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意的储君是他，只要他活着回去，你这个储君之位随时不保。”
云宸脸色一白，僵坐在椅子上一句话说不出来。
“这封信你写回去，我就放你自由，若不愿意，你就一直留在这里吧。”姜肆绾站起身，“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给我答复。”
说完，举步欲走。
“九妹，”云宸急急喊住她，生怕再被关上两个月，“我写。”
姜肆绾转头：“当真？”
“当真。”
“来人。”姜肆绾吩咐，“笔墨伺候。”
宫人走进来，笔墨纸砚伺候得妥妥的，云宸坐在案前，思索着该怎么落笔。
姜肆绾把要写的话一句句复述给他：“我怎么说，你怎么写。”
云宸落笔之前还有些犹疑，姜肆绾不让旁人写，只让他写，显然就是想让父皇相信这封信出自他的手，到时候父皇知道真相，愤怒之余要惩罚的人也会是他，而不是旁人。
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父皇若要杀他，他连个庇护的人都没有。
想到这里，云宸抬头看向姜肆绾：“九妹。”
姜肆绾平静地看着他。
“你知道这封信写回去，父皇短时间之内可能会相信，可早晚还是会知道真相，这样一来……”云宸面上浮现不安之色，“父皇不会放过我的，你能保证我的安然吗？”
“保证你安然？”姜肆绾淡哂，“你以前也没保证过我的安然啊。”
云宸脸色涨红：“可是……”
“我只能保证你半年之内不会有事。”姜肆绾淡道，“你写了会不会被算账不知道，但是如果你不写，我保证你会一直被软禁在这里，永远不可能有出去的机会。”
云宸想，被软禁在这里也好过被父皇算账……
“但是东幽皇族不养闲人，若你失去了利用价值，或许很快就会被一杯毒酒赐死，然后尸体被拖去荒郊野外喂狼，被狼群啃得尸骨无存。”
云宸脸色一变，下意识地想骂她心肠歹毒，然而话到嘴边，看着姜肆绾自在从容的样子，猛地打了一个寒战，把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他知道现在逞口舌之快只会让自己不好过，姜肆绾不痛不痒，怎么都不会吃亏。
于是他放弃挣扎，也放弃了跟她谈判，认命地开始写信，写完之后等晾干，宫人拿到姜肆绾面前逐字逐句检查之后，点头道：“下面的署名别忘了。”
云宸很快把署名添上，还加盖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印章。
第452章祸国妖后
信写完之后，姜肆绾折了起来，命冷月拿着：“让隔壁那几位大臣在上面署名。”
冷月应道：“是。”
姜肆绾转身往外走去。
“九妹。”云宸面露期待之色，“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
姜肆绾淡道：“明天就可以了。”
云宸一喜：“当真？”
“没必要骗你。”
云宸长长舒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在这里继续被软禁下去了，被关了这么多天，他才意识到自由是多么可贵。
然而他也没忘记，导致他被软禁近两个月的罪魁祸首是谁。
云宸站在殿门前，眼神平静地盯着姜肆绾的背影，一身凤袍还真是尊贵啊，前呼后拥，好不风光。
云宸眼底渐渐渗出阴冷的光泽，等他回到大雍，姜肆绾所有的阴谋都将无所遁形。
即便大雍实力暂时还不足以跟东幽相抗衡，但只要他们做足准备，姜肆绾回去抢皇位也是名不正言不顺，东幽若真敢跟强盗一样蛮不讲理，只会遭到天下人的围攻。
到时候看他们如何收场。
姜肆绾走出东宫，带着冷霜几人回到寝宫，殿内炭火烧得旺，甫一踏进殿门，暖洋洋的气息就扑面而来。
姜肆绾脱去大氅，走到榻前坐下喝茶，过了好一会儿，冷月才拿着信回来：“那几位大人开始死活不愿意签自己的名字，说景王没去打仗，他们写这封信就是欺君，不过属下有的是办法让他们乖乖写上名字。”
姜肆绾接过信，漫不经心地检查了一遍：“有了这封信，至少可以牵制大雍半年。”
冷月一笑：“皇后娘娘智谋无双，属下佩服不已。”
姜肆绾刚让她别拍马屁，抬头就看见了外面一身明黄掠过视线，她淡道：“你们都下去吧。”
“属下告退。”
“奴婢告退。”
萧姜衡从殿外走进来，身姿颀长挺拔，脚步沉稳，周身流露出浑然天成的帝王威压。
姜肆绾目光落在他脸上：“奏折处理完了？”
萧姜衡缓缓摇头，在她身侧坐了下来：“年关将至，琐事繁多，一时半会儿处理不完。”
“这是云宸写回大雍的亲笔信。”姜肆绾把信搁在案上，慵懒斜倚在锦榻上，“你觉得父皇会不会怀疑这封信的真实性？”
“应该会半信半疑。”萧姜衡声音沉稳，“不过就算怀疑，他也只会以为云宸从中做了手脚。”
“景王许久未归，父皇确实会怀疑，有这封信送回去，他就会明白景王未归的原因，恰好东幽确实对西疆兴兵，这样一来，可信度无疑增加了许多。”
萧姜衡嗯了一声，说了跟冷月一样的话：“皇后娘娘智谋无双，为夫佩服不已。”
“你跟冷月果然是师出同门。”姜肆绾嘴角轻抽，表情微妙，“连拍马屁的话都一样。”
萧姜衡伸手环着她，把下巴抵在她肩膀上：“不管他信不信都无关紧要，不影响大局。”
一封信只是解释了景王为何会滞留东幽未归的原因，能打消昭明帝心里的忧虑，哪怕半信半疑，大雍君臣也会觉得事情其实没那么严重，这无疑就能继续麻痹大雍君臣的警觉性，给肆绾争取更多的时间。
等她腹中孩子出生，宫中一切安置妥当，就是大雍皇帝的死期。
“天气冷了，年前没什么事情可做，正好好好休息。”姜肆绾轻抚着腹部，眉眼多了几分即将为人母的温柔色泽，“孩子越来越大，我感觉他已经能听懂我们说话了。”
萧姜衡俯身，把耳朵贴在她腹部，安静地感受着一个小生命的跳动：“我们是不是应该给他起个名字？”
姜肆绾沉吟：“你觉得叫什么好？”
萧姜衡理所当然地说道：“你读书比我多，你起。”
姜肆绾失笑：“你认真的？”
“自然是认真的。”萧姜衡抬眸看她，眼神再认真不过，“你识字不是比我多？”
“你不是拥有前世记忆吗？就算这一世读书不多，以前读的书也没忘记吧。四书五经，文韬武略，帝王心术，哪一样难得倒你？”姜肆绾扶额，“再说你是皇帝，是东幽天子，这个孩子是你的儿子。”
“或许是女儿。”
“女儿也不错。”姜肆绾道，“如果是女儿，就叫东陵……”
“东陵慕姝。”
姜肆绾表情凝结，缓缓抬眸将视线落在他脸上，第一次觉得萧姜衡原来也是这么……嗯，肉麻且俗气。
“别跟我开玩笑。”姜肆绾语气平静，“起这样的名字，当心女儿长大了不认你这个父亲。”
木梳？
怎么想的？
萧姜衡认真地想了想：“那就叫慕云？”
姜肆绾不发一语地看着他，眼神逐渐微妙。
萧姜衡轻笑：“还是绾儿给起一个吧。”
姜肆绾拧眉，“曜。”
东陵曜。
“曜者，日光也，愿我们的孩子坦荡光明，如朝阳闪耀。”萧姜衡缓缓点头，“还是绾儿学识渊博，连给孩子起个名字都气度不凡。”
姜肆绾沉默片刻，忽然悠悠挑眉：“萧姜衡。”
萧姜衡不知怎么的，总觉得她此时的态度有些莫名的危险，眼底不由多了几分戒备：“嗯？”
“本宫有孕这些日子，你憋坏了吧。”姜肆绾沉吟，“我记得达官权贵都有一个不成文的习惯，妻子有孕期间，通常都会安排一两个通房侍妾，你这些日子就没有想过……”
“绾儿明鉴。”萧姜衡举起手，语气无比郑重，“为夫从来不敢有这样的想法。”
“我觉得有这个想法很正常，作为一个贤惠的皇后，我甚至应该主动替你安排周到。”姜肆绾想了想，“不然安排一次选秀如何？”
萧姜衡连忙摇头：“我还没准备好接受绾儿给我的休书。”
姜肆绾挑眉：“你的危机意识还挺强。”
“当然。”萧姜衡亲了亲她的脸颊，声音不由自主地温软了几分，“我随时担心绾儿会不要我，哪敢有别的想法？绾儿太高看我了。”
姜肆绾目光盈盈：“萧姜衡，你这副模样若是让大臣们看见，只怕真要骂我一句祸国妖后了，看把他们的皇帝祸害成了什么样？”
第453章特殊的年节
“没人敢说这样的话。”萧姜衡声音沉定有力，一如他坚硬如铁的心性，“历来喜欢把罪名推到女子身上的，皆是懦弱无能之辈，有责任有担当的男人只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姜肆绾眉眼微动，扬唇说道：“满朝文武可不会这么想。”
“当他们敢于对君王说出这样的话，就证明这个君王在他们心里并不是那么强大。”萧姜衡敛眸，低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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