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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陆明湛和程斐然来领证了。”

赵莉愣住，一脸不敢置信。

“昨天你们才取消婚礼，今天他就带别的女人领证？什么玩意儿？”她愤愤不平道。

慕安安喝着水，语气微微有些迟缓：“那是他的自由。”

赵莉叹了口气，连声安慰道：“没事，男人都是身外之物，好好拍戏，以后圈里小鲜肉任你挑。”

李曜闻也一本正经的把头凑过来：“小鲜肉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还有好男人可以考虑。”

慕安安看了他一眼：“我把你当兄弟，别在我伤口上撒盐。”

李曜闻和赵莉互相对视，纷纷都没再说话。

他们知道，有些安慰的话只能点到为止。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慕安安在落地窗前摇晃着高脚杯中的红酒，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的城市夜景。

“叮铃”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慕安安看着来电人‘三爷’两个字，微微有些恍惚。

挣扎片刻，她按了接通键。

“在做什么？”男人低沉的嗓音从听筒另一端传来。

慕安安稳住情绪，平静道：“看剧本。”

“拍戏对你而言，就这么重要？”陆明湛音调微微抬高。

“这是我的工作。”

她说完，听筒那端久久没有传来陆明湛的回应，只能隐约听到他的呼吸声。

“三爷还有事吗，没有我就挂了。”慕安安不想乱了心绪。

一阵冗长的沉默后，陆明湛哑声开了口：“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

慕安安想起白天民政局那一幕，尘封的心不由得一涩。

她顿了顿，缓慢而又真诚道：“三爷，祝你和她幸福。”

音落，慕安安隔着手机都感受到了陆明湛情绪的变化。

“慕安安，你够狠。”

陆明湛低沉嗓音中带着怒气，径直挂了电话。

看着黑掉的屏幕，慕安安隐忍许久的眼泪缓缓落下。

到底谁比谁更狠，她不知道。

但至少，这一世她的祝福是衷心的。

慕安安深吸一口气，擦掉泪水转低头继续看剧本。

她不想去猜三爷最后那句话的深意，也不想去揣测他的心思。

既然他已找到了与他并肩而站的人，自己能做的，便是做一个合格的陌生人。

翌日。

慕安安看了通宵达旦的剧本，凌晨才堪堪眯眼。

一阵门铃声响起，她以为是赵莉出去忘带钥匙，揉着惺忪的睡眼去开门。

看着来人，慕安安骤然清醒。

第六章 过去式

  

门外站着的女人，是程斐然。

慕安安微微一滞，侧身让她走了进来。

她知道，有些事，自己总要面对。

程斐然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神情叵测：“我和陆总的事，你就不想问问？”

慕安安站在玄关处，语气透着疏离。

“大可不必，他对我而言已经是过去式。”

程斐然挑了挑眉：“陆总果然没说错，你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慕安安垂着眼帘，没有接话。

“我很好奇，好好的老板娘你不做，非要和我们这些普通艺人抢戏，为什么？”程斐然突然跳转了话题，语气带着探究。

慕安安微愣，不卑不亢道：“大家各凭本事吃饭，不存在抢不抢戏。”

程斐然朝她走近几步，眼神冷了几分：“你知不知道，无期之爱的原定女主角，本来是我。”

慕安安眼底闪过诧异。

这件事，她的确从未听说过，毕竟那天试镜名单上，也没有程斐然的名字。

“导演和编剧选角，肯定有他们的道理，期待下部戏有机会与你合作。”她语气平和说道。

程斐然看着她，画着精致妆容的瓜子脸划过一抹恼意。

“慕安安，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就是你不费吹灰之力截胡别人的成果，还云淡风轻的嘴脸。”

程斐然说着，抬手露出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

“这枚永恒之爱的钻戒，是陆总给我的。”

慕安安目光扫及，脸色骤然唰白。

这枚钻戒，是她和陆明湛一起设计而出的款式，再去珠宝定制而成。

本以为婚礼取消，钻戒也会不了了之，没想到他还是从珠宝店取了出来，并给了程斐然。

程斐然瞧着慕安安脸色的变化，郁结的心情舒缓了些许。

她转动手腕，让钻戒在光线照射下发出璀璨光芒。

“他说，只有他的妻子才配得上他亲手设计的钻戒。毕竟你差一点成为他的妻子，所以有些失之交臂的幸福，你应该知道。”

程斐然说完，戴上墨镜踩着高跟鞋离开。

慕安安贴着墙壁，缓缓滑坐下来。

呼吸，一声比一声沉闷。

心跳，一下比一下缓慢。

她若拿得起放得下，上一世又怎会抑郁而终。

慕安安捂住胸口，竭力不让那抹涩痛吞噬自己的心智。

……

两天后，《无期之爱》如期开拍。

静下心来的慕安安入戏很快，很多场都是一遍过，赢得了导演和编剧的一致好评。

一天的拍摄结束，李曜闻捧着剧中的道具花束送给了她。

“我早说过你是天生的电影脸，一出镜就秒杀全场。”

“姐凭演技吃饭，不靠脸。”慕安安笑着说道，“这部戏我们对手戏很多，李影帝可要多多关照。”

李曜闻抬起修长手指在眉尾做了个他的专属招牌动作，认真看向慕安安。

“剧本里你我是生死恋人，只有我还有一口气，就一定照顾你一辈子。”

看着李曜闻深情的眼神，慕安安微微一愣，突然有些不敢直视。

她想起了曾经。

陆明湛刚创业时，她跟着他一起北漂，挤在十平方的地下室里，用老干妈拌饭填饱肚子。

“你陪我吃一天的苦，我还你一辈子的甜。”

男人信誓旦旦的承诺，还在耳畔回旋。

没有太多爱意，却有真切的深情。

只是，一辈子那么长，却也那么短。

上一世她做了五年的陆太太，却一天甜都未曾尝过。

“怎么哭了？”

李曜闻的手拂过慕安安眼尾，拉回了她的思绪。

慕安安躲闪着避开，刚要说话却看到门口站着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愣住，三爷怎么来了。

不知站了多久的陆明湛，脸色阴沉地看着屋内动作暧昧的两人。

第七章 坠落

  

“打扰了。”

他走了进来，神态看不出喜怒。

李曜闻看了看两人，觉察到了休息室内的氛围不对。

“你们聊，我去找导演。”

说罢，他起身离开，掩上了门。

慕安安情绪还没从先前的回忆中走出来，只能垂眸翻着手中的台词稿做掩饰。

“程斐然今天去找你了。”陆明湛开门见山问道。

慕安安攥着稿子的手一紧：“嗯。”

“她说了什么？”陆明湛眸色一暗。

“你既然什么都知道，又何必多此一举来问我呢。”慕安安抬起苍白的脸，声音压抑得很平稳，“陆明湛，我祝你们幸福，也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我平静的生活。”

这是第一次，她没有再唤他三爷，而是一字一顿道出了他的名字。

陆明湛呼吸微顿，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底盘旋。

良久，他转身走了出去，没有回头。

慕安安放了手中的台词稿，蜷缩双臂趴在桌上，肩膀微不可见的轻轻起伏。

……

又是连续几天的封闭拍戏，慕安安和剧组人员从早忙到晚。

终于有片刻休息，她和李曜闻坐在一旁吃着水果，喝着柠檬水。

“前几天，陆总来找你说了什么？”李曜闻把玩着手中的苹果装作不经意问道。

慕安安顿了顿，神情没有太多变化。

“不过是些好聚好散的话而已。”

李曜闻看着她，欲言又止。

“你真的放得下他？”

慕安安抬眸看了他一眼，微微笑道：“放不下又怎样，他已经是别人的丈夫了。”

离开三爷，本就是她重活一次的初衷。

李曜闻没再说话，陷入了沉默中。

慕安安拿起水果刀削着苹果，却有些心神不定。

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提及那个人，她的心绪总会受到波动。

陆明湛三个字，永远都是她的不可控因素。

突然，她手一滑，锋利的刀刃划过食指，瞬间出了一条泛血的口子。

“怎么这么不小心！”李曜闻一惊，连忙起身找来碘伏和创口贴。

慕安安看着左手食指上的上伤疤，有些发愣。

上一世，自己也曾削水果时不慎划破过这根手指，但是当初和陆明湛婚后度蜜月时导致。

她拿起手机看了看日历。

当年割伤手指的时间，好像就是今天。

她心跳骤然加快。

为什么离开了那个男人，自己还是避免不了受伤？

慕安安心有疑惑和不慕，但她还没来得及多想，导演便来喊她和李曜闻继续拍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