虑的王爷。
可如今仇报了,邶司墨也坐上了皇位,
邶子夜却再也不可能无忧无虑。
他的心底永远压着一个人。
这是邶子夜第一次和兄长争执。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邶司墨,更不知道还能和他说什么。
于是他把自己关了足足三天。
不管邶司墨还想做什么,是迎娶皇后,还是继续创造死士,他都不想知道。
反正说不定有一天,他连自己这个弟弟也说不定会抛弃。
然而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邶子夜的独处。
肆湳焦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九殿下!请您去看看陛下吧,陛下把自己关在乾清宫里好几天了,谁都不见。”
邶司墨也把自己关了三天?他是因为什么?
总不能……是因为云浅月的死?
不可能,他对云浅月连同情之心都没有,怎么可能会是因为她。
想起邶司墨那天说的话,邶子夜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没动,冲着门外喊:“他是皇帝,他不愿意出来就不出来,我去难道就有用了吗?”
肆湳噎了一瞬,心道这兄弟俩执拗的性子当真是一模一样。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再次开口:“九殿下,我真的有要事。”
肆湳是兄弟俩最忠心的下属,为他们暗中秘密做了很多事。
他既然说是要事,那就一定很重要。
邶子夜过去打开门,但还有些别扭:“什么要事?”
肆湳压低了声音,将一封密信递给了他:“殿下看了就知道。”
邶子夜半信半疑的打开信来看。
等看完,他的脸色全然凝重。
他把信随意折了几下,抬步就往殿外走:“现在就随我去找哥哥!”
雪连下了几天,邶子夜一直把自己关着不知道外面下了雪。
此时他穿着单薄走在雪地里,但步伐却不敢放慢一刻。
一路走去乾清宫,邶子夜在门上叩了两下:“哥,你在里面吗?”
邶司墨沙哑的声音从里面断续传出:“我谁都不想见,出去。”
他怎么会是这个声音?
邶子夜心中有不好预感,当即一脚踹开了乾清宫的正门。
只见正殿中央,邶司墨发丝凌乱,模样颓然的坐在地上。
他身下有一个以血画就得圆环咒阵——
而那血,就是从他手腕上流出来的!
第18章
看见这一幕,邶子夜瞬间脸色一白。
“哥你在干什么?!”
他冲过去就要拉起邶司墨。
然而刚踏出一步,就被邶司墨厉声喝止:“滚出去!”
邶子夜怔在原地,满眼的不解和迷茫:“哥?”
而这时,他才看到大殿的阴影里站着一个人——
正是帮邶司墨制造死士的那个南疆巫师!
眼看兄长手腕上的血汩汩往外流,邶子夜给肆湳使了个眼色,然后撕下一块布,不顾其他的上前,强硬的包扎了邶司墨的手腕。
而肆湳一把钳住了那巫师。
邶司墨本还想推开他,可流血过多,他早就没了力气。
只能冷眼看向邶子夜:“出去,这件事和你没关系。”
“没关系?我是你在这个世间上唯一的亲人!”邶子夜制住他,而后让外面的侍卫去叫太医来。
最后他才狠厉的看向那个巫师:“你对我哥做了什么?!”
巫师被肆湳摁在地上,动作不了,连连摇头:“殿tຊ下饶命!是陛下……陛下不知从哪里听说有一种巫术能找回云姑娘的灵魂,便找来我询问。”
“我告知陛下,这种巫术十分伤人的元气,断断不可采用。可陛下说不管什么办法他都要一试,若是找不回来便要杀了我。”
闻言,邶子夜一怔:“这办法就是放血?”
“不。”巫师看了眼邶司墨,缓声解释,“此种巫术要靠死者用过的一样东西做媒介,然后要用一个对她执念很深的人的血来连通阴阳两界,从而找到死者的魂魄……”
“但这巫术只是记载在古书里的,没有成功的例子。”
邶子夜难以置信的看向邶司墨:“哥,你疯了吗?你怎么能相信一个莫须有的东西?!而且事已至此,你还是不打算放过她吗?”
邶司墨神情冷淡:“不,我只是想把她找回来。”
邶子夜眉心皱的更紧:“找回来做什么?”
邶司墨却没有回答。
兄弟俩无声的对峙了好一会儿。
肆湳在一边低声提醒:“殿下……”
邶子夜这才想起正事。
他暂且忍下心底的烦躁和怒气:“肆湳,你先把这个巫师带下去关起来,再吩咐太医快点来。”
“是。”
肆湳带着巫师离开,走时不忘将宫殿的大门给关上。
估摸他们走远,邶子夜将刚才肆湳给自己的那封密信递给了邶司墨:“哥,你看看吧。”
邶司墨拧眉:“这是什么?”
“有关母后的。”邶子夜回答。
提起先皇后,邶司墨眸光一沉,接过来展开。
一行字一行字看完,他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他一把将信拍在地上,眼底的怒气都要溢出来。
邶子夜同样神情严肃。
这封信上清楚写着:当朝丞相、苏淰云的父亲,苏远观,乃是南疆派来的细作。
而灵贵妃就是他手下的人,也是南疆人,并且极其擅长巫蛊之术。
十七年前,苏远观先是让灵贵妃去蛊惑了沈钊安。
而后他便借沈钊安的手,顺利将她送进宫献给了皇帝!
第19章
顺利进宫后,灵贵妃便对皇帝下了蛊——
这也是本与皇后恩爱的皇帝,为何会突然像换了一个人的原因。
而先皇后的死也与灵贵妃脱不了关系!
她买通了先皇后身边的婢女,在先皇后用的香里加入了一种南疆的无色无味的毒药。
这毒药就连太医都察觉不出来,而随着一日日过去,毒侵入骨髓,正好在先皇后诞下邶子夜那日发作。
人人都以为先皇后是因为心中郁结,血崩而死,自然不会有人往毒那面去想。
而邶司墨和邶子夜受到的多次迫害,其中也少不了苏远观的暗中手段。
“真正害死母后的人是苏远观和灵贵妃,沈家是无辜的,先皇……父王也是被迷惑了心智。哥,我们恨错人了。”
邶子夜一字一顿,咬牙切齿中满是恨意。
而邶司墨也是同样。
哪怕他此刻因失血过多而无力,他阴戾的目光也让人不寒而栗:“你亲自带人去,马上把苏远观抓来。”
邶子夜却摇头:“不行,苏远观在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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