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陈非霆,他眯着眼笑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每每他这般笑的时候都是发狠的时候。
可又能如何,毕竟小金妃已经是皇妃,不是那个追着他们跑的小妹妹了。
“她跟太医院点了我以后给她请平安脉。”
祝清嘉长叹一声,“她怀孕,你娶亲,皆是喜事,甚好甚好。”
周礼怀看陈非霆阴恻恻的样子,忍不住脊背发寒,而这时候,帘子打开,谭思佳竟然走了进来。
“三夫人,您这是?”
他冲谭思佳使了个眼色,这种时候还是别招惹老七了。
谭思佳脸上带笑,冲周礼怀点了点头,而后看向陈非霆,“听闻陆大人后日大婚,届时空不能去喝喜酒了,正巧遇上,在这里祝陆大人和元姑娘百年好合。”
第九十九章我只信他
陈非霆一身喜袍,更衬得玉容花貌,怕是比那新娘子都更惹眼。而映在谭思佳眸子里,满是红光,灼的眼疼。
上一世,她盼着他娶她,盼着进陆府的门,盼着做他陈非霆的夫人,终究没有盼到。
这一世,她倒是未曾盼过,只有一些怅然。
陈非霆倦倦的抬眸,嘴角扯了一下,“三夫人客气。”
谭思佳一点头,转身往外走。
周礼怀送了谭思佳两步,待回头看到陈非霆,好家伙,手里的茶杯都给捏碎了。那凶神恶煞的样子,恨不得大杀四方似的。
从绸缎庄出来,谭思佳看着街上人来人往,饥荒过后难免留下疮痍,虽不似之前那么热闹,但已在慢慢恢复。
“难得出来,我们往前面逛逛。”
谨烟观察着谭思佳,不见她有丝毫难过,甚至还有些欢喜,这才放下心来。
“集市上人多,咱还是回府吧。”
谭思佳晃了晃谨烟的胳膊,“趁我还能走动,便让我再看看这市井繁华吧。”
谨烟心一酸,转而扶住谭思佳,“好,听您的。”
这世间一切都很美,谭思佳留恋的很,但其实她只走了一段,便觉得累了,正巧走到一墨斋,想到什么,她拉着谨烟进去。
“东家,与我拿一方上好的砚台。”
那东家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拿了几方砚台过来,让谭思佳自己挑选。
“这些都是极好的砚台,夫人挑自己喜欢的就是。”
这些砚台雕刻都很精美,谭思佳挑了一方样式简单,但做工极细致的。
“夫人好眼光,这是端砚,难得的上品。”
那东家包好后交给谨烟,付了钱以后,主仆二人从墨斋出来。穿过巷子,很快来到陆长安的宅院外。
丹青来开门,见是谭思佳,忙迎着她进门。
“三夫人,我们世子昨日还提到您了。”
“提我什么?”
“说您这院子怎么一直空着,也不住人。”
“丹青!”
陆长安从正房出来。上前冲谭思佳见礼,谭思佳又还了礼。
二人在院中石桌旁坐下,丹青去准备茶水了,谨烟帮他烧水。
“你这怎么还这般冷清,王府的人没来过?”谭思佳见陆长安穿的衣服满是褶子便问了一句。
“祖母来过,见我身体好了一些,她便安心了,原想留两个婢女伺候,我没同意。”
“丹青一个小子,怕是伺候不周到。”
“无碍,我还是想身边清净一些。”
陆长安打量了谭思佳几眼,微微蹙眉问:“三夫人怎这般清瘦,莫不是生病了?”
谭思佳摇头,“月数大了,吃力了一些而已。”
“请曲大夫诊过脉吗?”
“诊过的,没事。”
陆长安让谭思佳稍等,而后起身进屋,接着提了好些东西过来。
“这是?”
“祖母与我拿的一些补样品,我身体已经好很多了,用不了这些,三夫人若不嫌弃,便拿回去。”
“真的不用。”
“之前饥荒,三夫人赠米,在下没有推拒,倒显得有些脸皮厚了。”
谭思佳无奈一笑,“世子快别这么说,我收下就是。”
如此,陆长安才稍稍安心。
丹青和谨烟送来茶点,分别给二人倒上茶水。
“三夫人,您定要时常来,只有你来的时候,我家主子才肯歇一歇,说说话,笑一笑,不然都快读成傻子了。”
“丹青!”陆长安扶住额头,拿这个多嘴的小厮真没办法,“今年有恩科,我打算参加。”
谭思佳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在外人看来陆长安是世子,可以袭爵王位,实在没有必要参加科举。但她知道他的处境,可谓举步维艰,好比下一盘棋,他的路已经被封死,唯恩可可杀出去。
“世子不堕青云之志,让人佩服。”
陆长安失笑,“那三夫人可知道,这句话的前一句是什么?”
“穷且益坚。”
陆长安微怔,随即点头,“穷且益坚,不堕青云之志。”
“世子定能大展鸿鹄。”
“只愿不白活一世。”
谭思佳将一四方盒子推到陆长安面前,“那这就当做是我的还礼吧。”
陆长安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方砚台。
“三夫人知在下要考恩科?”
“笔砚从戎,诗书为将,只是觉得该送世子一方砚台而已。”
陆长安起身,向谭思佳行了个大礼。
“世子这是作何?”
“三夫人知我。”
日头西沉,谭思佳该走了。
陆长安进屋拿了一件披风给谭思佳披上,“夜里风凉了,三夫人切莫珍重。”
“世子也请珍重。”
丹青先将补品送到马车上,谨烟才扶着谭思佳出来,坐上马车。
马车启动,谨烟打开车帘往后看了一眼,而后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
“世子这么好的人,奈何不是姑娘的夫君。”
“乱说什么呢!”
谨烟嘟嘟嘴,“世子对姑娘是真好,又细心又周到。”
谭思佳抚摸着小腹,“所以你觉得我若将这孩子还有你们托付给他,如何?”
谨烟瞪大眼睛,“姑娘,你……你做的是这打算?”
谭思佳点头,她不信其他人,只信他。
第一百章杀了他
夜里,谭思佳刚睡下,听得外面乱糟糟。
“谨烟,出什么事了?”她问了一句。
过了一会儿,谨烟走进来,道:“二房闹呢,没什么大事,您继续睡吧。”
谨烟话音刚落,院门哐哐响了起来。
谭思佳让谨烟扶着起身,披上外套,来到院里。院门打开,玉莲急匆匆跑进来。
“三夫人,老夫人让您赶紧去二房。”
“二爷和二夫人两口子打架,我去做什么?”谭思佳好笑的问。
“二爷喝醉酒去杀人了!”
“杀谁?”
“陆……陆寺卿。”
谭思佳皱眉,“可拦住人了?”
“没,两三个小厮上去,直接被二爷甩了出去,人已经出府门了。”
谭思佳沉下一口气,让谨烟扶着她去前院。
前院里,二夫人瘫坐在地上,头发散乱,脸上有青肿,估计是和二爷动手了。此刻整个人傻了一般,只眼泪流,哭不出声来。
老夫人计较的转圈圈,不时往大门口看一眼,“老二啊,你这是要急死娘啊!”
心疼完儿子,她又忍不住回头骂了薛氏一句:“你吵啊闹啊,万一老二有个好歹,我饶不了你!”
谢子安也急,“二哥是不是疯了,他要把我们全家都害死啊!”
“你二哥心里苦。”
“我心里难道不苦,还不是为了大局生生忍下来了。”
谭思佳轻嗤,胆小窝囊还能说得这么大气凛然,她倒有些佩服二爷了,至少真敢拿刀去死拼。
看到谭思佳,老夫人赶紧跑到她身边,“惜卿,你二哥去杀陈非霆了,你得拦着他啊。”
谭思佳挑眉,“你们这么多人都没拦住,我怎么拦?”
“娘让你去你就赶紧去,总能帮上忙的!”谢子安喝道。
“要不三爷与我一起?“
“我去干什么?”
“救二爷啊!”
“我……”谢子安噎了一下,“我去了也不顶用。”
“您一个大男人去了不顶用,我一弱女子就管用?”
谢子安脸青了青,“你与那陈非霆有奸情,他自然会卖你一个面子。你只要把二哥带回来就好,他杀不死陈非霆,还会把自己赔进去,更会牵连我们所有人。”
“万一杀成了呢?”
“那就更不得了,圣怒降下来,我们都得死。”
谭思佳摇头失笑,“三爷还真是怕死。”
“你!”
谨烟搬来椅子,谭思佳坐下。
“陆府守卫森严,二爷是杀不进去的,大家等有了消息,再做打算吧。”
只能这样,毕竟这一家的男人没一个敢出头的。
等了不多久,二爷竟然回来了。
而身上有伤,脸色阴沉,踉跄的提着一把剑,而剑尖在滴血。
老夫人和谢子安怔了一怔,急忙迎上去。
“老二,你这是……”
“二哥,你跟陈非霆的人打起来了?”
谢子安抬头,愣愣的看着二人,好一会儿才道:“我杀他了……”
谢子安瞳孔一缩,“谁?”
“陈非霆。”
谭思佳猛地站起身,但因为眼前发黑,一下又跌了回去。
“姑娘!”
谭思佳一把抓住谨烟的手,皱紧眉头看向谢子轩,“你说你杀了他?”
谢子安举起手里的剑,钝钝的说道:“我在陆府外遇到了他,当时他一个人,我就提剑刺了过去。”
说到这儿,谢子轩脸上露出阴恻恻的笑,“他没有反应过来,中了这一剑。哈哈,流了好多血,肯定活不成了。”
老夫人听了这话,身子一晃,软到地上,“他是朝廷大员,你杀了他,乃是死罪,况得罪东厂,我们谁都逃不掉,而且会死的很惨。”
谢子安脸色铁青,挥拳打到谢子轩脸上,“你有病吧,想死一个人死去,为什么带上我们!”
谢子轩瞪大眼睛,“老三,我以为你听到这个消息会很开心。”
“我为什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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