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梨盛煜阳(程雪梨盛煜阳)无广告免费阅读-小说程雪梨盛煜阳最后结局如何
脚步一顿抬眸看向这个目睹一切却依旧装瞎的男人。
她多么想冲上去质问: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不能放过我们沈家?是陛下的意思还是你这位太子的意思?
可她张了张唇,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因为她明白,一旦说错话,恐怕沈家连这最后的日子都会被剥夺。
许久后,程雪梨才颤着声音亲手撕开心口的伤:“我二哥他……尸骨无存。”
她紧紧盯着盛煜阳如墨一般的眸子,试图从中看出任何一丝情绪,哪怕是愧疚或惋惜。
可什么都没有。
心无杂念,不念凡尘,这便是佛子之心吗?
可都说佛渡众人,为何他偏偏对沈家如此残忍?
只见盛煜阳叹息:“沈将军英勇无双,落得如此结局实在叫人心痛,清月,节哀。”
程雪梨心口血淋淋地疼,喉间干涩无比:“你说,我们沈家代代从军,护大崇百年,最终会落得个什么结局?”
“是名垂青古,还是满门抄斩?”
盛煜阳正色道:“自是声名远扬,受万人敬仰,流传千古。”
程雪梨知道自己该说一句应承话,可她怎么也张不开口。
只能看着眼前的人,眼前似蒙上了一层雾。
最终她沉默的收回视线,扶棺进府。
看着嫂嫂被扶进去,看着早已等候的爹爹一瞬苍老了数十岁,程雪梨心头刀割一般。
二哥,以卵击石,太难了。
她该怎么办……
是夜,沈瑜舟的灵堂上。
程雪梨正红肿着眼跪在地上烧纸钱,苏醒的季菀被人搀扶着走过来。
她一看见程雪梨,就失去了理智:“要不是因为你胡说八道,爹怎么会派瑜舟去北疆!又怎会因此丧命!明明他都要当爹了!他本不会去的!”
那满怀怨恨的目光,令本就意识恍惚的程雪梨一下懵住了。
哪怕是两世,她也从未见过二嫂这般神情。
见她这副模样,季菀越发恼火,挣脱了侍女的阻拦,死死抓住程雪梨的肩膀:“你说话啊!你为何不愧!为何要揣测天威!为何非要气爹!”
程雪梨回过神来,下意识便要道歉。
却听一声爆喝响起:“你们在做什么!”
程雪梨看过去,却是见爹爹领着盛煜阳来了!
当下便心中骇然,方才嫂嫂所说的话,不知盛煜阳究竟听了多少。
眼看季菀还没冷静下来,程雪梨忙拉住她心慌制止:“嫂嫂,不要再说了!”
季菀哪里肯听她的:“为何不叫我说!分明就是因为你!”
互相推搡间,程雪梨猝然脚下一滑,重重撞在了椅子上。
季菀也愣住了。
盛煜阳循声走去,担忧道:“清月,你没事吧?”
程雪梨只觉腹痛不止,下意识弓腰捂住,就听周围有丫鬟惊声大喊。
“血!流血了!”
程雪梨茫然低头看去,只见身下,竟有一滴滴血从裙摆滴下,砸在脚边。
顿时,堂中一片寂静。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听二嫂季菀震惊道:“你莫非也怀了身孕?”
第5章
程雪梨蓦地僵住,连忙摇头否认:“没有。”
前世她便没有怀孕,这一世又怎会忽然有身孕。
况且她从来没有和任何人……忽然,脑中蓦地出现了一些断片的记忆。
一月前,她还没有恢复重生,盛煜阳破戒饮了酒,抓住她的手朦胧间叫她:“阿月……”
那时的她爱他入骨,根本无法拒绝。
后来她才知,那时盛煜阳口中呢喃的是“阿雪”,叶雪婵的小名。
盛煜阳情动之时,把她当做了叶雪婵。
苦涩与寒意涌上,仿若淹没口鼻,令人窒息。
沈义巍回过神,吩咐下人:“快去请大夫!”
“是!”
周遭安静地可怕,程雪梨悄然抬眸看盛煜阳,瞥见他的视线落在地上,兀自皱了皱眉。
想来,他也记得那日荒唐。
片刻后,大夫匆忙赶来,把脉后神色一凝:“沈小姐……确是有了身孕,虽落了红,但孩子还好无碍,不过小姐身子虚弱,还是要安胎养身。”
闻言,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不已,视线皆在盛煜阳和程雪梨身上打转。
府上人都知晓,两人有婚约在身。
沈义巍脸色铁青,程雪梨白着脸摸向自己的下腹,心中搅乱如麻。
作为沈家嫡女,她自知自己这天大的丑闻若传出去,定会叫沈家受尽耻笑。
祖上百年声誉,也皆会毁于一旦。
盛煜阳似要开口,程雪梨却主动出声:“爹爹,我会喝下堕子药,不给沈家列祖列宗蒙羞。”
沈义巍许久未发一言,屋中一片焦灼不安的死寂。
许久后,沈义巍重重一叹:“行了,沈家从不把人命当儿戏!这件事,容后再议。”
程雪梨一愣,不敢置信地抬眸:“爹爹……”
嘴唇蠕动着,千言万语都哽在喉间,她竟不知从何开口。
方才还对她埋怨至极的二嫂也出了声:“回去吧,我来为瑜舟守灵。”
程雪梨鼻尖酸涩:“嫂嫂,可你也有身孕。”
季菀却缓缓背过身去:“正是如此,我才知女人怀孕的苦。”
看着二嫂消瘦的背影,程雪梨心中愧意如火焰炙烤,煎熬万分。
盛煜阳温声说:“清月,我陪你回去。”
程雪梨本想拒绝,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她的确有些话要和盛煜阳谈谈。
程雪梨一步三回头,目之所及的黑棺、白布、烛火,无一不刺红她的双目。
亲人对她如此呵护,她却无法拯救他们于水火。
如今,唯一相信她的二哥已辞世,只依她一人又能做到什么……
程雪梨在院门前停下脚步,问身边的人:“煜阳,你想要这个孩子吗?”
盛煜阳的视线不知看向哪里,总之对不上她的双眸:“清月,无论我是否康复,下月我都会八抬大轿娶你为妻,不会令你和孩子受委屈。”
程雪梨哑声问:“不能就在这月吗?”
下月,她们沈家还等得到下月吗?
她竟妄想着,能用这个孩子打动盛煜阳,换来一丝心软。
盛煜阳一脸认真:“你是我的正妻,自是要认真备礼,清月,你信我吗?”
他总是演得那么像,程雪梨心中抑制不住地发冷。
她看不透他,但她知晓,盛煜阳在她面前,不知展露过多少次这番神情。
无一例外,皆是谎言。
而程雪梨也只能迎合:“我信你,你可是谦谦君子的帝师。”
“不要多想,好好休养一番,少将军那边我会替你打点。”盛煜阳轻拍她的手背,转身离去。
程雪梨张了张发白的唇,却终究是没发出声音。
盛煜阳的打点,便是致命的毒药。
目睹盛煜阳身影消失的一瞬,程雪梨疲惫至极,身子一晃。
小桃连忙上前扶稳了她:“小姐!”
“……扶我进去。”
被搀扶到闺房中,又喝了小桃送来的安胎药,程雪梨沉沉睡去。
她忽然又梦到了三年前的事。
她将盛煜阳带回来之后,是二哥替她承担了爹爹的责罚。
她替沈瑜舟上药时,他会笑着摸她的头:“救人怎么会是你的错,我支持小妹。”
程雪梨蓦地落下泪来。
眨眼间,眼前的笑容与三年后的沈瑜舟重叠。
他仍像从前那样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清月,你什么都没有做错,哥哥从不怪你。”
程雪梨想要触碰他,可下一瞬,似水滴砸入水面,泛起涟漪,一切变得朦胧不清。
指尖所触之处,是猩红粘稠的血……
程雪梨猛地惊醒,大口大口地呼吸。
忽地,心口似扎进一把钝刀来回翻旋,顿时便疼的她冷汗淋漓,似有千万只蚂蚁啃噬。
程雪梨胡乱挥手打翻烛台,小桃闻声冲进来,见状慌乱不已:“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程雪梨张唇想要说话,喉中铁锈味却一股涌上,猛然吐出一口黑红的血。
小桃忙吩咐门前的护卫:“大夫!快去叫大夫来!”
剧痛令程雪梨眼前模糊一片。
不知过了多久,大夫赶来为她扎了几针,那蚀骨的痛才压下大半。
程雪梨哑声问:“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