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亦凝一在，他眼皮直往下耷拉。
又怕陆亦凝走掉，伸手想拉她的手，又怕她拒绝，最后只拽着她的一片衣角。
陆亦凝看了眼他骨节分明的手，清瘦的离谱，上面有很长一道伤口，不知道是不是哪天喝酒喝多了蹭到了。
有陆亦凝在，沈妄很快就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陆亦凝从高处含笑看着他纵身一跃，下一瞬间鲜血染红地面，她却依旧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样，像是解脱了。他就又给吓醒了，醒来后看见陆亦凝在身边，他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陆亦凝睡着了。
她此刻少了醒着时那会儿的疏离与冷淡，整个人看上去安静而又美好，沈妄无声的看着她。
陆亦凝不会知道他有多想她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明明是一个很粘人的人，不忍心看她在陆横山的事情上太无助，却还是咬咬牙去了国外。
沈妄看着她，在心里冷笑了两声，一年前就说好一刀两断不再把心思放在她身上，到头来，又着了她的道。一次次不记教训。
每一回都白白送上门被她折磨。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还能怎么办？
这会儿的天气，晚上已经开始冷了。
陆亦凝穿的不多，单单薄薄的。
沈妄怕她冻感冒，忍着胃痛翻身起来，拿了自己的外套想给她盖上，只不过这个举动惊醒了她。
陆亦凝睁开眼睛，伸手推了他一下。
这一推，他毫无防备，腰撞在茶几尖角，钝痛感猛烈。陆亦凝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他就率先忍着痛开口安慰说：“我没事的。”
陆亦凝顿一顿，视线从他精致的五官划到他的衣服上，冷淡道：“你要做什么？”
沈妄轻轻咳了一声，说：“天气很冷，我看你睡着了，想给你披个外套。”
“不用了。”陆亦凝没什么表情的拒绝道。
他的声音低了些，胃里火辣辣的，这段时间胃疼那是家常便饭，可沈妄还是耐心的从疼痛中分神回答他的问题：“可是，我怕你感冒。”
“不需要。”
沈妄拿着衣服的手用力的握了握，声音更低了：“嗯。”
陆亦凝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午夜，她说：“你让我陪你，我也陪你了，希望你也说到做到，沈军的事情你别再追究。另外离婚的事情，等过两天，你精神好了，我再来跟你说。”
沈妄听得是脑子一片空白，他下意识的冷冷的说：“我不会离婚的。”
陆亦凝淡道：“我们之间的相处，我感觉不到你爱我，既然不爱，我放你去找你爱的，你又何必不同意。”
沈妄沉默不语，片刻后道：“你要跟我谈什么都可以，但是离婚，我不可能会同意的。你嫁给我了，就是我太太，我们生死都要在一起。”
陆亦凝弯弯嘴角：“我做不到生死跟你一起。我心里有喜欢的人了。”
沈妄脸色很是难看。
“我爱他爱到离谱，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跟他在一起。”陆亦凝直直的看着他，语气平静而又现实，“沈妄，我希望你，能成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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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妄语气冷冽：“是徐斯言？还是刚才那个乡巴佬？”
陆亦凝看了看他，没有说话。
沈妄伸手摁住她的肩膀，这个动作牵起他胃部一阵剧痛，可是他也来不及顾及，只是直直的死死的看着她，像是想到什么，很快在他所说的两者当中做出决定，冷冷的说：“是徐斯言，对不对？”
陆亦凝原本冷冷淡淡，闻声目光却闪了闪，疏离道：“是谁跟你无关。”
沈妄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突然笑了笑，眼睛染上猩红，道：“我就知道是他。”
陆亦凝安静片刻，手机响起有消息进来，她扫了一眼，说：“好好养身体，我要走了。”
沈妄却突然把她拽到面前，毫不犹豫的低头亲下去，异常凶狠，陆亦凝也没有挣扎，一如两个人结婚这段时间，他的任何生理需求她都满足，不反抗他。但就是显得麻木，沈妄也撬不开她的牙关，片刻后，陆亦凝一动不动，沈妄僵硬的站在原地。
“闹完了，就休息吧。”陆亦凝淡淡的说。
沈妄声音喑哑而低沉，说：“我特别恨你。”
陆亦凝看着他没有说话。
也就是两个人对峙间，沈母来了，看见陆亦凝的时候，眼神复杂，勉强笑了笑，客气的说：“亦凝，我带了点水果过来，要不要吃点？“
陆亦凝笑道：“不用了。”
只是这笑带着种说不出来的疏离感，陌生的很。
沈母假装没发现，道：“这段时间在外头玩得怎么样？去的地方好不好玩？给阿姨推荐推荐，阿姨下次也去。”
陆亦凝但笑不语，转身就要离开，除开客气的笑意，其实就是一副懒得搭理的意思。
沈妄想抬脚跟上去的，但这会儿疼的脱力，沈母心疼儿子，喊住她说：“亦凝，可以跟阿姨聊聊吗？”
陆亦凝脚步停住，没有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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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母这一次面对陆亦凝，带着之前都没有过的紧张，她也不知道，她叹口气，说：“亦凝，温远辉的事情，是阿姨的错。阿姨以后也不会管他了，温湉那边阿姨也是会错意了，阿妄从来没有跟她复合的打算。阿妄马上就调回来了，他也不会再见温湉，你们不会再有误会了，就别闹离婚了好不好？”
陆亦凝浅浅笑道：“温湉的事，只是导火索，我想离婚的原因，跟她无关。”
“有什么事，你说出来，沟通清楚，不要到时候选择错了结果，那多可惜。”
陆亦凝脸上依旧挂着笑，平静的说：“沈妄本身就不在我的人生规划当中。”
沈母顿住了。
“一年前分手，就没有以后了。”陆亦凝说，“婚前看到婚纱的那天，我就觉得太浪费了，这婚总是要离的，没必要花这个钱。”
她说完话，嘴角的弧度弯的更加从容，说：“阿姨，我先走了。”
沈母喃喃说：“我还以为，你是爱阿妄的。”
陆亦凝只是一言不发的朝离开的方向走去，天气开始冷了，她抱着自己，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并没有回头过一次。
沈母失神了一会儿，等回神时朝病房看去，脸色却变了变。
沈妄就站在门边，脸上分明是没有表情的，但就算让人觉得带了几分心酸模样，他转头小步小步朝病床走去。
沈母连忙上去扶他，却被他给推开了。
“阿妄。”她眼神复杂的喊了一句。
沈妄没有理会。
他只是一个人躺在了床上，一副拒绝交流的模样。
沈母就在旁边坐着，不敢离开。但半夜到底是忍不住打盹，她迷迷糊糊看见，沈妄起床吃了药。
“你在吃什么？”她警觉的问。
沈妄声音有些弱，也很冷淡，当着她的面把安眠药塞进嘴里，不带任何情绪的撒谎道：“医生让吃的。”
按照道理来说，他在今天这种身体状况下，是不应该吃安眠药的，只是他今天太疲倦了，需要靠药物麻痹自己。
沈妄很快睡着，做了一个梦。
他像是一个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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