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相觑最后张彻还不忘提醒他:“事关行动总结,必须精准报道,不容有失。你作为行动的首要指挥官与参与者,你七我三很正常啊。”
虽然有点不情愿,但张彻说得有道理。于是江队长同意了:“行。”
两人对立而坐,开始奋笔疾书着。‘哒哒哒、哒哒哒’的键盘敲击声瞬间响彻整个警员办公区。身旁的同事们不由得抿嘴偷笑,谁能想到这两个队长居然会在写报告这件事上如此‘小学生’啊,怎么还带讨价还价的呢。
敲击键盘的手忽然停了下来,张彻说:“对了,江宸,之前阿宁让我查的停车场视频有结果了。最近任务多,我还没来得及联系她,今儿就先通知你吧。” 他滑动着椅子来到江宸的身边,然后把手机里的鉴定结果拿了出来,“技术科的同事已经确认过了,视频内容并没有被修改过。”
江宸很愕然,有点不买账:“不可能,我不相信这是原始视频。宁宁和我说过,林朗鹏和陈姐在事发当天的说辞有很大的出入。我相信宁宁是不会错的。”
张警官笑了笑:“江队长,我知道你听老婆的话,可我这话都还没有说完呢,你别这么心急呀。”
江宸耳根微红,但是面容却很平静:“你说话能不能一次性说完。”
张彻也依样画葫芦:“那你也能不能有点耐心,先听我说完。”
“……” 身旁的同事又开始轻笑了,大家都憋得很辛苦。还真是两个……小学生。
张彻说:“视频里的内容虽然没有被剪辑过。但是,视频的日期有很微小的‘消除后再增添’的编辑痕迹。你看这儿,” 他指了一下视频的右上角,正好显示着日期,“画面上有很细微的色差,只有在用专业的图像软件成倍放大后才能捕抓到这个不同。我只能说剪片子的人是个行家,所有的瑕疵都被遮挡地很完美了。光是鉴定过程就消耗了技术科同事的很大精力啊。综上所述,林朗鹏确实有问题。”
江宸说:“那我们还愣着干什么,直接去抓林朗鹏回来问清楚啊。现在我们已经有证据证明他在撒谎了,如果他真的是伤害乔琳的人,那宁宁她们现在的处境反而很危险。”
张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放心,这个案子我会亲自跟。明天我就去东霖制药会会这个林朗鹏。但是有一点我要和你说的是,办案最忌讳关心则乱。剪辑过的视频虽然佐证了我们的怀疑,但它并不能证实林朗鹏就是伤害乔琳的主谋。”
江宸虽然抿唇不语,但他却知道张警官的话不无道理。刚刚的确是他关心则乱了,断案最怕主观意识影响客观判断。怀疑林朗鹏有嫌疑与他是否真的有罪其实是两码事儿,此刻的江宸虽然心有不甘,但他更明白在刑侦的世界里,凡事都要讲证据。
江队长平复了心情,恢复了客观:“现在程俊河已经归案了,他是公安厅厅长,如果他在机缘巧合下认识了李鼎升,且还为他保驾护航,那这就解释了我们之前收网行动的漏洞为什么会存在了。” 张彻点头认同,倏然又听江队长补充道:“还有,你可别忘了,东旭集团旗下的东霖制药在万林区可是有制药厂的,而程俊河的岳父黄祥就是当地的建安建委组长。这其中的蹊跷一定和他们有关,你一定要抓住这个巧合去撬开程俊河的嘴。”
张彻见状更是顺杆往上爬:“江队长分析的对,小弟我这就去审他。” 他毕恭毕敬地起身,准备离开前还不忘给江宸续了一杯水:“我的报告已经开了个头,那剩下的就交给江队你了。” 张警官笑眯眯地说:“辛苦了。” 他扭头就走,唯独留下江宸一人愣在原地。反应过来的江队长最后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轻笑了一声后便埋头继续写报告了。
反贪调查组的刘向明正在里面审问着程俊河,事已至此,昔日的公安厅厅长已经对自己犯下的渎职贪污罪全数认账了。程俊河的陈述与吴氏姐妹的供词相吻合,他们借着公权在手,互相帮衬,在各大工程里牟取私人福利。第二区小学机房工程就是一个确凿的个案,而黄宏发能在万林区嚣张横行也是因为他们家常年与与吴家交好。有了公安厅厅长的支持,黄宏发的姐夫——宋敏成更是理直气壮地帮亲不帮理。做为治安大队长,他无视甚至包庇黄宏发在万林区的恶意收费与市场垄断等行为,程俊河也从黄宏发的生意里抽取了不少好处费。
张彻把陶勋的照片摆到了程俊河的面前:“吴青青已经承认是她雇佣了打手把陶勋揍了一顿,后来人给打死了。惊慌失措的她便给你打了个电话,而你是帮她处理尸体的人,也是唯一一个知道陶勋下落的人。你最后把他埋在了什么地方?”
程俊河懊恼地撑着脑袋,整个人都显得很萎靡:“机房后面的一个旧仓库里,当初机房正在翻新,后面的仓库也跟着一并装修了。他的尸体被我埋在了仓库的水泥地里。” 张彻眉头微蹙,一双鹰眼正透着一股慎人的犀利。他握紧了拳头,指骨已经发白。
勤劳刻苦的陶勋原本可以有一个美好的人生,他有一个和睦的家庭也有一份他专长的工作,这原本平淡的幸福却因为认识了郑伟奇而变得一去不复返。如果当初郑伟奇可以勇敢一点,如果当初陶勋选择独善其身、不予理会,那他是不是就不用死了。他的妻子和他的孩子也不用苦苦找了他三年,却全然不知他的尸体竟被讽刺般地掩埋在本是教书育人的学校里。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人的本性也根本无法假设。善恶仅在一念之间,可差之毫厘却已是失之千里。张彻很生气也觉得很唏嘘,做好事的陶勋落了个被人藏尸的下场,而杀他的凶手们却逍遥自在了数年。程俊河和吴氏一家的利己主义让张彻觉得恶心,而陶勋那彻头彻尾的正义却让张彻觉得痛心。虽然正义从来不会缺席,但是这一次,张彻却有点不切实际地开始奢望着,若它永远不会迟到该有多好啊。
张警官冷着脸,继续道:“认识东旭的李鼎升吗?” 语气略显不耐烦。
程俊河点了点头:“认识。A市的著名企业家,谁不认识啊。”
张彻只觉得很火大,他突然把一个纸杯子扔向了程俊河。里头的水溅了他一身,程俊河却只是轻蔑地一边笑着,一边抹去脸上那湿漉漉的水珠。
张警官说:“少他妈在这儿给我玩文字游戏,你到底认不认识李鼎升?” 程俊河不说话,而张彻已经来到他的面前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当初收网行动的细节部署是不是你提前透露给李鼎升的?”
程俊河说:“我确实认识李鼎升,但我不是内鬼!我从来都没有把公安行动的任何部署透露给他。” 他说的很笃定,居然还一脸的正义凌然。张彻死盯着他,依旧还是牢牢地抓住他的领口没有松手,也没有回话。
程俊河叹了口气:“与其说是认识李鼎升,倒不如说我认识他身边的那个女人更为准确。她叫刘蓓吧,东旭的首席律师。你查东旭这么久,应该知道当初刘蓓帮东旭集团在万林区买下了一块地皮。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现在那块地的用途是化工制药厂吧。” 他说的是东霖制药,张彻这才松开了程俊河。
张警官一边整理着袖口,一边说:“那你说说看,你和刘蓓是怎么认识的?”
“黄祥是万林区的建委组长,自然有渠道认识商界的人,我是通过他认识的刘蓓。当初刘蓓为了帮东旭拿下商业用地,便主动找上了黄祥。我和我岳父一家向来都与黄家交好,一来二往下,我自然和刘蓓打过几次照面,但我们从来都没有私下约见过对方。大多时候,都是她宴请我们两家去吃饭出游,所作所为也都是为了讨好我们、走动关系。她就是想让我们给她提供更多的竞标信息,最后我们也确实这么做了。万林区的那块商业用地最后是以低于竞争对手百分之十五的价格被东旭购入的,而我们也收了一笔不菲的好处费。”
听及此,张彻已经明白了这其中的勾当。虽说商业用地与公安厅厅长没有直接关系,但有了程俊河的间接介入无疑是多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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