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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说再等等，等什么呢？

许锦薇想，或许不想勉强自己娶不喜欢的人，所以在等她主动放手吧。

他等到了，自己即将奔向远方。

很快，他可以永远守着陈若清了。

许锦薇伸手拿过桌上的日历，翻到半个月后那一天，将那上面的数字用红色的笔圈起来。

第二天一早，许锦薇出门的时候程敬怀拿着包已经在院子里等她了。

他将手上玉米递给许锦薇：“连云嫂子煮的玉米，挺甜的，你要吗？”

许锦薇没有接：“我吃过了。”

“那我中午吃。”程敬怀将手中的玉米塞进包里。

走出几步，他又说：“今晚我有事，就不跟你一起吃饭了，不用等我。”

许锦薇点点头：“没关系，你忙你的。”

自从许锦薇搬出学校住到这个大院来，每天都是她做好早餐，两个人一起吃完再出门上班。

下班后，两人一起去食堂吃饭，回来后程敬怀在她这里坐一会儿再回自己的屋子休息。

她不知道程敬怀是不是连这也不想装了，但她却松了口气。

离开前，她有很多东西要收拾，有程敬怀在不方便。

许锦薇下班回到家时，太阳还没落山。

她放下包包，站在屋内环视着周围的一切。

屋子不大却干净整洁。

因为程敬怀会来，许锦薇花了不少心思，特意添置了许多东西布置屋子。

桌上好看的桌布、窗台漂亮的花瓶，还有挂在门前的风铃。

那时候她把这些买回家的时候，程敬怀还说：“你们这些小姑娘，是不是都喜欢买一些好看又没什么用的玩意儿？”

话是这样说，可程敬怀却时不时会给她带一束小小的百合。

许锦薇很高兴，每次都十分珍惜地插起来每天换水，原本只能开两三天的花，在她的细心下能开足一个星期。

甚至以为程敬怀喜欢百合，她还特意买了百合味的香膏。

想起程敬怀钱包照片上那个手捧百合的女孩，许锦薇扯了扯唇，翻出一个盒子，把这些东西都装起来，准备拿出去扔掉。

可刚走到院子里，便听到了连云嫂子和周大姐的对话声。

“程工又去陈家了？”

“可不是嘛，若清丫头都死这么多年了，他对陈家两口子还是那么亲咧。”

“小伙子是好人，就是对许老师来说，他这事办得可忒不地道了……”

听到脚步声，两位大姐的对话声戛然而止。

连云嫂子笑道：“许老师，准备出去啊？”

许锦薇点头：“嗯，去扔点东西。”

“哟，这么些好东西许老师你要扔掉？”周大姐一脸她在糟践东西的心疼。

许锦薇见状，将盒子递过去：“我用不上了，嫂子们要是喜欢就直接拿走。”

她不是拖泥带水的人，既然决定要走，就走得干净一点。

回到屋里，许锦薇抬手撕下一页日历。

还有十四天，属于她的痕迹，她会一点点抹去。

第3章

当天晚上许锦薇已经睡下了，却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许老师，睡了吗？”

她披了件外套，强撑着困意去开门。

门外，程敬怀的好友兼同事李铭扶着他站在门口，神色尴尬：“许老师，不好意思啊，敬怀他喝多了，没带家里的钥匙，我只好打扰你了。”

许锦薇看着满身酒气，醉得睁不开眼的程敬怀，转身去拿他放在自己这里的备用钥匙。

打开门后，李铭帮忙把程敬怀扶进房间擦了把汗：“许老师，敬怀就交给你了，我先走了。”

许锦薇倒了声谢，又去保温瓶里倒热水。

倒到一半，便听到耳边传来呢喃醉语：“若清……”

许锦薇手一抖，几滴热水溅出，白皙手背瞬间红了。

她盖上保温瓶，将热水放在程敬怀床边的书桌上等它凉下来。

却忽然瞥见程敬怀放在桌上的本子，本子封面右下角写着四个字——陈若清赠。

字迹工整，从写字的力道就能看出主人的用心。

许锦薇犹豫一瞬，还是忍不住翻开。

这是程敬怀的日记本，却不是每一天都写，只会写下重要的日期和事情。

所有的内容，都跟陈若清有关。

她的生日，她的忌日，她的父母，以及他们俩认识的人和事……

而从头到尾，许锦薇的名字都没有出现过。

许锦薇想，这小小的本子承载了程敬怀和陈若清的世界，而她，不配出现在这个世界里。

良久，许锦薇把本子合上放回了原位，关灯走出了这道门。

站在院子里，后知后觉的痛意从手上传来，她抬起手吹了吹发红的地方，眼眶也微微红了。

第二天，程敬怀醒来时，床边放着一杯早已凉透的白开水。

他收拾好后去对面找许锦薇，敲了半天门。

一个晨练回来的大爷插话：“小许老师天不亮就去学校了咧！”

下午放学，许锦薇回来，程敬怀提着个袋子从他的房间走出。

“锦薇，我今天跟同事去了趟百货大楼，看到苏联的炼乳给你买了点，可以配馒头吃。”

许锦薇不喜欢甜食，觉得腻，但她从日记中看到，陈若清喜欢。

她没说什么，接过淡淡笑了笑：“有心了，谢谢。”

“昨晚我喝多了，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

程敬怀觉得她有些冷淡，眉头微微一蹙却又发现了异样。

“锦薇，我怎么觉得你这屋子，空旷了不少。”

“有些不常用的东西占地方，我收拾了一下。”

她这么说，程敬怀便也点点头：“清爽些好，艰苦朴素的环境更容易让人平心静气。”

许锦薇沉默一瞬：“对。”

其实程敬怀是个细心的人，他总能及时发现周围的变化。

譬如院里张大爷的花蔫了，他给花浇水，连云嫂子自行车链子掉了，他会顺手给她装上。

可若是他再用心些，便会发现，她不见的东西，都是与他有关的。

……

后来的几天，程敬怀跟许锦薇说了一声自己有事，便早出晚归。

换做以前，许锦薇一定会焦急询问。

可这次，许锦薇没有，每天照常过自己的日子。

周六那天，许锦薇想着西藏冷，便准备去街上给自己买两件棉袄备着。

刚买完衣服走了没几步，便听见熟悉的名字传来。

“敬怀，这次真的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和你叔叔这两把老骨头真是不知道怎么办了。”

市医院门口，许锦薇停下脚步，看见程敬怀和一对老夫妻站在一块。

“阿姨，您别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