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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为何露出如此神色,被吓得立马滚倒在地,“回陛下,魏将军……是在四年前跟您一同受的寒疾,她还中了狼毒,早就病入骨髓……”
什么!
萧北寒豁然起身,连眼睛都充了血。
寒疾……
狼毒……
四年前!
他一下子又想到,魏霓凰曾冲进飞燕宫,说四年前救自己的人是她。
胸腔剧烈跳动着,萧北寒脑子里轰的一声,仿佛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难道……
不,他要亲自去雍州找魏霓凰问清楚!
萧北寒沉声道:“备马,孤要去雍州!”
而这时,又有一个大臣甚至没有通报,就急冲冲的跑了进来。
“陛下!”大臣跪在地上:“雍州求助,陛下为何不派兵增援啊?!”
萧北寒浑身一震:“什么求助?魏霓凰不是打赢了吗?”
大臣悲愤摇头:“敌国趁夜反袭,魏将军以五千兵马对抗十万兵马,雍州城,早就血流成河了……”
砰!
萧北寒猛地后退,身后的椅子都被踢倒了。
那抹不安感几乎要席卷一切,不顾群臣反对,他立刻率领大批兵马,亲自赶往雍州!
赶路时,遇到不少从边关逃过来的流民,萧北寒坐在马上,听到流民们的讨论。
“听说雍州那边,魏将军死不弃城,死的时候,血都流干了,还在护着城池!”
“痛心啊,五千对十万,着实荒唐,大邺自此再无魏家军。”
萧北寒听后,心脏猛地一痛,险些从马背摔下!
怎么会……
魏霓凰怎么可能死?
她不是号称女战神吗?他们魏家人,不可能那么容易死!
这一定是传言。
他疯了一样日夜不休的纵马赶往边关。
终于在第二日清晨到达了雍州城。
雍州,满地尸体,全城被屠!
漫雪纷飞中,他看向城门,瞳孔一缩,整个人瞠目欲裂。
身后的副将策马过去,泪水顷刻倾涌而下,声音颤抖。
“陛下,那是……魏将军……”
城墙上,魏霓凰的头颅被活活砍下悬在半空,那双总是坚韧无比的双眼,死不瞑目!
第11章
瞧那面容,怎么看都是魏霓凰。
可他多么希望那个人不是她。
不是她就好了……
他们把魏霓凰的头颅从城墙上放了下来。
看着她满脸鲜血,萧北寒晃了几晃,朦胧中看着那片骇人的血迹。
便昏了过去。
萧北寒带着大批军马赶到,敌军已被击退,各城开始整顿。
他们,还是胜了。
可只有萧北寒知道。
此战,无胜者。
甚至,他输的一败涂地。
此刻的萧北寒朦朦胧胧躺在床榻上,他看起来一直是昏迷不醒的样子。
只是有时候能够听到内侍在叫他,有时候太医在把脉,有时候又能够听见魏霓凰在战场上的厮杀声。
亦或者是在床前,低头俯视着他。
萧北寒昏迷了五天,晚上的时候才醒。
但是太医说是悲伤过度,才会导致心血郁结,吐血昏迷。
需要静养,万不可再受刺激。
阿福见萧北寒醒了,走上前便问:“陛下,您饿不饿,要不要用点膳再休息?”
却一直没有等到萧北寒的回应。
可阿福明明看见他睁开了眼睛,凑上之后才发现。
萧北寒眼睛眨也不眨的在发呆。
阿福以为萧北寒只是伤心不想说话,便再尝试着问一次。
“陛下?”
还未说完,萧北寒突然就起身紧紧地捏住了阿福的肩膀。
阿福被吓了一跳,却也看清了。
他的眼睛通红的,全是血丝,大声地开始质问:“魏霓凰呢?!”
无论阿福怎么编造魏霓凰还活着的谎言,萧北寒还是只重复这三个字。
无奈之下的阿福只能拿去叫魏将军过来的理由,才暂时稳住了萧北寒。
但是魏将军已经死了,他要去哪里才能再找一个魏将军出来?
急切之时。
阿福想到萧北寒之前很宠青贵妃。
就也想试试看青贵妃能不能稳住陛下,便去找来了青雁。
阿福将事情的原委都告知于青贵妃听后。
青雁得知魏霓凰死了,高兴之余便赶到了萧北寒的房间。
阿福本以为青雁的到来会改善萧北寒现在的状态。
事实证明。
萧北寒见到她的时候,也的确恢复了平静。
却面对青雁的接近格外的抗拒。
青雁也对这般异常的反应非常诧异,“怎……怎么了?陛下。”
萧北寒的眼神隐忍又克制,颇有些咬牙切齿地开口:“四年前救我的人,到底是不是你?”
话音刚落。
她的眼神闪过一丝慌乱,却还是扯着嘴角打算掩饰过去:“是我啊,陛下怎么突然问这个?”
萧北寒不急着拆穿青雁的谎话,眼里的温柔和宠溺都已经消失了,他整个人都很冷,散发着不可轻易接近的气质,继续询问:“那你还记得孤当初昏倒在哪?还记得天山雪莲在何处所采?”
没等青雁开口,他又补充道:“不需要知道是什么地方,再带孤故地重游一次便好。”
第12章
青雁根本就不知道具体是在什么地方救的他,也不知道天山雪莲在哪个位置。
看萧北寒这样的态度,今日要追问她到底了。
眼见无法辩解,她便直接承认了:“是,四年前救陛下的的确不是我,是魏霓凰又怎么样,她已经死了!”
“陛下是不是不知道为什么军报没有到陛下的手里,那是因为……被我烧了,哈哈……”
闻言的萧北寒马上瞪大了双眼,冲上前径直将青雁踹倒在地,那眼神就像嗜血猛兽般的可怕。
青雁胸前剧烈地疼着,肋骨断了几根,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萧北寒,就算是在面对魏霓凰的时候,都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她害怕了,原本还想把憋了很久的话说出口,但青雁见萧北寒这个样子,若是说了,他会不会一气之下直接杀了她?
往事一点一点的浮现在萧北寒的脑海,想着自己当初为了青雁做的那些伤害她的事。
还不信她。
巨大的悔恨让萧北寒眼前一黑,像是头顶落下惊雷一般的疼,阿福见状赶忙上前扶住了萧北寒。
“阿福,明日起驾回宫,回宫之后,拟旨废除青雁贵妃之位,打入冷宫,永世不得出。”
即使青雁心有不甘,却也只能认了这命。
看着青雁被拖走,萧北寒眼里的杀气就消失不见。
疲倦的眼神转向阿福,开口问:“阿福,魏霓凰呢?我要见她。”
因为先前太医说过陛下不能再受刺激,阿福犹豫了很久,还是觉得带着陛下去见魏将军的尸首非常不妥。
阿福刚欲开口劝阻,见萧北寒此般神情,终是不忍。
还是带着萧北寒到了存放魏霓凰尸身的木棺。
魏将军尸首分离,众人齐心协力,才找回她所有遗骸,派人缝补了起来,想给她留一个体面的全尸。
萧北寒挣脱了阿福的搀扶,脚步踉跄地走到棺材旁。
鼓起一生的勇气,推开了棺材盖。
阿福一脸惊诧,却也没上前阻止。
只见里面的人儿静静地躺着,身上全是阵线,脸色苍白。
萧北寒冰凉的指尖轻轻抚过她的脸颊,看着那具破碎的尸体,滔天的悔意席卷全身。
“霓凰,我该怎么叫你才好听?”
他说话带着哭腔,背脊微微颤抖着。
“我还从未叫过你的字,也没叫过你的名。”
他转而欲言又止,却想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名。
“霓凰,我好想忘记了……”
字句随着泪水砸落在魏霓凰的身上,一同破碎。
反应过来的萧北寒慌乱的擦拭着滴在她身上的泪水。
生怕这滴泪会弄脏衣服似的。
就这么愣神一下的功夫,阿福就见到萧北寒把魏霓凰的尸体从棺椁中抱了出来。
第13章
他急地跪在地上:“陛下,万万不可啊陛下,魏将军……魏将军应当要早些入土为安呐。”
萧北寒就跟没听见一样,抱着魏霓凰边走着,还小声地窃窃私语。
洛城的将军听见动静阻止了阿福,就这么看着萧北寒抱着死去的魏霓凰,一步一步地登上了城墙。
“让陛下和魏将军单独相处一会吧,别打扰陛下。”
“可是……”
将军知道阿福担心的是什么,安慰道:“放心,陛下是不会看不开的,这是魏将军拼死都要守下的江山,陛下不会放着不管的。”
夜色如墨,他坐在城墙的石阶上,目光涣散。
怀里的人儿冰冷,心更凉透了。
萧北寒却还在尝试着想要焐热。
在给魏霓凰搓手之际,袖口缓缓地往下滑,手臂上无数个箭孔刺痛了他的眼睛。
伤口没有愈合,血也不再流。
一个个残酷的事实摆在萧北寒的眼前,一直在提醒着他魏霓凰已经死了。
最终他把魏霓凰紧紧地抱在怀里,想把她融入血肉一样。
隐忍的呜咽声闷闷地响起,凝聚在浓浓的夜色里。
萧北寒便这样带着魏霓凰在城墙上待了一夜,等到天色蒙蒙亮,他才抱着魏霓凰进马车准备回宫。
他却要召见太医给魏霓凰看诊。
阿福不敢反驳,便安排人去将之前一直照看魏霓凰的太医请过来。
太医见这次萧北寒将魏霓凰抱在怀中,前一秒还在为她苦尽甘来而高兴,下一秒摸到这死人的脉象就顿住了。
而且还是失血过多而死,还以为又是给青贵妃喝血所致。
“这……”
见萧北寒询问脉象之时,太医马上跪下不敢言半句,生怕触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