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厉阳彦的话重重的砸在宴非白的心上,他倒退了两步。
什么叫可以放心的走了?什么叫做老死不相往来?凭什么每次都是别人给他做决定!?
宴非白咬着牙:“你又是谁,我们的事轮得到你管?”
厉阳彦深深看了他一眼。“宴先生,我没有想要插手你的事。”
“但是叶涵柳是我的师妹,作为家人,我不想看到你在这里。”
宴非白冷笑了一声,“师妹?晚上住在你家的师妹?”
厉阳彦听着他讥讽的语气,怒意忽的涌上心头。
他揪着宴非白的衣领,寒声质问。
“我跟我母亲——叶涵柳的老师,住同一栋楼,她是一个人住在我家。”
“这五年你都不知道她是怎么过来的!我们小心翼翼的护着她,捧着她,生怕她摔碎了。”
“结果你一出现,短短一个月她就躺进了医院!”
“你凭什么质问她?宴非白,你的狂妄自大真是令人可悲。”
厉阳彦愈发大的声音引来了护士,她皱着眉提醒:“医院里请保持安静。”
厉阳彦低着头,沉沉的喘着粗气。
良久,他才松开手,退回椅子上。
头也不抬,对宴非白说:“你走吧,她不会想看到你的。”
后者神情呆滞,刚刚的话,如同狂风暴雨击打在宴非白身上。
他被这冬日的骤雨打湿,冻结,无法思考。
厉阳彦最后的话,像一句魔咒,将宴非白最后一点理智彻底打碎。
他拖着步子,缓缓的转身。
身后那盏灯,此时像只哀伤的眼睛,注视着宴非白消失在走廊里。
第十三章 娃娃
宴非白恍恍惚惚的走着,在看到门口的花束时,才反应过来到家了。
他以为又是刘雨桐送的,下意识拿起来就要扔掉。
却看到了里面纸片上隽秀的字迹——叶涵柳的笔迹。
他怔在门口,不由自主的伸手将纸片取了下来。
“祝你永远幸福,再见。”
宴非白轻声念了出来,眼泪恍然掉落。
他想起了,原来在机场看到的背影,真的是叶涵柳。
他看着玫瑰上还残留着水滴,不由自主的去触碰,水滴很快消融在他指尖。
忽的,他掉头跑了起来,奔向一个他现在很想去的地方。
圣花公寓。
宴非白托人帮忙,让物业带他去了叶涵柳的家
叶涵柳的小公寓门被推开,站在门口就将整个房间净收眼底。
窗户大开,空气里飘散着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
物业告诉他:“警方当场就确定了是自杀,当时门窗封得死死的,不留一丝缝隙,火就开在那儿干烧。”
随即叹了一口气,语气带着惋惜。
“煤气中毒需要很长的时间,如果心里有点犹豫,完全是可以跑出来的。”
“肯定已经是死意已决,万念俱灰了,所以才会一点挣扎也没有。”
大叔手又在虚空中,朝客厅地面画了一个圈。
“她就躺在这里,手里抱着那个娃娃。”
又指了指倒在地上的布朗熊,接着,物业大叔喃喃的闭上了嘴。
因为眼前的男人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哀伤笼罩,身体里的难过从眼睛里溢了出来,让人看了忍不住伤心。
这个人是大老板指明特意关照的朋友,于是他也不多说。
只说了句“我明天再来锁门”,便走了。
宴非白走进房间,捧起歪倒在地的布朗熊,拍了拍它身上的灰。
抱着它躺在了地上,蜷缩在叶涵柳倒下的位置。
假装地上还有她体温的残留。
物业大叔描述的场景,仿佛历历在目,尽数出现他眼前。
心痛如绞都不足以形容他现在的痛。
“自杀?万念俱灰?死意已决?”
宴非白声音嘶哑。
“你不是应该过得很好么,像你这种擅长玩弄人心的女人怎么会自杀呢?”
他闭上眼睛,脸贴在地上,竟就这般在地上睡了一夜。
隔日,清晨。
阳光打在眼睛上,宴非白睁开眼,眼里全是血丝。
他做了一夜的梦,梦见叶涵柳就坐在他眼前。
他慌忙想去抱她,可是无论如何都到不了她的身边。
直到精疲力尽的跪在地上,他才发现叶涵柳神情悲凉,嘴唇张合,似乎在跟他说些什么。
可是自己什么都听不到。
碰不到,听不见。
宴非白跪在她面前,怔怔的落了一夜的泪。
坐起身,头痛欲裂,可他浑不在意。
掏出手机给朋友打电话,一边无意识的在房间里走动。
指尖从粉色的花瓶抚到白色的床单,每一处似乎难呢过感受到叶涵柳的存在。
电话通了。
宴非白的声音听起来,像是砂纸摩擦般粗粝。
“我暂时不回英国了。”
朋友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随即兴奋的说:“哟,看来事情有转折咯?”
宴非白心一刺,面无表情的挂了电话。
他的目光在房间里环视了一圈,定在了书桌上的相框上。
那是自己大学毕业时的照片。
他拿起来,相框很光滑,是有人时时刻刻抚摸才会变成这样。
宴非白眼神黯了下来,他伸出手摸了一下,相框后的板子掉了。
相框背后的板子掉落,连带着相片一起散在桌上。
忽然,宴非白瞳孔一缩。
桌上躺在两张照片,另一张照片原来夹在毕业照后面。
——是他和刘雨桐一起照的博士毕业照。
可他根本就没有跟刘雨桐照过相。
宴非白紧紧捏着照片,眼神突然冷了下来。
“刘雨桐。”
第十四章 歇斯底里
刘雨桐这些年干的,疯狂的事情数不胜数。
宴非白几乎毫不犹豫就确定,这就是她寄给叶涵柳的照片。
他立刻冲了出去,被风卷起的衣角都带着怒气。
剧组,片场
“非白!”
刘雨桐刚结束拍摄,就看见宴非白站在导演旁边,立即兴奋的跑过去。
宴非白拉着她的手腕,转身往房车里走。
“嘭!”
宴非白将刘雨桐甩进车内,关上门,把照片狠狠摔在她身上。
“为什么要去找她?”
刘雨桐斜倒在地,吃痛的捂着胳膊。
她盯着掉在地上照片,眼神逐渐华为凶狠。
“她不该出现在你面前!她凭什么一出现就夺走了你全部的目光!?”
她抬起头冲宴非白锐声大喊:“你明明就是我的!!”
宴非白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模样,只觉得恐怖和厌恶。
“我跟你从来就没有任何关系。”
这四年,刘雨桐臆想着自己是宴非白的女友。
接近他的好友,收集他的信息。
不论他换多少个手机号,第二天刘雨桐总能知道。
不论他去哪,不用几个小时刘雨桐就会出现在她身边。
每一桩每一件,都令人发指。
宴非白不在意她疯狂的行为,所以以无视的态度对待。
但现在牵扯到叶涵柳,他不能再忍。
宴非白冷眼看着,眼神恨不得能如锋利的刀片,刀刀剜在刘雨桐身上。
“你出现在我眼前,只会让我感到无限的恶心。”
“非白,非白。”刘雨桐膝盖挪到宴非白身边,“那一天是你救了我,如果你不喜欢我,为什么会救我?”
宴非白迅速退开,离她远远的。
“那晚只不过是我喝醉了,把你当成了叶涵柳,不然我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刘雨桐扑了个空,倒在了地上。
她凄苦的看着宴非白的鞋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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