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严暮知道,在这件事上,她给不出多大利益来,更多是靠卖面子做人情,有人应允下来已是难得,她催不得也急不来,只能耐心等待对方给反馈。
严暮心思盘桓,想到柳云湘在林场和她做试采时,对光叶蕨如数家珍,她眼前一亮,柳云湘很可能在去林场之前,专门请教过林学专家。
严暮觉得这事找柳云湘有用。
不想,柳云湘竟然没在办公室,严暮扑了个空。
第二日,严暮去找了两趟,柳云湘依然没在办公室,连袁林也没在。严暮一直等到下班时候,也没见柳云湘来基德。
晚上,严暮准备下班,她看着窗外城市已是霓虹闪烁,不禁叹了口气。
今天已经是周三,而她下周二就要办理入院,准备下周三做手术。
没有多少时间了。
严暮收拾东西打卡下班。
今日降温。
重庆的降温从来不是温和式的,历来皆是断崖式降温。昨日还暖阳高照,轰轰欲睡,今日就寒风瑟瑟,遍体生寒。
严暮这几日身体不适,她怕有突发状况要去医院,找苏哲拿了车,自己开车上下班。
她将车从车库开出,心思却仍在珍稀植物上,索性熄了火停在路边。
路灯昏暗,街面上少有人行走。
严暮细思,这件事不算真正助力于林场评估,即使柳云湘明天来公司,她找到她,也有点难以开口。在商言商,这事没有收益,反而要柳云湘搭上人脉,靠卖人情去完成,柳云湘是否会答应也未可知。
车窗玻璃上渐渐起了雾气,严暮向外看去,一片朦胧,她握着电话的手指冰凉。
她心里很清楚,上次她对部门合伙人一事先斩后奏,柳云湘是有些不悦的,只是他们之间有了一道屏障,这道屏障正是柳云湘对她的感情,而恰恰就是这道屏障,护住了她严暮。
她无比清晰的知道,柳云湘对她的纵容和迁就。正如袁林所说,回过头看,于公于私,他对她好得过分。
严暮不想去利用这一点,但是现在她没有时间了。评估报告出来之前,她一定得判断清楚,视频里的那些植物,稀缺程度到底几何,属于第几级受保护植物。
严暮低头看向手机,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她有些犹豫,心跳的咚咚声似乎连她自己都能听见。
这个时间 ,她打给柳云湘,说公事的话,她还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告诉柳云湘;因为甄别、鉴定珍稀植物是否能成为破局关键,她并没有十足把握,一切都还只是她的推断。
而说私事的话,这个点又显得有一丝暧昧。
现在不比以前,不比她刚认识柳云湘的时候,她现在明了柳云湘对她的心意,她不能再像从前那般洒脱,或者说恣意妄为了。
严暮想了好一会儿,终于下定了决心,等平复了心绪,“咚咚”的心跳声也平静了下来,她才打通给柳云湘的电话。
严暮想要不动声色,私下通过柳云湘去认识林学专家,她必须先约他出来。
电话接通,柳云湘的声音响起,“喂?”透着一丝不加掩饰的疲惫。
严暮用力握着电话,找到了借口,“边总,上次在林场你借我的衣服,我洗干净了。之前忘还你,今天带着了,我来还给你。”
外套洗得干干净净,就放在后备厢。
柳云湘没说话,沉默了几秒,他清淡的嗓音透着丝慵懒,“改日再还也可以的。”
话已出口,事已开头,严暮反而有了种豁出去的勇气,她并未气馁,很快又说道,“边总,前两天在你办公室吃的甜品很好吃,你现在有空的话,我请你去下浩老街吃饭?”
“现在,确定?”柳云湘反问她。
他似乎在电话那头轻笑了一下,严暮听到小小的气声撞在电话收音器上的轻微声响。
严暮一下子放松下来,有了一种被拆穿后的破罐破摔,反正,今天晚上,她是要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
“嗯,现在。”严暮的话里透着股倔强。
“我有些累。”
严暮这时才有些后知后觉,柳云湘最开始接起电话的那声“喂”里传出的疲惫感。
她意识到柳云湘这两天可能真的太累了,她说,“边总,你现在在哪里?我去买咖啡,给你送过去。”
她四处张望,想要看看哪里还有咖啡吧没打烊,让她来得及去买两杯咖啡。
那头,柳云湘站在长长的走廊上,在影影绰绰的灯光下,靠着墙,仰着头,嘴角微微扬了起来。
严暮握着电话,听见里面半天没有声音传来,她心跳声又起,小心猜度,“边总,你如果现在不想喝咖啡,我…… ”
柳云湘嘴角噙着笑意,打断了她,“严暮,你找我不需要这么费尽心思。”
严暮被一语拆穿,握着电话沉默。
“来南山会所。”
“过来见我。”柳云湘又说。
“好。”严暮脸上露出笑来,忘却了刚才的些微窘迫,她轻声应答,挂上电话。
严暮发动了车子,设了导航,往南山上驶去。
她打开车里的空调,将温度调到最高,有些冻僵的手指这才慢慢恢复了过来。
她理了理额发,专心开车。
车内似乎有些冷清,她随手打开电台,连着换了几个台都是广告,严暮不想听,又换去音乐,连着放了几首,都是她不喜欢的歌。
严暮关掉音乐,车内又回复一片安静。她看着前方,心里想着等下见到柳云湘要怎么说。
天空飘起了雨。
蒙蒙细雨,四处飞落,严暮打开雨刮,一下又一下,刮去落在挡风玻璃上的雨珠。
上山的公路蜿蜒着向前,严暮开了好一会儿,南山会所终于到了。
严暮驶进大门去,按照柳云湘所说,在一栋仿民国时期的建筑跟前停下。
她熄了火,去包里翻手机。她一抬头,隔着有些起雾的车窗,毫不费力的,一眼就看到了雨雾里面站着的男人。
柳云湘撑着一把黑色的伞,往日的清冷在他身上隐去不见,整个人散逸出柔和的光,身姿挺拔的站在夜色里。
橙色的路灯光落了他满身,他在细雨纷飞里发散着光芒,这股光,照得严暮心头晃荡了一下。
严暮打开背包找伞,发现自己压根没带。她拉开车门,想要再去后备箱找找,一只脚还没踏出来,柳云湘就已经走了过来。
他撑着伞,稳稳的举在了严暮头顶,另一只手虚搭在车门最上方处,他垂眸看着她,嘴角带着浅淡笑意。
严暮下了车,她并在他身边,雨水砰砰洒落在伞面上,他替她关上车门。
柳云湘说,“刚才下雨了,我想你没带伞,就在这等你
热门排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