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沐笑意不变,看向陶夭:“公主以为呢?”
陶夭福了福身:“多谢韩公子解围,改日我定会去找尚书大人讨要个说法。”
说完,她便绕过两人往前走去。
路就一条,不可遏制的路过萧景殊。
陶夭不知能说什么,便干脆目不斜视的走过,全当没瞧见。
可就在越过之时,萧景殊却先开了口:“陶夭。”
陶夭脚步一顿,脑海一片空白。
这么多年,这是萧景殊第一次唤她名字,而非疏离的“公主”二字。
好久,压下泛滥的情绪,她装作才瞧见他的模样:“陶夭见过王爷。”
萧景殊摩挲着指环的动作微停:“如今,连皇叔都不叫了?”
陶夭不知他这话是何意,但也不想在上面争辩,刚要开口。
却听卫凌旭的声音突然响起:“王爷也在?那正好,当初皇上说要给我和公主赐婚,您也在场点了头的!”
第七章 最好的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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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好像四周都寂静了。
陶夭什么都听不见,怔看着卫凌旭虚白的脸,最后落回到萧景殊身上。
赐婚之事,原来不是皇上的一时兴起。
原来萧景殊早就知晓,并且同意!
陶夭有些无力,手紧捂着心口,深吸了口气。
耳边声音渐渐重归,可她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质问吗?好像没资格!
不问,心里却又过不去。
陶夭内心挣扎了好久,最后还是不愿隐忍:“你……一直都知道?”
她声音沙哑,连尾音都在发颤。
萧景殊没回,只是对韩沐说:“替我送卫公子回府,明日我会拜访尚书府。”
韩沐视线在他和陶夭之间打了个转,无视了还要说话的卫凌旭,直接捂着人嘴将人带走。
霎时,四周寂静了下来。
陶夭再次开口:“回答我。”
萧景殊皱了皱眉,声音冷沉:“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并不重要。”
过去了,不重要!
听着这两个词,陶夭只觉得有一股火气在心中蔓延,可更多的是酸苦。
“你可知卫凌旭是什么人?”
哪怕她这三年远在陶国,却也知他不过酒囊饭袋,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而萧景殊竟同意了这荒唐的婚事?!
陶夭鼻间发酸,指甲抠进掌心的刺痛强压下泪意,声音沙哑:“萧景殊,在你心里,我就只配这样的人是吗?”
萧景殊被她话语里的尖锐刺的眉心紧皱:“公主,你的话过了。”
闻言这一刻,陶夭原本徘徊在嘴边的话尽数咽了回去,也再没出口的必要。
她看着眼前这个爱慕了十年的男子,终于意识到,有些人,有些事到此为止,或许是最好的收场!
陶夭垂下眼睫,将情绪掩盖:“陶夭受教了,想来王爷还有事,我就不耽误您时间了。”
话落,她转身快步离去,没再给萧景殊开口的机会。
而萧景殊站在原地,面容掩在半明半暗的烛火之中,瞧不清神情。
这时,送卫凌旭回来的韩沐看着他这副模样,不由开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陈婉儿可等你三年了,还不打算成婚?”
“一场联姻,早晚都一样。”扔下这句话,萧景殊转身朝酒楼外走去。
韩沐看着他背影,无声长叹了口气。
另一边,雅间内。
楚落落看着自从进来就一语不发的陶夭,眼露担忧:“可是又与摄政王有关?”
陶夭握着茶盏的手一紧,却没作声。
楚落落瞧着,再度开口:“陶夭,你到底要栽几次,才能真的想明白?”
“已经想明白了。”
陶夭声音沙哑,将茶盏放回桌案上,她抬头看向楚落落:“落落,你说若当初救我的人不是他,若我不曾喜欢上他,那在得知这些事后,我是不是也不会如此难受?”
闻言,楚落落不知能说些什么。
这些年,陶夭对萧景殊的感情她看在眼里,想劝却也知无用。
本以为三年前她离京,时间久了便也能放下,却不想还是同样的结局。
这之后,两人静默的待了一会儿,便各自回去。
桃梧宫。
陶夭刚踏进殿内,丝翠就迎了上来:“公主,刚刚皇上下了圣旨,减轻陶国进贡,听人说是摄政王进言的!”
第八章 物非人非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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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陶夭愣了下,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高兴,也诧异。
从认识萧景殊开始,到现在十年,她从来都看不穿他的心思。
深吸了口气,陶夭压下心里翻涌的情绪:“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丝翠福身退离。
她靠在榻旁,殿内炭炉火势正旺,烧的屋子暖气盈盈。
却压的人有些喘不过气。
陶夭推开窗扇,冷气扑面而来,她深吸了口气,望着远方檐上的落雪。
像是被引诱般,她披上斗篷朝着桃梧宫外走去。
冬夜的皇宫不比夏日百花盛放,争奇斗艳,却有一种宁静之美。
陶夭还记得,以前在京时,她最爱的便是这样的冬。
因为她的生辰在这时,也因为每到这时,她便常常能在宫内见到萧景殊。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陶夭却不觉,只是漫无目的的闲逛着,一点点走遍她曾经最熟悉的地方。
可走着走着,她脚步停了下来。
只见眼前原本该有的红梅院却是一片光秃,只有满地染雪的青萍。
陶夭站在原地,后知后觉,原来古人总说的物是人非尽是假。
真要说,也不过一场物非人非!
突然,一道脚步声从后响起。
紧接着,一道熟悉的男声在旁响起:“去年贵妃说不喜红梅,皇上便下旨尽数砍掉,打算明年春日换成桃树。”
陶夭看着面色如常,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的萧景殊,却不知能说什么。
在他面前,她一向小心谨慎的可怜。
很久,陶夭才开口:“减少进贡之事,有劳王爷了。”
萧景殊“嗯”了声,也不多言。
两人就这么并肩站着,气氛难得的和谐。
而此时不远处的角落里,陈婉儿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抱着暖手炉的手不断收紧,强压下心中的妒忌,她走上前:“萧景殊,你在这儿啊,我等你好久了。”
陈婉儿走到萧景殊身边,手无比自然的拂过他肩头的落雪:“如今天冷,小心风寒。”
然后看向陶夭,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陶夭也在啊?”
陶夭扯出抹笑,福了福身:“见过皇姑姑。”
陈婉儿应了声,便同萧景殊说起了别的。
陶夭看着说着话的两人,很久,默默退离。
萧景殊默许着一切的发生,在她走后,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天色不早,臣回府休息,长公主请便。”
话落,转身往另一方向走去。
陈婉儿僵在原地,脸色一阵阵难看。
最后转头朝着陶夭离去的方向走去。
桃梧宫。
刚进殿没多久的陶夭看着不请自来的陈婉儿,一时间摸不准她来意。
而陈婉儿看着她,脸上不见笑意:“明日,你便离京回陶国去。”
陶夭愣了下,刚要开口。
陈婉儿的声音再次响起:“过去你追在萧景殊身后的事,我不与你计较。但你该清楚,他是我看中的驸马,你不该再与他有任何牵扯,平白污了他名声。”
陶夭只觉得可笑。
她从未想过根本不被萧景殊看在眼里的自己,竟然值得陈婉儿抛却礼仪尊卑前来驱赶!
“皇姑姑,是您多想了。”
陈婉儿却不信:“陶夭,你唤我一声姑姑,唤萧景殊一声皇叔,从一开始你们便不可能,纵使你们在一起,也会为世俗所不容!”
听着这话,陶夭脑袋里好像有根弦被拨动般。
迎着陈婉儿的目光,她不由问出了口:“皇姑姑,萧景殊当真喜欢你吗?”
第九章 生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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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婉儿面色一阵青白,最后拂袖离去。
陶夭目送着她背影消失在殿门处,心里那个念头叫嚣着呼之欲出。
脑海里,过往的一切景象慢慢串连成线。
那场生辰宴当真是萧景殊为陈婉儿操办的吗?
若如此,为何当日陈婉儿并未出席,反而是自己这个刚回京的诸侯国公主被宣了去?
还有那日宫宴的赐婚,若无萧景殊授意,与她并无交情的韩沐为何又会开口解围?
……
所以萧景殊是喜欢自己的吗?
这个念头出现爱脑海的时候,陶夭静默了瞬。
她该高兴的,可却无论如何都笑不出。
萧景殊,当朝摄政王,万人之上,权倾朝野,他若真的喜欢自己,为何要隐藏?
除非他有更在意的事!
“陶夭,你唤我一声姑姑,唤萧景殊一声皇叔,从一开始你们便不可能,纵使你们在一起,也会为世俗所不容!”
陈婉儿的话忽然在耳畔回响,陶夭恍若明白了什么。
是啊,她是一国公主,一言一行都被百姓看在眼里,他也亦然。
纵使他们没有血缘,若在一起也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想到这一点,陶夭拿过腰间的香囊,看着其中萧景殊的小像,往年的记忆再度涌上。
在陶国的这三年,她未见过萧景殊,却时刻念着。
这也是为何到如今父王母妃不曾给她议亲的原因。
她对萧景殊的喜欢从六岁那年到如今从未遮掩,亲人皆知。
她一直认为他不喜欢自己,所以她总想着有朝一日定能将他的心捂热,他总有一天会喜欢上自己!
可现在知晓了他是喜欢自己的,陶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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