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足够多“志同道合”的人,让他不至于单打独斗。
世家之势想要铲除太过艰难,可朝堂上若有足够多的寒门学子,能拉拢足够多的清流朝臣,那世家权势自然就会被挤压。
她知道自己能力微小,也未必能够做到那一步,可是只要她做的足够多,影响足够大,就算将来真有一日皇权更迭,秦槿被人清算,她也不至于束手无策,只能站在一旁眼睁睁看着他落罪。
沈以眠怕阿兄嘲笑他不知天高地厚,也怕他笑话自己异想天开。
她只是将这点心思偷偷藏在心底,抬眼时却只提陆家。
“若是筹建书院,不仅能拉拢寒门学子,朝中那些与世家不对付的清流朝臣也都会向着我,有他们在,陆家哪怕怀恨在心也不敢动我,而且外祖父当初留下的那些人脉也能趁机用起来,不至于白白放在一旁,便宜了别人。”
更重要的是,棠宁还有别的野心。
她最初想要建的是女院,那日秦娘子与她说起女子现状时让她萌生了念头,可是她知道若只是筹建女院根本得不到太多支持,也难以借那些寒门士子和朝臣的手将陆家推到风口浪尖。
她不是当初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娘,自然也明白借势的重要。
她想要先将那些人拉拢起来,借他们的势逼着陆家退让,再趁势提出女院的事情,到时在那些寒门学子遮掩之下,就算收几个女师傅和女弟子也不足为奇,旁人也不会多议论什么。
沈以眠知道自己的想法或许还欠缺很多,也不够成熟,她忍不住看向秦槿说道:
“我与陆家已经闹成这样了,与其撕破脸两败俱伤,倒不如趁机博些好名声,陆家拿走我多少东西,我只要三倍藏书补偿,别的金银之物一概不要,阿兄觉得这样可好?”
秦槿看着身旁小女娘,眼眸里透着一丝惊讶。
这法子何止是好,简直好的出人意料。
他原以为小姑娘只有些小女儿心思,与陆家闹腾也大多是为了出气,却没想到未曾有人提醒她就能想到这么多。
沈以眠跟陆家的事情说到底只是两家私事,就算闹的再大也关系不到旁人,其他人充其量就是看看热闹,顺带着当成笑料贬损几句陆家,可是当初虽是陆家哄骗,那些东西到底是她自己送出去的,沈以眠跟陆家撕扯陆家固然会声名狼藉,她也同样会被一些迂腐之人议论指责,比之陆家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是如果她讨要陆家之物并非私心,而是为了替贫寒学子筹建书院之用,那其中意义就大不相同。
别说那些家境贫寒渴望出头的寒门学子,就是朝中如曹德江这般已然立于高处,却出身寒门的朝臣也会鼎力相助。
到时沈以眠既不用跟陆家撕扯的难看,陆家又能被扒下一层皮肉来。
秦槿没想到当初那个被他吓唬几句就哭哭啼啼的小女娘,居然会有这般心思,他手指轻敲着桌面。
“筹建书院的确是个好主意,于你眼下处境远比直接跟陆家撕扯要更好,不过若想建书院所需藏书可不只一点半点,而且只是三倍偿还太过便宜陆家了。”
虽是替棠宁博名,拉拢寒门学子共同抵抗世家,可说到底也是替那些学子寻一条出路,这几年朝中寒门、世家之争本就不断,如今棠宁既想借势,那朝中那些个自诩清流的也不能放过。
陆家这血要出,其他人也得薅一薅才行。
秦槿扣指轻敲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音,片刻后才沉凝着声道:“明日就是三日之期,待会儿我替你写两份状纸,你将一份送去京兆府,另外一份我帮你递进宫中。”
“我会跟陛下将你与陆家的事情说清楚,然后请旨在书院门前立一座文德碑,将在筹建书院时有所出力的人的功绩全数写在上面,陆家的人定会来寻你,到时你与他们尽管开口,也不必三倍,要陆家一半藏书,且让陆崇远答应在书院开院之日亲自替书院题字立碑。”
“陆家那边若是不肯,你就直接将那份单子交予京兆府和御史台,让他们承禀陛下,让陛下来判此事。”
沈以眠闻言瞪大了眼,她只是想要扒下陆家一层皮,阿兄这却是要剜了陆家的血肉,要他们半条命。
藏书先不必说,光是题字就得让陆崇远气晕过去。
替寒门学子开的书院,为着的是培养抵抗世家的中流砥柱,论理世家之人不上门寻衅就不错了。
可是陆崇远一旦题了字,以陆家为首的世家哪有脸再为难?
“陆崇远会答应吗?”棠宁迟疑。
“他会。”
秦槿说的无比肯定。
若是陆执年出事前,陆家或许还有别的心思,可是陆执年如今在他手中,他们动不了小海棠,也不愿彻底毁了四皇子的名声。
只要卡住陆家的底线让他们既会肉痛却也不至于翻脸,那陆崇远会很乐意“破财消灾”,哪怕这份乐意是混着血忍气吞声,他也会咬牙认了。
秦槿说道:“你只管放心大胆的去做。”
沈以眠闻言瞬间放下心来:“好,我听阿兄的。”
第107章皇后服软
……
陆执年突然下狱,陆家焦头烂额,陆崇远等人想要入狱探监人却在秦槿手上,就算到了诏狱门口也被以宋家勾结逆犯一案还未审结,陆执年牵涉其中不得探视给直接挡了回来。
陆家虽然有人在诏狱当差,可黑甲卫的人时时刻刻守着,陆崇远想要动用关系都不能,从昨夜到现在将近一整日过去他都没能见到陆执年,更连他到底为什么要去宋国公府都闹不明白。
偏秦槿和曹德江等人穷追不舍,将陆执年行径牵扯到勾结宋家事上,气得陆崇远头昏眼花,陆家上下更是乱成一团。
陆皇后虽然气恼陆执年惹祸,可她不可能当真不管陆执年,好不容易见到安帝,就被他一纸甩了回来。
“你还有脸替陆家人求情?”
安帝脸上不正常的红润,明明天气还不算炎热,他却只着单衫,衣襟未系袒着胸前,赤脚踩在地上。
“你看看你们陆家干的好事,真当荣家人死绝了,这般欺辱人家一个小女娘?”
他说话时鼻息间喷吐的热气灼人,一挥袖怒道:
“堂堂中宫皇后,之前还想招人进宫,怎么,你是想拿你皇后的权势逼那宋氏女,替你们陆家收拾烂摊子?!”
“还有脸来求情,朕没打死那陆家三郎就不错了,丢人现眼的东西!!”
陆皇后被那径直扔过来的东西砸在脸上疼得厉害,却不敢吱声,只伸手捡起落在地上的东西,待看清楚上面所写后顿时脸都绿了。
那沈以眠,她竟敢告上了圣前?!
“陛下,陛下此事臣妾并不知情,全是陆家所为,臣妾召宋小娘子进宫也是关心她身上伤势……”
“关心伤势不见你派个太医署的人去看看?”安帝一声冷嗤,就差剥了陆皇后的脸皮:“你当朕真的耳聋目瞎,不知外间的事情?”
“臣
热门排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