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她的家,她和陆靳泽的家,他们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
想着,姜梦宜操控轮椅,进了房间。
很久没回来,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有些陌生。
可很快,曾经的记忆涌上脑海,一切又变得那么熟悉、亲切。
她一边回忆着,一边往阳台走去的时候,突然瞥见了空荡荡的书桌。
姜梦宜神色一顿,眉心微微皱起。
她有一套用来模拟训练的设备,之前一直放在书桌上,现在却不见了?
姜梦宜转头便往陆靳泽房间去,想问他知不知道。
陆靳泽的房门并未关紧。
姜梦宜正要推开,却听到陆靳泽说话的声音:“把她的名字在从业资格名单里划掉。”
姜梦宜以为他在处理公事,犹豫着要不要等会儿再来。
却听另一个声音响起,混着电流声,格外真切。
“卫总,您之前已经替邱小姐拒掉很多次同传的机会了。这次再划掉从业资格就是彻底杜绝了她翻译的路,您就不怕她知道生气吗?”
第4章
像是有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姜梦宜全身都开始僵硬。
陆靳泽怎么能这样做?
他明知道这是自己的热爱,自己的梦想!
之前她一直以为是自己能力不够,才没被选上!
却怎么都没想到,让她失去这些机会的人,竟然是陆靳泽,她最爱的人。
房间里,陆靳泽的声音没有半点迟疑:“就按我说的做。”
姜梦宜再也忍不住一把推开门。
房门重重撞在门吸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陆靳泽偏头看来,有些惊讶:“梦宜……”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姜梦宜红着眼,声音有些发哽。
陆靳泽平静的挂断电话,表情自然:“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姜梦宜根本控制不了情绪,“连外人都知道你这样做我会生气,陆靳泽,你真的是为我考虑吗?”
陆靳泽快步朝她走过来,却只是握着她的手。
“慢慢呼吸,你的心脏不能激动。”
姜梦宜看着他担忧的模样,却觉得很割裂。
一面做着伤害她的事,一面又担心她因此发病……
为什么?
他们之间……还有多少秘密?
姜梦宜靠着轮椅背,凝望着陆靳泽,嗓音沙哑:“你还有别的事瞒着我吗?”
陆靳泽沉默不过一秒,就笃定回答:“没有。”
姜梦宜不知道该不该信他。
但好像除了相信,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陆靳泽,你要是再骗我,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姜梦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只是心底有个声音在告诉她——
陆靳泽还有事情瞒着自己!
“我不会再骗你。”
陆靳泽的承诺响在耳边,姜梦宜没有松了口气,反而觉得满身疲惫。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同传箱进不了,但翻译文稿的工作我还能做。”
“这是我唯一的爱好了,陆靳泽,别再阻止了。”
“好。”陆靳泽答应着,起身去推轮椅,“我送你回房间。”
姜梦宜没拒绝。
但到房间门口后,她就将陆靳泽赶走,一个人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天花板上的吸顶灯照在棕白色的地毯上,暖意融融。
姜梦宜坐在轮椅上,久久没有动作。
刚刚在陆靳泽卧室外听到的话,还如魔音一样萦绕耳畔。
她怎么都没办法平静接受。
最后,姜梦宜拿起手机,给同学发了条消息:【以前我投到同传的简历,有通过的吗?】
很快,对方就回:【offer不是都让你拒了吗?我还以为你看不上呢。】
怎么会看不上?
能进同传箱是她这辈子都难以企及的奢望。
而亲手捏碎这一切的,是陆靳泽。
眼眶一阵阵发烫,发酸,姜梦宜深深吸气,忍了好久才将泪意压下。
她一直以为回到家自己能睡的很安稳,不想还是跟在医院时一样被噩梦惊醒。
姜梦宜急促呼吸着,身上的睡衣已经被汗水浸湿,冰凉一片。
她只记得自己做了一个可怕的梦,可具体梦到了什么,又想不起。
姜梦宜冷静了许久,准备喝水时才发现杯子空了。
她掀开被子起身,没坐轮椅,扶着楼梯扶手一步一步,艰难下楼。
才到一半,就看到餐厅里,陆靳泽正在和温芸吃早餐。
他们面对面坐着说着什么,看起来那么般配。
姜梦宜觉得自己该祝福他们才对,可眼睛却一阵阵刺痛,十分难受。
最后,她还是决定上楼。
转身那刻,却听温芸说:“叔叔阿姨的事,你不打算告诉梦宜吗?”
父母什么事?
姜梦宜疑惑回头,就见陆靳泽头都没抬:“事到如今,她知不知道真相都没有意义。”
什么意思?
陆靳泽还对她隐瞒了父母死亡的真相?
第5章
巨大的震惊下,杯子从姜梦宜手中掉落。
砸在铺满地毯的楼梯上发出一声声闷哼,落到平地的瓷砖时,碎裂开来。
声音引得餐厅两人都看过来,姜梦宜的手还抬着,像是一座被冻住的冰雕。
温芸率先反应过来,跑到她身边。
“梦宜,你小心,我先扶你下楼梯。”
姜梦宜一双眼紧盯着陆靳泽。
他却始终一言不发。
直到温芸扶着她到楼梯坐下,让一旁的佣人把轮椅拿下来。
陆靳泽才端着一杯温水走过来,递到姜梦宜跟前。
“别多想。”
仅仅只是一句‘别多想’就想要打发她?
姜梦宜抬手将水杯打翻:“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怕他又敷衍带过,她一字字提醒:“陆靳泽,你昨天才说过没有别的事再瞒着我!”
她不懂为什么陆靳泽又要瞒着自己,爸妈的事,自己有什么不能知道?
陆靳泽垂眸看着地上的水渍,面色紧绷。
沉默几秒后,他看向温芸:“你先去车上等我。”
温芸点头,和姜梦宜说:“我先走了。”
还不忘拿走沙发上陆靳泽的公文包,以及西装外套。
做这件事时,她那么顺手,好像这样做过无数回!
姜梦宜看在眼里,心里蔓延开浓厚的涩苦,好像吞了一斤的黄连。
这时,就听陆靳泽说:“爸妈的死可能不是意外,我还在查。”
“瞒着你只是怕你情绪激动,身体受不了,等有了确定结果,我会告诉你。”
他的话还能信吗?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这已经是陆靳泽第二次瞒着自己了。
姜梦宜怔怔望着他,最后还是选择相信:“陆靳泽,这是最后一次,你不能再骗我。”
“好。”
确定姜梦宜真的冷静了下来,陆靳泽才出门上班。
姜梦宜听着院子里的引擎声越来越远,心脏也像被丝线拉扯着,疼的她忍不住咳嗽起来。
骤然间,一股腥气冲出喉咙!
温热的血透到她匆忙捂嘴的掌心,从指缝中流出。
甚至不需要医生的断言,姜梦宜也能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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