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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养胎，不能长途奔波。”陆殊离故意吓唬她，“听老中医讲，针灸的针太细了，威力小，明天换粗的，长的，一天扎三十针，扎到你生产。”

纪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动胎气是假的，姑婆和周阿姨不知情，你知情啊——”

“这次是假，在周家不舒服是真。”陆殊离不肯带她。

“你带我...我做牛做马报答你。”她哀求，厮磨，“生完礼礼，我给你生个女儿。”

“不生了。”他郑重其事。

她体寒，身弱，遗传了程衡波的心脏病，生儿育女是鬼门关闯一遭，九死一生。

为了娶她，逼周夫人松口，不得不怀一个。

肚子一日日变大，他一日比一日不踏实。

哪怕生下一个傻子，瘸子，好歹给周家交差了，他这辈子也认了，不愿再冒险。

“你不喜欢女儿？”

“喜欢。”他一副浪荡不羁，“不和你生。”

“那你和谁生。”

陆殊离下台阶，“和长得漂亮的生。”

“我不漂亮啊。”纪遥晓得他逗，只是不漂亮，她不甘心，追上。

他睨了一眼，“礼礼随母，丑了无所谓，女儿万一随母——”

“随我比随你好看。”纪遥推了他一踉跄，进厢房。

这时，老中医从熬药的厨房出来，拦住他，“西厢房有一股药香，是什么东西？”

陆殊离瞬间想到那只平安符。

他回屋剪开香包，是风干的药材，老中医捻碎，嗅了嗅，“周太太呕吐腹痛，一则，是香味刺激，二则，是误食了滑胎的药物。”

第325章殊离有红粉佳人相陪

陆殊离一张脸一霎阴鸷了。

老中医扔了平安符，“我估计，对方目标是胎儿，又担忧周太太大出血，造成终身不孕，所以添加的剂量小。”

“禧儿日常饮食是保姆照料，应该信得过。”他深思，“周家规矩严谨，保镖、司机不准出入厨房和餐厅，没机会下药。”

“周太太服用的不是日积月累的慢性药，而是堕胎药。”老中医分析，“证明不是在周家，是在外面的宴席上。”

陆殊离严肃，沉默。

好半晌，“母子平安吗？”

“没大碍。”老中医宽慰他，“李家的福泽厚，你外公会保佑外孙媳妇和外重孙的。”

......

陆殊离的秘书从集团下班，风风火火赶到老宅。

“税务组和公安局的人拘押了李韵华，查了一大批账。集团在建的工程、运行的项目全部暂停。”

陆殊离心思没在这，“美容院的员工有奸细吗。”

秘书一怔，“以前和周太太没交集，不排除现在被收买。”

“禧儿误食了堕胎药。”

“黄大太太？”秘书脑海闪过这个女人，“叶柏南救过黄老太爷，这些年和黄家老大有生意合作，关系匪浅。您给叶柏南戴了绿帽子...黄老大夫妇巴结依附他，自以为堕了您的血脉，叶柏南会高兴。”

陆殊离脸又阴骇了。

是了。

葬礼上，黄大太太格外殷勤照顾纪遥，蒸蛋糕，炖鸡汤...

他起初觉得，黄大太太是讨好周家，周淮康垮了，周夫人娘家仍旧鼎盛，自然小心伺候纪遥。

结果，却是糖衣炮弹，暗下毒手。

最关键，蛋糕和鸡汤早已处理掉，物证不存在了。

吃一个哑巴亏。

“也许黄老大没胆子擅自下手，是不是叶柏南吩咐的？”

陆殊离眼睛含了冰碴，一层霜，一层冰凌，冷入骨髓。

“你通知黄老大，这笔债，我好好和他算。”

......

入夜，陆殊离缠着纪遥在床上。

屋外，淅沥的雨声；屋内，暧昧，火热，腻歪。

“我不漂亮，别委屈你了。”她背对，中间横了被子，一分为二。

他闷笑，腹沟贴着她，“生气了？”

“我丑，哪敢生气啊。”纪遥挪远一寸，不挨着他。

蓦地，一道闪电劈在窗户，映照着枝杈，像张牙舞爪的魑魅鬼影，纪遥钻入被窝，瑟瑟发抖搂住陆殊离。

她怕黑，怕雷，怕鬼。

人菜，偏偏瘾大。

高三暑假的时候，偷偷买了碟，通宵看。

同学说，有一部在国外电影院吓死过人，她不信邪，看到一半，脚软了，爬进陆殊离的房间，他在整理飞机零件的图纸，一抬头，她趴在地上，撅着屁股，面色苍白。

颤颤巍巍指着他书桌，“底下有人。”一扭脖子，又指着床，“那里有一堆人...”

陆殊离不耐烦，拽她，“跟我装神弄鬼？”

纪遥皮肤凉，手心是汗，瞳孔也呆滞了。

他一惊，抱起她，搁在沙发上。

白纱帘，橘白的灯。

十八岁的姑娘，清新，芬芳，妩媚。

卧在浮动的光影深处，也毫无征兆烙印在他深处。

陆殊离恍惚明白了。

沈承瀚为什么不同意沈家收养妹妹。

妹妹让铁骨铮铮化为绕指柔，让肝胆英雄融为枝头雪，一泻千里，溃不成军。

......

陆殊离隔着被子，囫囵吻她，“是手电筒，逗你的。”他扒开被子。

纪遥发丝凌乱，麋鹿一般清澈又惶恐的眼眸。

他晃手机，一簇白光射出，再一晃，熄灭了。

“你又吓我——”纪遥哭腔。

“哥哥在，怕什么。”陆殊离哄着她，“女鬼，我收了她，男鬼，我踢了他。”

“你怎么收了女鬼...”

“生女儿。”他没正形。

纪遥似哭，似笑，“你禽兽。”

忽然，一阵砸门响。

“周公子——”

陆殊离披了风衣，下床。

门一开，花魁一个趔趄摔在脚下，“救我弟弟！”

“你弟弟？”他蹙眉。

她语无伦次，“我有大姨和弟弟，在湖城的乡下生活。半小时前，一群保镖闯入大姨家，强行带走了我弟弟，我联系叶柏南，打不通。”

陆殊离面无表情审视她，“这是你的软肋，更是叶柏南胁迫你的底牌，你不该瞒我。”

花魁颤栗着。

“如果你坦白，我安顿你大姨和弟弟，在我掌控下，叶柏南带不走人。”陆殊离掏出帕子，递给她，“你后悔，于事无补了，先擦一擦脸上的雨。”

“我不揭发他了...”她凄厉嘶吼，“叶柏南干了什么，我统统不了解，我要回叶家！”

“一个叛徒，回叶家，是什么下场。”陆殊离不疾不缓，掂量着帕子，“你救不出你弟弟，还赔上你自己。”

花魁跌坐在台阶上。

陆殊离注视庭院里一帘雨幕，片刻，拨了叶柏南的号码。

电话里，传来大气磅礴的琴曲：刀剑如梦。

“殊离，你终于找我了。”叶柏南一手握住手机，一手抚弄琴弦，“你比我想象中，沉得住气，有风骨。”

“花魁的弟弟小宝，在你手上。”

“这么直白吗？”他笑了一声，“我比你年长三岁，你如今有了儿子，我多多少少是眼红的，只不过娶妻生子讲究缘分，无法强求。小宝智力欠缺，胜在听话，我认一个弟弟，殊离也要插手吗？”

“你是抢了一个弟弟吧。”陆殊离伫立在廊檐下，蒙蒙雨雾笼罩了满院，“违法懂吗。”

叶柏南发现他不是谈判，是兴师问罪，态度冷了，“我绑架了，打骂了？小宝的姐姐是我下属，近期下落不明，我替她养育弟弟，尽一份心。这样仁义的老板，天下难寻了。”

花魁疯了似的冲向游廊，陆殊离捂住她嘴，牢牢地摁在柱子上。

眼神震慑。

“我咨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