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卖!”
应淑闻言怔了一怔,问:“你怎么能骑裴和璞的车?他不是应该把车放他大伯家了吗?”
应小满嘿嘿笑道:“没有,他放裴家村了。和璞哥把他家钥匙给了我,说我要用的话就过去骑。”
应淑微微皱起眉头,不太赞同他随便用别人的东西。
应小满觑着她的神色,保证道:“放心吧,姐,我一定会爱惜的,每天用完我都给和璞哥擦干净!”
应淑揉了揉眉头,心道应小满跟裴和璞都快比跟她这个姐更亲了,连两个人有什么事都暗度陈仓,什么事都不跟她说,指不定瞒着她骑过多少次了。便默认地点了点头。
应小满高兴地跳了起来,接下来大半天,应淑也不想再回去拉炒货,干脆带着应小满好好逛了次大集。
之后几天,姐弟两人的全部精力就都投在了大集上。
一麻袋一麻袋的炒货像水一样卖出去,应淑的钱包日渐鼓了起来。
她的下线客户们显然卖得也很好,自打活动开始,周春花家门口的人就没少过。应淑自己忙着卖,自然来不及给人送货,便有那些等不及的,迫不及待地跑到刘国强家。
自己拉!
周春花再次见识了卖炒货能有多赚钱。
许多人她也是眼熟的,刚开始卖炒货的时候,还穿着一身满是补丁的破衣裳,这次来,居然已经骑上了锃光瓦亮的自行车!
这些天周春花家门口门庭若市,骑自行车的人来来去去,每个人都是空着手进去,背着几麻袋的炒货出来,绑到后座上走。
也得亏八十年代的自行车车架本身就高大稳重,能承担得起运货拉货的重任,要是换成后世以便携轻巧为主的自行车,还真不一定经得起这样折腾。
应淑这边提前预备的炒货每天都与日递减,比她想象中更为畅销,库存压根等不到过年,就能全部清空。
而另一边,宋淑芬也预料之中再没来过。
应淑找周春花问了一下,婉转表明要是宋淑芬不准备继续干的话,必须退回提前预支的工资和红包。
周春花又羞又恼又气,她直接替宋淑芬掏出了这份钱还给应淑。
应淑心里没有丝毫波动,周春花给,她便伸手接好。
然而过了这一遭,周春花也一声不吭地闹起了罢工,用消极抵抗的措略表达着强烈的不满。
应淑没有再继续哄她的意思,直接而明确地对周春花说:“周家福出事,德平叔缺钱,你想给多少都随你。实际上不光你给了,我也替他们垫了不少钱。但工资奖金跟那笔情理上的钱,性质不一样,是我相信淑芬婶在渡过难关后,愿意来继续干活。”
“而她呢?明知是我最缺人的时候,收下钱,却一声不吭地说不干了。她辜负了我的信任,这份钱,于公我不该给,于私……”
“我也不愿意再给。”
她说完,不等周春花做出反应就离开了。
这是应淑第一次在周春花面前展露她应对外人的态度。
温和、强势、不容置喙,像镀上奶油色漆面的金属,无论看起来多温柔,本质的冰冷与坚硬仍从眼神和话语间不动声色地流露出来。
“……”周春花愣愣地目送着她的背影,感受到一种无以言表的巨大落差。
她怎么能用这样的态度对她呢?周春花忍不住委屈地心想,贴心的小棉袄,怎么一下就变成了铁束衣?
她捞起枕巾,情不自禁地又抹起眼泪,可这次,没有人再站在旁边,温声细语地抚慰她了。
炒货越卖越火,连带别人家的炒货都畅销起来,卖干果的老王来得最勤快,每次见了应淑,跟看见财神爷似的,脸上的褶子都笑成了菊花,细长的双眼亮得直发光。
话里话外撺掇应淑,多研发几个口味,光五香和原味实在不够卖啊!
应淑一口拒绝了他。
“为啥啊,应老板,你要是能再搞出一样新口味,县城的炒货市场,能被你占掉半边天!赚钱,你还嫌多的?”
“赚钱当然不嫌多。”应淑翻着账本,盘算着货全出完她能有多少现钱:“但是我要去上学了啊。”
老王傻眼:“上学?!”
“我才十八岁,当然要上学。”应淑合上账本,让他看旁边堆成小山一样的书:“我要考大学呢,卖炒货也就赚一笔的事儿,等我赚够我和我弟弟的生活费,就要去上学了。”
“……”老王一腔话语堵在胸口,想说的话太多反倒无话可说。
这就是人和人的差别吗?
他卖个炒货,千方百计地改良口味,甚至放弃自己家炒的花生瓜子进应淑的,也不过中上等水平养得起全家;人家卖个炒货,直接夺下一部分炒货市场,赚够了普通人能养老的钱,“也就赚一笔的事儿”。
老王犹豫了再犹豫,纠结了再纠结,还是忍不住道:“考啥大学啊,你这么能赚钱,学四年出来分配个工作,一年还没你半个月赚得多。”
这话很耳熟,不但老王说过,刘老三也跟应淑流露过差不多的意思。
应淑笑了笑,没有跟老王解释那么多。
上辈子她只上完了高中,大学通知书下来后,由于她亲爸的债主追到了学校,学校经受不住压力,迫不得已把她退了学。
她只上了一周大学。
连军训都没有过完,就抱憾离开了大学校园。
三年囊萤映雪悬梁刺股,最后,她没能像梦中一样坐在明亮宽阔的大学阶梯教室,而是蜷缩在充满油烟味的后厨,把一双拿笔写字的手,又练出一手的刀茧。
就算她后来能一挥手给大学捐几栋楼,成为母校的名誉校友,又去国外进修过一年,但心境终究不一样,她的学习只是为了弥补自身在商场上缺少的经验。
午夜梦回,她总会在想,年轻人上大学的感觉究竟是什么样的?假如能重来的话,她一定会想办法,多在大学里留一段时间的。
而现在,她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应淑朝老王笑了笑:“不提一些客观原因,我自己主观上也想去上学。赚多少钱是个头呢?我已经赚够了钱,唯独大学,我还从没上过。”
这一辈子,她走得比上辈子容易,当然要弥补上辈子弥补不了的遗憾!
第77章没有料方,周德平的炒货跟旁人卖的没有区别
应淑从年前大集第一天开始,就在小心周德平釜底抽薪。虽说周春花似乎还没有答应周德平的要求,但她们做炒货的时候从未防备过宋淑芬。
要是她早有自立门户的心思,干了这么久,早就学到了七七八八,成功复刻西施炒货也不是什么难事。
应淑不怕宋淑芬偷学方子,学走又如何,她费尽心思打响西施瓜子的名声,开拓出那么多出售渠道,岂是周德平偷学个炒货方子,撬个墙角就能取代的?
应淑担心的是,周德平会在她举办过年活动期间,大量出货,用低价冲击她的防线。
若说西施瓜子最怕什么,那可能就是价格战。
过年买五送一活动,应淑是孤注一掷,押上全部的身家举办的。一旦价格受到冲击,活动举办不下去,积压炒货,只怕裤子都要赔到底掉,甚至连辛苦培养维系的下线客户都会纷纷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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