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
“此事是我妹妹亲耳听见,”谢景遇截断李维的话语,淡定补充道,“不是阿静,是我五岁的小妹妹,她一个小孩子总是不会说谎的,哦……还有你家那么多仆人的,个个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长公主冷眼瞧着李娇娇哭,神情漠然:“受到欺负的是我的女儿,你哭什么。”
不待李娇娇说话,她又移开了视线,看向了李维:“李家除了你们,可还来了别的?”
这就是要问罪……李家的意思了。
李维的思绪有些混乱,不明白怎么一瞬间就成了这副模样。
他下意识的看了眼哭的小声的李娇娇:“……长辈们都在京中,是我带着几个弟弟妹妹……”
话都没有说完,长公主便冷淡的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再说:“那今日之事便修书一封吧。”
“李娇娇我会处置,李家也须得给我一个交代,”长公主微微一笑,眼底却没什么笑意,“瞧在子晃的面子,李娇娇的命我不会动,剩下的你只需要如实向你们父母禀告就是,就说——”
长公主微微侧了侧脑袋,手指微屈,指骨叩打着桌面。
一下又一下的,敲得李娇娇止住了哭泣,一声也不敢出,却也不敢抬头。
“本宫不喜欢仗势欺人,可若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欺到了本宫的头上。”
“还妄想动本宫的女儿,那本宫自然也不介意重新清洗一遍朝堂。”
长公主的声音冷淡无比,藏着几分如剑刃般的迫力。
“李家……似乎有些拎不起自己的位置了,需要本宫来帮帮忙么。”
第一百二十四章:谈论
褪去衣服之后,才发现小姑娘脊背上青了一小块。
溶月的指腹蘸了药,小心翼翼的给沈妙上药,担忧道:“小郡主,若是疼就出声。”
小姑娘趴在床榻上,脑袋搭在软软的枕头上:“沈妙没事情的呀,姐姐你疼不疼呀?”
坐在镜子前的谢静惜将头发挽了起来,透过镜子看向眼巴巴瞧着她的小姑娘,随口答道。
“只是一些轻伤,我不疼的,你若是疼不要忍着。”
沈妙歪着脑袋,看谢静惜挽发的动作格外灵活,随随便便那么一簪,头发便整整齐齐的。
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小声道:“沈妙也想跟姐姐梳一样的头发。”
刚刚洗完的头发还没有擦干,此刻软软的散在肩头,水渍一点点的浸湿了毛巾。
谢静惜随手取了枚发簪,起身走到床榻边,将要坐起来的小姑娘摁下去,将发簪别在了她搭在毛巾上的发尾,哄着她玩:“干了就可以簪起来了,喏,同我的一般,一人一个权当一样了。”
特别好哄的小姑娘摸了摸发簪,弯眸笑了起来:“那——”
嘴巴才刚刚张开,一颗糖塞进了她的嘴巴里,小姑娘鼓起了一边的腮帮子,睁大眼睛看了过来。
“我出去瞧瞧,你乖乖上完药把头发擦干了再往外跑。”谢静惜拍了拍衣裳。
安抚性的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谢静惜往外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向沈妙。
“听说你老是端着果子上床,不许在我的床上干这种事儿。”
沈妙露出吃惊色:糟了,哥哥出卖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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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景遇正在外头的亭台间,闻见身后的脚步声时便回了头。
瞧见来人,他挑了挑眉头,眼底仍旧带着几分揶揄:“沈妙是不是特别好哄?”
没有理会他语气之中的笑意,谢静惜在凳子上坐了下来,给自己斟了杯茶:“如何。”
听着似乎问的没头没脑,谢景遇却是听懂了她的意思,淡定道:“你觉得呢。”
他在谢静惜对面坐下,看了一眼不远处守着的丫鬟们,指腹蘸取茶水在桌面写了个李字。
“李家该是翻不出什么风浪了,”谢景遇垂眸瞧着那个字,眼底带着清淡的笑意,“有意思,上一世顺风顺水,新帝继位后几乎算的上是权势倾天的李家……竟然在此刻就要开始落败了。”
谢静惜轻轻挑了挑秀眉,不动声色的瞧着他,并未接话。
“李娇娇被阿娘杖责了七十五,教李维带了回去,等过些时日要李家上门道歉。”
原本也没指望谢静惜搭话的谢景遇继续道:“李娇娇这一步棋算是废掉了,李家……魏国公年事已大,今日一事怕是便要亲自管家了,这一任家主实在是翻不起什么风浪,没什么意思。”
想起李家,谢静惜也蹙了蹙眉头,旋即又抚平眉眼。
她淡定的端起茶杯,漫不经心道:“总归你是甩掉了李娇娇这个包袱,不必再结亲就是了。”
——她看过去的眸色之中也藏着几分揶揄。
谢景遇知晓她的性子,也懒得理会她,只道:“李大人在朝中中规中矩的,一直寻不着什么大错,加上父辈们的功劳,舅舅一直不能动李家,得知李娇娇受阿娘青睐,只怕是急得要死。”
“李娇娇这般动你跟沈妙,此事必然要严惩……只怕沈妙的身份要瞒不住了。”
提起这一事,他便懒洋洋的笑了一声:“倒也无所谓,李家一动,舅舅便也没什么顾忌了。”
“李家一塌,朝中势力想来要重新划分了。”
说到此处,谢景遇顿了顿,视线落在了谢静惜身上:“韩家,李家,接下来……”
“——是盛家。”
话一出口,谢静惜原本放下茶杯的手似是不经意一抖,那杯子被放在了石桌边缘。
青瓷茶杯擦过指腹,跌落在地,碎了一地。
谢景遇顿了顿,便也没有继续开口说话,只是垂眸不再看谢静惜。
好半晌,才听见谢静惜冷静的声音:“我知道,盛家上一世勾结李家,毁我谢家,该死。”
“只是……”她的声音清清淡淡的,像是即刻间便会被风吹散一般,“他能留给我来杀么?”
明明没有点名,可是说的是谁,他们二人却心知肚明。
谢景遇点头应允:“自然可以,事成之后,我将他交给你就是,”顿了顿,他又看向谢静惜,“我将沈妙接回来之后,又见过你,便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不知晓你是否考虑过这个问题。”
谢静惜抬起头看向谢景遇,少年面色如水,眸色却微微沉了下来。
“阿娘也好,舅舅也好——他们都是没什么异常的,包括沈妙原本也没有什么记忆。”
“但是你重生一世,我也重生一世,而那和尚那日谁都不曾注意,偏偏注意到了沈妙。”
谢景遇轻声道:“你觉得有无可能,重生之人并不只是我们二人?”
“——还有其他上一世,也恨沈妙恨之入骨的人呢。”
话一出口,谢静惜顿时沉默下来,眼底难得浮出了几分严肃:“你可曾去探过消息。”
“邓家的小公子远在边关,我的人还不能伸那么长的线,至于其他人……”谢景遇的眼底透出了几分无可奈何,伸手摊开,面上的神情便有几分疲惫,“原也同他们不熟,此刻也不知晓人在哪里。”
谢静惜同他一起沉默片刻,忽然抬起头道:“那——”
“林尽染呢?”提起这个名字,谢静惜不由得蹙了蹙眉头,“那个人的消息,你可查过。”
提起这个名字,谢景遇也蹙了蹙眉头,眼底泛出了几分不悦与阴霾。
“……说来也奇怪,他人虽然在大幽,可是消息密不透风的,却是半点踪迹都查不到。”
想起对方冷戾乖张的性格,谢景遇摁了摁额角:“我最是怕他也有上一世的记忆。”
“我不希望沈妙同他有半分牵扯,更不要谈同上一世一般嫁给他为妻了。”
少年冷静的下了定论。
“他就是个疯子。”
第一百二十五章:担忧
想起对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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