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狠掐了几把。
卫寂身子一僵,闭上嘴,愈发地面无表情了起来。
「三皇姐莫要胡说。」
沈萱拧眉:「阿景只是负责保护我罢了。」
「是是是,」我敷衍地点了下头,「七皇妹素来冰清玉洁,是本宫胡乱多言了。」
沈萱闻言,脸上快速地闪过一丝诧异。
我此时不愿与她多纠缠,便想领着卫寂先走。
却没想沈萱突然咬唇叫住了我。
「父皇将身边的影卫赐给了我。」
我顿住脚步,心想这事儿我早知道了,这人难不成还打算来我这儿炫耀一番?
可沈萱的下一句让我有些诧异地挑眉。
她说:「我听闻卫寂在同批暗卫里能力……并不出众。三皇姐身边缺人,不若我将裴景送给三皇姐,让他来护着皇姐。」
11
沈萱在说这话时,语气里多了几分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急切。
我先前便隐隐地觉得,这沈萱似乎还有点预知的能力。
她似乎清楚我的每一步计划,然后提前做好万全准备。
可这一次重生,她又似乎丧失了对我的掌控。
不确定,再瞧瞧。
于是我状似惊讶:「七皇妹竟舍得忍痛割爱?」
「还是三皇姐的安危比较重要。」
「你知道本宫素来不关心这些。本宫只喜欢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沈萱似是松了口气。
于是她笑着开口:「阿景的容貌也是一等一的话,若皇姐喜欢——」
「本宫并不喜欢。」
我打断了沈萱的话,依旧笑意吟吟。
可一字一句却是浸了寒意:「本宫这人素来娇贵,别人用过的玩意儿也不会再碰。」
「本宫啊,嫌脏。」
说最后这几个字时,我看向了裴景,眉眼弯弯。
裴景一怔。
而后唇色惨白,身体晃了晃,似是支撑不住。
12
我这人好美色是出了名的。
身边侍奉的宫人也都得是有几分姿色的。
因此便有人传我在宫中便肆意地豢养面首,于是我索性将计就计。
以女子身养众多男子,为世人所不齿。
裴景是信了的。
所以在一开始被我带在身边时,这人眼底除了耻辱外,便是厌恶。
其实起初我心里还颇有几分难受委屈,甚至还想狠狠地教训裴景一番。
可第一次教训时,手下的人没控制好力度,又让我瞧见了裴景胸口的那道伤疤。
于是我只好叫停。
没办法,谁让这人年少时救过我一命。
还因此差点儿丢了性命。
阿姊说过,性命可比面子重要多了。
于是我便暂且忍了下来,想着日久见人心,说不定这小暗卫就对我改观了呢?
可不想改观没等到,反而是等来了裴景说我的一句「脏」。
依稀地记得是裴景生辰那次,我念着这是他到我身边过的第一个生辰,便起了兴致亲自给他雕了只小木剑,只等他来陪个红剑穗。
本想亲自送去,却因有事耽搁了。
于是我便随手叫了个宫人送去。
那送东西的宫人有几分姿色,许是叫裴景误会了。
后来那把小木剑被退了回来。
禀告的人说裴景言其身份低贱,受不起这份赏赐。
可随着我一块长大的夕落却在旁气得跳脚,直嚷嚷:
「我分明瞧见那黑心玩意儿说这木剑脏了!」
东西不脏。
他只是嫌弃制造它的主人脏。
于是我只能强迫自己想着裴景胸口那道疤,然后性命再次战胜了面子。
只那次之后,我再也不曾给过裴景自己亲手做的小玩意儿了。
但我依旧对裴景很好。
13
白日里沈萱并没有成功地把裴景送出去。
我虽知晓她必定会有其他后招,却不曾料想她竟可以做到如此荒唐的地步。
几日后我瞧着被特地打扮了一番送到我寝殿内的裴景,心想果然,我瞧不起沈萱才是正常的。
「堂堂暗司训出来的一等一暗卫,竟甘心跑来本宫这做个暖床的小玩意儿?」
我惊叹般地摇头晃脑,也不靠近:「要是被你们家首领知道了,他定会觉得你是他带出来的耻辱。」
裴景对那位暗司首领向来尊敬。
但这次我却猜错了。
裴景脸上没有露出一丝耻辱和愤怒。
他只是眸色沉沉地盯着我,随后缓缓地朝我走来。
身上衣料单薄,走动间隐约地露出的那道伤疤,近乎破坏了那具身体的美感。
可裴景似乎笃定了,我瞧见那道伤疤之后会对他有所不同。
于是我就如他所愿,目光凝滞在那道伤疤上,面上笑意也逐渐地淡了下去。
我瞧见裴景隐隐地松了口气。
他几乎是放弃了自己所有的尊严和傲骨,跪在我的面前,试图学着那些他曾经瞧不起的宫人们取悦人的手段。
他说:「殿下,我不脏的。」
裴景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嗓音发颤,却又隐隐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癫狂。
见我一声不吭,这人眼底的光亮似乎又一点一点地亮了起来。
「若是殿下需要,我亦可——」
我用匕首断了裴景未系紧的衣带,亦断了他未说完的话。
如此,那道伤疤却是彻彻底底地暴露在我的面前,一览无余。
我抬眸对上裴景的目光,然后笑着对他说:「真丑啊。」
裴景一愣,似是不敢置信。
于是我又笑吟吟地重复了一遍:
「你身上的这道伤疤,可真丑。」
话音刚落,我手中的匕首迅速地刺入裴景胸口,离心口只有几分的位置。
那是上辈子裴景那一箭射中的地方。
我手握着匕首缓缓地推入,又不嫌痛地在血肉中转了圈。
温热的鲜血流到我的手背上。
于是我扫了眼,轻嗤:「真脏。」
裴景被匕首刺中时都面色不改,可偏偏听了这两个字却面露痛楚,神色近乎癫狂了起来。
他下意识地想要抓住我的手,却又因为我的下一句话生生地顿住。
我靠近裴景,一字一句轻声地告诉他:
「本宫说过的,裴景。」
「若有下次,本宫会亲手要了你的命。」
光是这句话,就足以让裴景眼底的那点光亮重回死寂。
他微微地仰头凝视着我,好半天后才扯起一抹不甚熟练的笑容。
他说:「真好啊,殿下也回来了。」
14
裴景先前说卫寂在惺惺作态。
可我倒是觉得,他如今这副模样可真是虚伪极了。
如此想着我便随口说了出来。
大概是被我刺多了,裴景如今也只是呼吸急促了几下,然后很快地就反应过来。
他近乎卑微低头,刚想说什么时,我寝殿的大门却被人强行地破开。
伴随着卫寂逐渐地暴躁的声音:
「哪个不要脸的狗奴才胆子这么大趁着小爷不在来撬小爷的墙角!」
我心想果真是我这段时间给卫寂脸了,这小子的胆子也愈发地大了起来。
扭头刚想怼他几句时,结果抬眼看到人时却一怔:
不是,这生的一副奶娃娃脸的小郎君是谁啊?
然而裴景的反应更甚。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站起来挡在我面前,遮住我看向卫寂的目光。
语气慌张:「殿下,不要看他!」
可这人自重生之后便被罚了好几次,如今又被我狠狠地刺了一刀,失血过多,一个踉跄差点儿不稳。
于是我又听到了卫寂那惯有的吐槽:
「比娘们还弱不禁风,是怎么混成暗卫的?」
卫寂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一副捉不到奸誓不罢休的模样。
结果越走越慢。
最后整个人站在我面前时颇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却还要梗着脖子问我:
「小殿下在瞧什么!」
「瞧你这张脸的确有几分能够让本宫啃下去的姿色。」
我感慨了句,心想倒也难怪这人平时要留着胡子遮了样貌。
我原以为这句话说出来,卫寂会同往常一般红着耳朵然后不正经地教育我,小殿下看人可不能光看脸。
结果这次卫寂只是眼神古怪地瞪了我眼,冷哼了句:「我就知道!」
我被他噎了噎,最后干脆木着脸指着裴景:
「本宫寝殿遇刺,卫寂你第二次护主不力,可知罪?」
「遇刺?」卫寂继续冷笑,「怕不是来的美人刀,成的是风流鬼?」
我愈发地觉得定是我前段日子对卫寂包容太多了。
没等我开口发怒,这人倒是先蹲了下去,打算单手提起裴景出去。
却在伸手时一愣:「咦,你这儿怎么也有一道伤疤?」
说完卫寂还要伸回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莫非是厉害又好看的暗卫都得在胸口处留道疤?」
卫寂也有一道疤?
我怔住,身体比脑子更快地伸手扯开了卫寂的衣襟。
这人被猝不及防地来这一遭,当即又扯着嗓子干嚎起来:
「小殿下我晓得你心急,但我也没在旁人面前露出的癖好啊啊啊!」
我没理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卫寂胸口处的刀疤——
从左上划到腰间,穿过心脏。
15.
我其实并不是当今皇后的亲生女儿。
我的母亲在冷宫生下我。
她原本想借着诞下皇子走出这个冷宫,却不想生出一个女儿。
于是我出生时差点儿被掐死,幸得一老嬷嬷救了下来。
可我之后在冷宫的日子并不好过。
当年叛军四起,有贼人冲进皇宫意图行刺,落败后逃至冷宫。
贼人自然是不会放过冷宫里的老弱病残。
我那母亲慌乱中竟一把扯住我挡在她面前,哀求贼人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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