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离怕他会不习惯幼儿园里的环境，所以，亲自带他去，亲自和园长谈话，亲自筛选老师。
乔治不停的打电话：“顾总，会议快开始了。”
“顾总，预约的人已经等您两个小时了。”
“顾总……”
“顾总！”
顾承离吩咐道：“全部延后，或者取消。”
现在什么事，都没有家庭重要。
对于他来说，事业只是一种责任，而不是他的全部。
“可是……”乔治很为难。
“让顾京赫去。”顾承离说，“我下午再过来。现在脱不开身。”
顾修启在旁边听着他打电话。
爸爸要去工作的，可是爸爸为了他，把时间花在了幼儿园里。
嗯，爸爸是爱他的！
………
痛……
好痛……
仿佛身体被撕裂。
聂晚笙眉头紧锁，意识慢慢回归，睁开了眼睛。
强烈的光线刺得她眼睛生疼，一下子流出眼泪来。
泪眼朦胧中，她只看见一道逆光的身影。
“顾景烨……”
下意识的，聂晚笙就喊出了这个名字。
身影一顿，迅速的转过身朝她走来：“晚笙，你醒了！”
顾景烨惊喜的看着她。
医生说她会在麻醉药效过后，恢复意识。
可是这都推迟了三四个小时了，她再不醒来的话，他就要把医生拽到病房里面了！
“我……”聂晚笙声音虚弱，“我睡了多久？”
“两天。”
她喃喃道：“才两天啊……”
聂晚笙以为，自己都会醒不过来了，没想到还能回到这个世界。
那一枪，偏了。
她看向肩膀，稍微一动就痛得蹙眉。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顾景烨说，“聂晚笙，你还活着，你没有死。就算你想死……我也不允许！”
她轻轻的笑了笑：“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谁又会想寻死？”
第369章
“你还有我，”顾景烨看着她，“我一直都在，你就不能躲在我的身后？”
“我给你带来太多的麻烦了……”
“我不介意。聂晚笙，”顾景烨强调道，“听到了吗？”
聂晚笙沉默。
她才刚醒，脑子还是一片混沌的，浑浑噩噩。
但是她知道，经过这一次，顾承离不会再敢轻易的软禁她，抓她，和顾景烨对着干了。
只有聂晚笙真心求死，顾承离才会退步！
否则，他会变本加厉！
“以后……顾承离应该不会再挑衅了。”聂晚笙说道，“不会再给你添乱。”
顾景烨的眉头皱了皱，忽然直起身，定定的看了她几秒，转过身去，不再理她。
病房里安静极了。
只有他走路时发出的声响。
顾景烨生气了。
他做了这么多，态度这么明显，可聂晚笙呢？
她一直在退缩，一直在逃避，看似她是站在他这边的，可其实她拒他于千里之外。
理由是……
她不配，她连累他。
这句话，顾景烨听了好几遍了，确确实实的她的心里话。
为什么在他如此坚定的时候，聂晚笙却一直在退缩？
不能和他并肩吗？
“顾景烨……”
聂晚笙也看出来，他生气了。
可她是真的不想拖累他，他也真的值得更好的。
但为什么，明明聂晚笙知道是自己的错，心里却升起那么一丝丝委屈呢？
从未有过的委屈。
“顾景烨。”聂晚笙又喊了一遍，“你看看我。”
顾景烨还是背对着她。
直到，聂晚笙声音带着明显委屈的喊道：“顾叔叔……”
他身影微微一顿，偏过头来：“什么事。”
“我口渴。”
没办法，天大地大，老婆最大。
顾景烨端起水杯，回到了病床边。
虽然他绷着一张脸，但一直都是事无巨细的照顾着她。
聂晚笙想缓和气氛，说道：“你笑一个嘛，别跟我欠你钱似的。”
“你欠我的，不是用钱来衡量。”顾景烨回答， “晚笙，你知道我要什么的。”
他要一个坚定的回应。
要一份真诚而炽热的爱。
要一场完美的婚姻。
聂晚笙能够给他。
不惜为她与顾承离为敌，对峙时，他也从未惧怕过。
只因心底有从不动摇的爱！
可是，聂晚笙呢？
他进一步，她在后退。
顾承离看到时那么嫉妒，可顾景烨却明白，只是因为他比顾承离更对她好罢了。
不是爱。
聂晚笙不敢看他的眼睛，而是转移着话题：“我受伤的时候，都是你在照顾我吧……”
“晚笙！”顾景烨忍不住拔高了音量！
她像是被吓到了，轻轻一颤。
这个样子，顾景烨积蓄的怒气，又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永远没办法真正的生她的气啊……
“其实，”聂晚笙说，“你都知道的。”
顾承离说了那么多遍，她是梦梦，是那位死去的顾太太。
但顾景烨却从头到尾只字不提。
他只说，她就是她。
所以，顾景烨是明白的，他只是不问，在等她坦白。
就算……聂晚笙不坦白，他也不会在意。
第370章
“我可以知道，也可以不知道。”顾景烨回答，“晚笙，你是谁这个问题，它真的没有那么重要。”
她眼睫轻颤：“是吗？”
“爱你的人，会一直爱你。不爱你的人，只会一直厌恶你。这份感情，从来不会随着身份或者容颜的改变，从而消失。”
聂晚笙看着他。
她很想勇敢一把。
她也想跳脱出来曾经的噩梦。
顾景烨已经朝她伸出了手，她却一直待在黑暗里，犹犹豫豫的没有搭上他的手。
在他的身后，真的是美好世界，万丈光芒啊！
顿了几秒，她很小声的问道：“那，你喜欢之前的聂晚笙吗？”
顾景烨的表情怔了怔。
“以前那个，恋爱脑，对你疑神疑鬼，总是查你行程，把你气得住酒店也不愿意回家的聂晚笙……”她说，“你喜欢过吗？”
见他没有回答，她又补充道：“那个聂晚笙，她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虽然聂晚笙没有说出那句“我不是聂晚笙，我只是占用了她的身体”。
顾景烨也没有说出“我知道你不是聂晚笙，你是另外一个人”，
但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都已经心知肚明。
顾景烨一怔。
他倒是没有面对过这个问题。
“她……”
“她很喜欢你，很喜欢。”聂晚笙说，“喜欢到和你离婚之后，觉得人生都没有意思，什么都不要了，什么都舍弃了。”
顾景烨微微垂眼：“你还记得，我曾经说过一句话吗？”
她摇摇头。
说过那么多，她哪里记得。
“我当初娶你，不仅仅只是家族联姻。是因为那么多的千金小姐里，你最对我的胃口。”
“所以……你是喜欢的吗？”
“喜欢是乍见之欢，爱是久处不厌。”顾景烨回答，“她是乍见之欢，你是久处不厌。”
聂晚笙望着他。
“我对聂晚笙是责任，是情分。即使她再作，再破坏，如果不是她先提出离婚，我绝对不会先开口。”他说，“但对你……”
即使没有聂晚笙这张脸，即使，她是世界上任何一个人……
他爱的是她的灵魂！
“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聂晚笙问，“发现，我和以前不一样？”
“从你签下离婚协议书的那一晚，等我回来之后，你就变了。”
她有些惊讶，那么早，他就意识到了？
“你眼睛里的光都不一样了。她……”顾景烨喉结滚动，“是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没吃过苦没受过白眼。可你的眼睛里，透着看遍浮华后的沧桑。”
聂晚笙的手指，下意识的不停抠着床单。
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她和顾景烨之间，其实隔着的，不仅仅是一个顾承离。
还有聂晚笙。
如果有那么一天，她彻底的消失了，真正的聂晚笙回来了……
那又该如何收场？
“不说这个了。”顾景烨转移话题，“晚笙，我去叫医生。”
他往外走去，脚步都有些紊乱。
是聂晚笙从未见过的失措。
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没有出声。
第371章
连一向沉稳的他，都在这个时候，乱了手脚，更何况她呢？
她不是真正的聂晚笙，她是苏佳梦。
这件事迟早要面对，因为，顾承离已经发现了。
即使顾景烨不在乎，即使她不提也不承认……也改变不了什么。
“顾景烨，你喜欢的是我，是真正的我，那么，从前的聂晚笙，她算什么？”
心脏忽然抽搐般的疼痛起来，疼得她蜷缩着身体，甚至盖过了肩膀上的伤口，带来的痛感！
心，越跳越快，她的呼吸急促，眼前瞬间一片模糊！
痛！痛！
脑子如同炸开一般，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
聂晚笙眼前一黑，尖叫一声，彻底的晕了过去！
听到叫声的护士，立刻跑了进来：“快！病人昏迷了！”
病房里陷入一片混乱！
顾景烨匆匆折返：“晚笙！”
她皱眉痛苦的样子，看得他心都要碎了！
医生迅速的检查她的各项身体情况，但没发现什么异常。
顾景烨再也不敢离开她，寸步不离的守着，生怕再出什么意外。
刚才他说……要去叫医生，不过是寻了个借口想出去静静，给两个人一点思考的时间和空间。
没想到，她会突然尖叫昏迷。
是刺激到她了吗？
还是……
一个大胆的想法从脑海里闪过！
顾景烨压住这个念头，望着沉睡着的聂晚笙。
好在，天黑时，聂晚笙醒了过来。
她先是慢慢的睁开眼，然后，望着顾景烨，眼睛一眨不眨，也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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