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皎一滞,挣扎瞬间停了,他们之间岂止是好些日子,或许应该说从她进宫起,他们的心就隔着很远很远,哪怕曾经无数个夜晚他们都和现在似的紧紧相拥,也不曾靠近分毫。
他们之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云皎心里又酸又涩,压抑许久的委屈在这一刻涌了出来,毛团一般紧紧堵在她咽喉,让她喘不上气来却又怎么都咽不下去。
她不想失态,只好扭开头将脸埋进了被子里。
夜渊似是叹了口气,低头亲了亲她颈侧:“我们不闹了……”
云皎一怔,夜渊这真的是要和解吗?
她一时间百感交集,这是入宫这四年来,夜渊头一回愿意让步,还是用这么温柔的姿态,温柔的她都有些记不起来他们之间的恩怨了。
似乎察觉到了她态度的变化,夜渊动作逐渐放肆,亲吻密密麻麻地落下来,沿着颈侧一路到了锁骨。
熟悉的情欲涌上来,云皎默默攥紧了被子,纵容着夜渊的亲近。
她以为自己会贪恋这种柔情,放下芥蒂,让那件事就这么过去,可当夜渊的手解开她的衣带,掀开她的衣襟时,一道惊雷却骤然在耳边炸响。
“别碰朕,朕嫌脏!”
她浑身一颤,猛地推开夜渊坐了起来。
不行,还是不行。
她忘不了那句话,每一个字都仿佛利剑,狠狠插进了她心口,明明已经鲜血淋漓,却无药可医。
她抓紧了衣襟,难过得浑身发抖。
夜渊也愣了,他没想到云皎会再来一次这么激烈的反抗,就在刚才他还以为事情进展得很顺利,他和云皎可以回到从前。
他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脸色不自觉冷下去,可下一瞬他就缓和了下来,他现在是个醉鬼,不用在乎皇帝的颜面。
他声音放得更软:“怎么了?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他试探着靠近,云皎却开始后退:“别过来,离我远一点。”
有了刚才的经验,夜渊怎么可能听话?
他不但没有停下,反而靠得更近了些:“让我看看你哪里受伤了……”
床榻之间太过狭窄,云皎躲避不开,索性直接下了地:“皇上醉了就休息吧,奴婢告退……”
她紧紧抱着胸口凌乱的衣裳,狼狈地往外跑。
夜渊脸色一沉:“站住!”
他对云皎习惯性的用这种语气,话一出口他才想起来今天他是个醉鬼,还是个求和的醉鬼。
他再次逼着自己缓和了脸色,下地朝云皎走了过去:“我喝醉了容易失控,不是有意的,是不是弄疼你了?给我看看……”
他抬手想要安抚云皎,却不等碰到,一声清脆的“啪”就响了起来,是云皎拍开了他的手。
对方满脸抗拒地后退了两步,姿态里都是戒备:“奴婢不喜与人亲近,皇上自重。”
夜渊盯着自己被拍开的手看了半晌,脸色一点点凉了下去,再也没能缓和。
不喜与人亲近?
那祁砚碰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躲呢?你的不喜亲近,是只针对朕的对吗?!
他眼底全是怒火,气头上再也不肯顾及云皎的抗拒,一只胳膊就把人拎起来扔到了龙床上,然后栖身压了下去,不客气地扯开了她的腰带。
云皎浑身一颤,激烈地挣扎起来,可夜渊打定主意不松手,她怎么挣扎都是徒劳,像是意识到了这件事,她声音里满是绝望:“夜渊,不要……”
夜渊动作顿住,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从云皎的声音里听出了哀求,她似乎真的不想在这种时候做这种事。
可刚才明明是可以的,她也是情动了的,为什么忽然就这么大的反应?
云皎,你刚才想到了谁?你是为了谁在拒绝我?
齐王和祁砚的脸在他脑海里交替变化,激得他脸色变幻不定,愤怒也跟着越发高涨。
可云皎在求他……
他一时陷入两难,云皎连忙抓住他的手:“你如果真的有兴致,传召后妃好不好?”
夜渊一僵,不敢置信地看了过去,云皎让他去找别的女人,她竟然宁肯让他去找别的女人……
云皎,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你有一顶点的在意吗?
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他很想质问一句,却忽然想起了一封信,一封被他撕得四分五裂的信,在那封信里,云皎说他们是孽缘,她盼着他能迷上哪个后妃。
她不在乎自己,六年前是,六年后还是。
他明明是知道的,怎么就忘了呢?
什么闹脾气,什么被伤了心,只是在借题发挥,她早就不想呆在他身边了,她早就想离开了!
可笑他这些天还费尽心思地想要和解,愚蠢,愚蠢至极……
夜渊一瞬间眼底猩红,他狠狠盯着云皎,你是不是觉得朕没有你不行?你是不是以为朕非你不可?
想把我推给别人是吧?好啊,我就移情别恋给你看!
他抬手,将那片衣襟用力撕下,在云皎惊恐的眼神里慢慢笑开:“悦嫔,你在说什么?你不就是朕的后妃吗?”
第105章你叫我什么
云皎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冷了下去,她怔怔地看着夜渊:“你叫我……什么?”
“悦嫔啊,”夜渊低下头,动作极轻地在她颈侧落下一吻,声音柔和又缱绻:“你不喜欢朕这么叫你吗?那朕喊你宝宝,可好?”
云皎张了张嘴,她想让夜渊看清楚眼前这个人到底是谁,声音却仿佛离她而去,她张嘴许久都没能发出一个音节,挣扎和抗拒也都消停了下来,仿佛再也没了力气。
夜渊原来把她当成了萧宝宝,怪不得刚才是那副态度,怪不得会让她误会他在哄自己……
不,不是误会,他真的在哄,只是哄的不是她,而是另一个不在这里的人。
她茫然地看着床顶,心里一片混沌,却清楚的听见什么东西碎了,那是一直以来她自欺欺人的谎言。
她以为她和夜渊之间还是有情分的,虽然她绝口不提,虽然她不敢承认,可她心里一直是这么笃定的。
不管是夜渊口出恶言逼迫她的时候,还是他为了萧宝宝伤害她的时候,她心里再痛苦再委屈,也总觉得他们之间是不一样的。
他说那些话只是因为他在气恼当初的悔婚而已。
可当“宝宝”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的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错得多离谱……
外头更鼓声响起,她愣愣回神,这才察觉脸颊是湿的,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淌下来,她有些茫然,怎么会掉眼泪呢?明明她并不想哭的……
更鼓一连响过三遍,云皎抬手慢慢擦干净了脸颊,然后撑着床榻坐起来,是该走了,离开这座龙床。
也离开这个她自欺欺人了很久的谎言。
一双手却忽然搂住了她的腰,温柔又强硬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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