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邩一连搓了三遍澡,用加了很多盐的浓盐水漱口了不下十次,这才罢休。
这辈子,他都没这么狼狈过。
但是他怂,柿子捡软的捏,将这一切一切全都算在了挽香宫那个已经疯魔痴傻的聂妃身上。
是聂妃那边请什么巫医做法,才会有那些奇奇怪怪的人进宫来,才会有那什么童子尿驱邪,想到就作呕。
“邩儿,来把药喝了。”皇甫邩从浴室出来,柔妃命石青将煎好的药递过去。
皇甫邩接过那褐色药汤,宽慰的笑了一下,低言:“母妃,天色也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孩儿没事的。”
“邩儿,你先跟母妃说,为何会去挽香宫?”柔妃瞧着他苍白发青的脸色,不解的问着。
说什么走错路去问路的借口,用在并不常进宫的人身上还差不多。
邩儿从小在宫里出生,而且因为贪玩好动的性子,这宫里各个宫殿的分布恐怕早就摸得滚瓜烂熟,又怎么会因为走错路而闯进挽香宫?
“母妃,这事不要再提了,想起来就恶心。”皇甫邩脸色一僵,讪讪的笑了一下,仰头将手中汤药一饮而尽。
汤药入腹,皇甫邩被苦的皱眉直撇嘴。
这都是开的什么药啊,怎么能苦的头皮发麻,确定不是在故意整他么……
柔妃见他一副不愿多提起的模样,也没有多问下去,侧眸瞥了一眼石青之后,搭着她的手臂回去了寝殿。
皇甫邩缓了好久才从这漫无边际的苦意中缓过来,皱眉,讪讪自嘲的轻笑,甩开手中的汤药空碗。
转而又回到了平日里嘻嘻哈哈的模样,晃着双手往皇子所的方向走去……
如今父皇给了自己这么一个烂摊子,而六哥又是个很有原则的人,认定的事情就不会更改。
自己不想牵扯其中太深的话,目前看来,最好的办法,依然还是走卿姒郡主这条线,借那恶鬼头子出手……
所以,踹他进挽香宫的事情,还有那恍惚之际听到司督主声音的事情,都忘了,就当没有发生过。
他怂归怂,可是也并非蠢得无可救药,否则在这皇宫里恐怕早就被啃得骨头都不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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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玉将江卿姒抱出宫,并未回司礼监,也不曾回镇国公府。
而是将她带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
城北,浮生楼。
直接踩着屋檐飞身而上,脚步轻踏踩着落日余晖,翻窗进去了最顶层的房间。
“卿卿,卿卿,稳住心神。”桃玉将人放在了榻上,蹲下身,双眸瞧着她杂乱无神的眸子缓缓说着。
正如他这一路抱着她的轻声提醒一样,江卿姒闻言,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反应……
“寒霁,本座知道你跟来了,进来照顾卿卿。”司卿钰冷眸瞥了一眼窗外一闪而过的黑影,并未避讳,低言吩咐了一句。
守在窗外的寒霁闪身而入,司卿钰凝重的看着江卿姒好几眼,敛眸,将怀中人交给寒霁照顾。
他闪身进屏风之后,换下身上的桃玉装扮,再出现时,已然是浮生楼楼主,醉浮生。
他轻言开口:“照顾好卿卿。”
说完,便开门离开了房间。
“楼主,这是要去哪?”黑色衣裙,手中墨色折扇的醉影迈步摇晃着靠近,玩笑哀怨的开口:“你这负心人,都好久没来看醉影了,醉影好心……”好心疼的说。
他还没说完,就被醉浮生扣住肩膀反手一折,醉影撇撇嘴开口:“哎哟……火气别这么大嘛,会老的……”
“换下你这身黑皮,好好守在这里。”醉浮生寒眸盯着他交代了一句。
醉影调笑的脸色僵了一下,悄言嘟囔着:“什么叫这身黑皮,平日你又不是没看过……”
“换男装,否则,你知道后果的。”醉浮生冷眼瞥了一下,寒意凛冽。
“换换换,换就是了。”醉影翻身从他手中脱身,甩着吃痛的手臂,拧眉开口:“这么宝贝,房里难不成金屋藏娇了?”
醉浮生甩袖,踏上栏杆邪肆轻佻:“闭嘴!任何人擅闯,都算你头上,本公子去去就回。”
他交代完,整个人背朝后从栏杆边直直的栽下去。
快要到一楼地面之际,旋身点地,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闪身从浮生楼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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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北阴街,最不起眼的小院之中。
戏台之上依旧还是那小调在咿咿呀呀的唱着。
而院中,却从皎玥一人对影成双变成了两人对坐,只不过两人相处有着莫名的诡异气氛……
石桌一侧,姿容妖娆的女子被铁索绑住,堪堪能坐着。
但是仔细看就会发现,她双脚脚腕也被锁了起来,然后用一根小巧精致的铁链和腰间铁索系在一起,然后再被另一截锁链栓在了石桌旁,所以才有了这般诡异的屈膝姿势。
“公子,你这般困着小女子我,就这么想做我的人?”妖娆女子俏目流转,丝毫不觉得自己此时有多危险,眼神粘在石桌对面的皎玥身上。
皎玥清冷抬眸,指尖在桌面随着曲调次第而落,附和着,缓缓开口:“这是为了避免你再次逃脱。”
“不过是摸了一把,一个大男人这么小气,你又不亏。”妖娆女子撇撇嘴,望着眼前清冷如月中仙的男子,嘟囔着。
皎玥听到她的嘟囔,敲击桌面的手指僵了一下,侧眸:“不过是摸了一把?小气?”
“气不过?那不如,小女子吃点亏让你原位置摸回来?”妖娆女子被绑着的双脚艰难蹬上了石凳,让自己身子能挪向前,将妖娆俏脸送到他面前。
她轻佻眉眼,唇角妩媚勾起,声音缓缓,语气撩人,就如同话本里那惑人小妖在诱惑着清贵仙人一般……
皎玥不为所动,冷淡的瞥了一眼之后,眼转而看向戏台上甩袖下药的戏子。
妖娆女子见他撇看眼神,不再盯着自己,轻笑了一下,脚腕上扬,以腹部抵在石桌边沿,指尖在锁链上折腾。
手心里的银针摸索着递进锁链的锁孔之中,整个人柔软的如同一座倾斜反拱的桥。
耳廓微动,凭着手感解开了脚腕上绑着的第一重锁。
女子翻身在石凳坐下,活动着一直被束缚的脚腕,媚眼轻瞥,系在石桌的锁链那一头在皎玥所在的方向。
她敛下眸子,咬咬牙,泛起妖娆万千的笑意,足尖流转,摇摇晃晃跌了过去……
“不知羞!”皎玥冷哼了一声,旋身从石凳离开,避免女子摔进他怀中。
妖娆女子落地之后就地一滚,藏身于石桌之下,绑在背后的手寻摸到石桌这头的铁链锁头,勾捻之际便听得锁头松动的声响。
即便身上绑缚好几圈的锁链还没有解开,女子足尖轻点,诡异的轻功直接飘到了远离男子的墙头上。
她轻笑:“公子,小女子名叫衍秋,记住了,下次再见……”
她说完,便带着身上的锁链远遁,诡谲的轻功让她仅剩下一道虚影在墙头绕过,然后消失无踪。
衍秋?她便是衍秋?
眼看着女子离开,皎玥公子并未出手将人留下。
端坐在月色下,缓缓勾起了唇角……
咻!
有松针踏风来袭,皎玥敛眸抬手,手腕旋转,芙蓉铃声声作响。
指尖夹住袭来的松针,皎玥抬眸,墙头大门之上站着一人,血色恶鬼面具,玄色大氅在月光下泛着点点银辉。
“阴街皎玥,听说,你一直在找本公子?不巧,本公子也有事找你……”
第177章直接绑人
月色之下,小院之中。
清冷月白衣衫的贵公子仰头相望,墙头之上的人影。
戏台上唱戏的疏月已经停止了咿呀吟唱,手中分水刺闪现,闪身落于院中,警惕的盯着。
“有客踏月色而来,当歌。”皎玥敛眸轻叹,眼神瞥向疏月,淡声吩咐:“回去,继续,给浮生公子来一曲。”
疏月拱手领命,冷眸警惕的瞪了一眼墙头上背光而站的人影,收回分水刺,回到了戏台上。
一抖袖,乐声起,吹拉弹唱间,叩首折腰。
一嗔一笑,一回眸……
“皎玥公子好兴致。”醉浮生立在门头之上,扬声开口:“可惜,本公子此刻并无闲心陪你听曲,特来借公子的芙蓉铃一用。”
皎玥勾唇,清冷之姿绝样风华。
摆动手腕晃了晃芙蓉铃,缓缓开口:“浮生公子,这芙蓉铃是在下的贴身之物,恕不外借。”
“那么,本公子只能请皎玥公子,浮生楼走一趟了。”醉浮生冷声开口。
足尖轻点,从门头上落下,轻笑之际便出手相夺。
皎玥虚拍一掌,整个人越过石凳向后退去,避开醉浮生,腕间芙蓉铃叮铃作响。
“这便是第一公子的气度么?”皎玥冷然轻笑,月白身影如夜色萤火,在院中只守不攻的翩然而躲。
醉浮生记挂着楼里之人,也不跟他废话太多,探手进大氅里,解下缠绕腰间的墨骨玄龙鞭,兜头直接向皎玥挥出。
鞭尾犹如毒蛇一般袭向皎玥腰身,皎玥轻叹:“原来堂堂浮生公子,初见便如此强盗行径?”
“若是皎玥公子愿意随本公子走一趟,本公子也不必如此。”醉浮生手腕微动,长鞭由左下袭上,缠绕在皎玥手臂。
皎玥踏地而行,一击鹰铲滑步冲向醉浮生,手中芙蓉铃作响。
单手撑地一个鹞子翻身,手臂拽住鞭尾从醉浮生肩侧越过,屈膝撞肘,试图用长鞭反制住醉浮生。
就在他拽着的鞭尾绕向醉浮生脖颈的时候,只听得一声轻笑,一直没有动作的醉浮生甩袖翻掌,长鞭鞭头由右手换到左手,并且旋身侧踢。
皎玥避开侧踢的那一刻,就已经被长鞭从肩头攀援,缠绕住他的腰身,令他双手被制。
醉浮生刚刚那一踢乃是虚招,看似是在攻皎玥公子的下盘,实则手腕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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