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郁季茗书名是《秦郁季茗》在线赏析_秦郁季茗txt小说阅读_秦郁季茗在线阅读笔趣阁
士是镇上的盗版德克士,专卖汉堡炸鸡可乐,才开没半年,在学生群体中很是风靡,谁要是早上带个他们家的鸡腿堡来上早读课,能羡煞方圆五米之内的同学,让口水声响成一片。
“啊?”这倒是在秦郁棠意料之外,她一面迷惑一面收拾作业,俩人几乎是跑出校门的,一人背着个大书包,都累得直喘。
秦郁棠:“怎么、忽然,要去吃汉堡,啊——你妈妈又,给你打钱了?”
季茗心一抹脑门上的汗,笑着摇头:“没有,我把我的卡牌卖了。”
“什么!”今天大惊失色的人换成了秦郁棠,虽然她丝毫不认为那些破卡片有什么价值,但是她很清楚,那摞卡片里每一张都是季茗心好不容易弄来的,对他来说比家里神柜上供奉的佛龛还重要——就这么卖了?
二手能出几个钱呐?又不保值!
听完季茗心的出售价,秦郁棠更想绝倒了:“这不就是贱卖吗?”
“已经算高了,我那是成套的。”季茗心不和她这个外行人争论,拉着她的袖子进了德乐士,俩人找了个空座位,放下书包,哒哒跑去前台点餐。
这个点店里的主力消费群体初中生还没放学,服务员大姨笑眯眯地看着两位小顾客:“要吃点什么?”
俩人发挥了毕生规划统筹能力,用干净兜里每一分钱,在大姨的建议下点了两个鸡腿堡、一份盐酥鸡、两个蛋挞和一个超大杯的冰可乐。
大姨善良,给了两根不同颜色的吸管,秦郁棠嘬绿色那根,季茗心嘬粉色的。
粉色的,多少有点不符合他男子汉的气质,但秦郁棠坚持要嘬那根绿色的,季茗心只好让步。
秦郁棠边大口嚼汉堡边指导他:“你买那些卡牌的钱都够我们吃三顿汉堡了。”
季茗心满嘴的食物,来不及嚼,只能含糊地:“嗯嗯”。
“玩卡牌就是浪费钱。”
季茗心不太同意这个看法,照秦郁棠这么说,只有玩金子不算浪费,并且还得赶上好时候,但是他可不想再和秦大人起争端,于是敛眉低目,顺从地让这一趴滑了过去。
俩人各捏一根吸管,头顶挨着头顶喝可乐,纸杯外凝结的小水珠慢慢下滑,汇聚成豆大的一粒,直到他们把杯中的可乐喝完离开,杯壁上的水珠都没有淌干净。
这是气温越来低的一个小小征兆,当然,那时候还没人能预测到一股极端的寒流即将席卷整个祖国南方。
第十六章
秦郁棠记忆里08年的冬天是这样开场的:北风刮碎了教室后方的某块玻璃,班主任裁了一片透光的白色膜布去补窗户上的破洞,用图钉将其边缘固定在掉漆的红色窗棂上,但风还是能将膜布吹鼓,从两颗图钉的缝隙里鼓起一个小孔,钻进教室,带着不请自来的寒意,挠过每个同学的后脖子。
她的座位在前排正中间,已经算是受灾较轻的区域,上课时还要将手缩进袖口,下巴藏进衣领里,生怕自己的热量一不小心被冷空气吸走,不敢想坐在那块膜布旁边的同学是怎么过来的。
扭头一看,没错,坐那儿的正是季茗心。
张月兰同志对他的穿着不太上心,天冷了只知道嘴上说让他多穿两件衣裳,却没给置备几件能穿的厚衣服,八成是将这当成季茗心他妈季然女士的任务吧。
可是季然又不知道家里气候变化如此迅猛,再说了,她即便知道,想起了自己那正在长身体穿不下旧衣服的便宜儿子,顺手买了几件寄过来,漫漫旅途,包裹也得走个几天几夜呢!
季茗心只好穿着去年的旧毛衣旧棉袄来上学,不好意思挺直脊背,因为一坐直,胳膊就长出袖口一截,遭人耻笑不说,怪冷的。
现在是课间,他病恹恹地趴在课桌上,清鼻涕从鼻腔里流出来,在见光之前被他用力吸溜一下——成功吸溜了回去。
“擤出来。”两张纸递到他鼻子跟前,他撩起眼皮一瞧,果然是秦郁棠。
“不擤出来鼻涕会进脑子的。”秦郁棠想象力十足,一句话令季茗心有了画面感,不寒而栗,出于对果冻状鼻涕脑袋的恐惧,他赶快接过纸巾大力擤鼻涕。
“你感冒了吧?要打针吗?”
季茗心摇摇头,昏沉着扯了扯臂弯下压着的数学试卷,嘶哑道:“给我讲讲这题呗?”
这人不会是在表演吧?秦郁棠狐疑,一面又想:难道他如今真是改邪归正了?毕竟有好师傅领进门,从结果来看,也算是进步神速。
但秦郁棠对于身体和成绩哪个更重要,还是拎得清的:“我摸摸你额头。”
暖烘烘的小手贴上额头,季茗心僵住了,一动不敢动,抬起眼皮盯着秦郁棠的脸。
“你肯定发烧了。”秦郁棠严肃道:“我去问问严老师有没有体温计。”
体温计测出来38度7,季茗心迷迷糊糊地问:“这正常吗?”
严老师吓坏了,以为他已经烧坏了脑子:“当然不正常!”旋即将他打包送回了家,嘱咐家里老俩口马上送他去诊所打针。
早年间基层医生很爱滥用抗生素,导致像季茗心这么大的孩子或多或少都有些耐药性,感冒发烧动不动就得连着打好几天的针。
季茗心这次尤为严重些,他连着打了一个星期的点滴,两边血管各有多处针眼,手背肿得高高的,到处是青色。
村里开诊所的医生和秦郁棠家里沾亲带故,论辈分,秦郁棠要喊她一声三奶奶,三奶奶人不错,热情大方,也很瞧得上这个小孙女,就是不知道秦郁棠最近为啥总往自己这里跑。
三奶奶劝她少来,现在诊所里打针的病人多,万一再被传染了呢?
秦郁棠乖乖点头,第二天照来不误——季茗心在这里嘛!
她放了学会过来写会儿作业,顺便把季茗心的作业也带给他,季茗心人不在学校,作业倒是没漏掉一份,秦郁棠以她先知的眼光预言:“你肯定会弯道超车的。”
季茗心使用没扎针的那只手忿忿写字:“其他人又不是没写。”
“很多人都请假了啊,因为感冒。”秦郁棠搓搓手,对着手心呵了口热气。
季茗心挺知道心疼自个儿,此时还沉浸在病号也要服学役的敢怒不敢言中,小小声:“哼。”
他以为秦郁棠哄骗他呢,直到一个星期后他回班,还没进门就闻见一股缭绕四周的tຊ醋味儿,这才发现秦郁棠说的是实话。
班上座位空了小半,好多同学都因为感冒而没来上课,班主任推行土方杀毒法,在讲台前支了口电磁炉煮醋,更巧的是,他回来那天正好赶上数学单元测验,季茗心顶着张红扑扑的脸超常发挥,勇夺前三甲。
胜利的喜悦冲昏头脑,完全使他忘记了病中被迫学习的那点儿委屈,恨不得再拜秦郁棠为师一百年。
秦郁棠倒很谦虚,摆摆手说:“徒儿你能取得这个成绩,主要归功于你的坚持和勤奋。”
季茗心请她明白示下,秦郁棠睁开眼道:“能在这么冷的天气里准时起床,就是勤奋的表现,坚持下去,期末考试考个总分前十名没问题。”
打了鸡血的季茗心第二天不等闹钟响就醒了,一秒一秒捱到分针归位,他从床上弹了起来,真是冷啊,空气里仿佛都结着冰。
早上去刷牙,水管早就冻住了,水桶里存的水也难逃一劫,得先砸开表面那层冰才能舀到水,搪瓷杯攥在手里,冻得季茗心嘶了一声,更别提水灌进嘴巴里,牙齿都跟着打颤了。
条件艰苦,他只能马马虎虎洗簌一遍,穿好衣服鞋子,背上书包出发,揭下门闩,一拉开大门,他便被眼前的景色定住了。
白茫茫的积雪,门前的空地、空地前的马路、对面楼房的屋顶,更远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