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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封绪的脸又沉了下来。

还不等他开口说些什么，助理跟着敲门进来。

看到富廉也在，他还愣了一下。

封绪收回视线，抚平一颗躁动的心，等着助理开口。

助理迟疑着，将手里的密封袋递了上去。

“总裁，这是您先前雇的人送回来的，林小姐近期的动向和消息。”

那天从医院回来，封绪连夜就让助理找了私家侦探跟着苏凝亿。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他心里总有一道声音让他服软，对苏凝亿服软。

好像，他不低头，会后悔。

这个念头第一次蹦出来的时候，封绪只觉得荒唐又好笑。

他堂堂陆氏集团总裁怎么可能会对一个不知好歹的拜金女服软？

离开他，是她的损失。

可是后来，看到那一次次送过来的照片，他每看一次，面色便冷一分。

这次，不出所料，又是她和那个小白脸的‘亲密日常’。

一摞照片从密封袋里滑出来，率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戏水图——

苏凝亿一身清凉的泳装趴在一个小黄鸭救生圈上，身侧便是那个叫宋祁安的小白脸。

他们贴的极近，手甚至都贴在了一起。

第29章

捏着密封袋一角的手陡然收紧，封绪的呼吸被攥做一团，闷在胸腔里，心口好像有什么要迸出来，带着燎原的架势。

苏凝亿！好！好极了！

他一张张将照片翻下去，入目的每一张几乎都是这两个人。

每一张照片背后，还被人细心的用马克笔写着注释——

【宋祁安送苏凝亿回家。】

【宋祁安大清早接苏凝亿出工。】

【宋祁安小心翼翼的给躺在藤椅上的苏凝亿盖毯子。】

【苏凝亿吃东西吃到嘴边，宋祁安在帮她擦嘴。】

【苏凝亿吵着要吃东西，宋祁安踩脚踏车出景区给她买凉粉，之后喂给她吃。】

【宋祁安在天山公园给苏凝亿拍照片。】

【苏凝亿在车上睡着，宋祁安背她下车回酒店。】

……

一张接着一张，照片上宋祁安脸上的爱意满的几乎要溢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相爱多年的情侣。

‘啪！’

照片被封绪尽数甩到地上，连带着桌子一角的发财树也遭了殃。

舌尖抵着唇边，封绪大抵自己都没发觉，他的呼吸在不知不觉加重，一张脸几乎全部晦涩低沉下来。

他还真百思不得其解。

那个小白脸就那么好？要钱没钱，要什么都没有，就有一张脸，也值得她放弃那些捞钱的机会？放弃他这么个大金主？

但凡长了眼睛的都该知道前后两者选谁才是明智之举，偏偏这个苏凝亿瞎了眼睛！

又或者，她以为这样就能引起他的注意？

还是她觉得他会吃醋？

呵，简直可笑！

“兄弟，你被绿了啊！”

富廉随意捡起地上的几张照片看下来，啧啧摇头。

“还别说，这男孩儿还真挺好看。”

“滚出去。”

封绪咬着牙，胸口起伏明显。

富廉忍不住笑：“不是吧，生这么大气？真对她动心了？”

动心？对谁？苏凝亿？

简直可笑！

封绪将腕表取下来扔在桌子上，仰着头缓平呼吸，再睁眼时，他眼底只剩一望无际的漠然。

“就那种不知好歹的女人，就算死了，我都不会多看她一眼。”

‘死’之一字才脱口。

封绪面上的轻嘲还没落下去，下一秒，心脏就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握住，疼的他陡然躬身，瞬间白了脸，差点从椅子上栽下来。

“我去，封绪，你干什么？”

富廉被他这猝不及防的动作吓了好大一跳，慌慌张张将人扶起，转头见他面色白的渗人，脸上的恐慌更甚。

抬头忙吩咐慢一拍上前来的助理：“快快快，你总裁这不对劲，赶紧给他那私人医生打电话。”

“我没事，不……”用。

最后一个字还没来得及脱口，封绪眼前跟着黑下来，意识也随之消散。

再睁眼时，他已经回到别墅。

身侧是对山而开的落地窗，窗帘没拉，漫天的霞光橙中带着些烂漫的紫，打在他脸上，柔了他眉眼之间的厉色，却无端添了一份化不开的悲伤。

封绪侧头看着落地窗之后青翠遍野的山峰，黑曜石般深邃耀眼的眸子里头一次没了光，只剩满满的失意和痛色。

他又做梦了，和苏凝亿有关的梦。

梦里，接上他之前梦见的片段，可是他明确的知道这次之后不会再有后续了。

因为——

苏凝亿死了。

第30章

封绪亲眼看到苏凝亿变成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再无声息。

她真的没有一点求生的欲望。

在那些片段里，封绪可以清晰的看到，是他把苏凝亿毁了，彻彻底底的毁了，就因为林珍珍……

而那个在他心目中一直温婉恬静、善良单纯，比苏凝亿好一万倍的林珍珍，却在最后给了他一个‘盛大’的惊喜，彻底颠覆了她在他心目中的印象。

林家当年有个走丢的孩子，那个孩子比林珍珍小三岁，是她同父同母的亲妹妹，当年所有人都以为那只是一场意外。

从来没有人去怀疑一个十岁的孩子。

可是整件事情的始末，恰恰就是因为这个被忽视的，十岁的孩子。

那年十岁的林珍珍带着七岁的苏凝亿去游乐园，仅仅是因为嫉妒，嫉妒父母亲对妹妹比对她上心，她便将自己的亲妹妹丢在了游乐场，导致苏凝亿走失，十几年后才被家里人找回。

可那时候林家人已经把所有的爱意都给了林珍珍。

没有人再在意这个在孤儿院长大，没礼数还给他当替身的苏凝亿。

她前半生的不幸，是林珍珍造就的，后半生的艰难，却全是出自他之手。

封绪努力理清脑子里的思绪，理着理着，眼眶就红了。

心上阵阵酸楚，疼的他窒息。

早前心里的那点困惑，在这一刻好像也一并迎刃而解。

唯一能解释苏凝亿这段时间心性大变的原因，只有这个。

那些他所以为的梦，或许都不是梦。

苏凝亿是真的死过一回，被他和林珍珍逼得活不下去，死在了寂静无人的夜。

所以这一世，她不爱他了，她不想和他们有交集，她费尽心思想解约，她想去过她自己的生活……

这一认知，让封绪白了脸。

晕倒前，他分明还在义正言辞的反驳富廉，他也以为他不会喜欢上苏凝亿，可是那场完整的人生还在他的脑海里浮现。

苏凝亿死后他的崩溃、绝望，还有知道真相后的盛怒不是作假，那份情绪现在还清清楚楚的浮现在他心头。

他再没了之前反驳富廉的笃定。

“哟，醒了？”

富廉推门进来的时候，就见封绪红着眼靠着床头。

端了碗热粥上前，富廉面上难得有正经。

“你这身体你自己得爱惜，你那私人医生说了，你这是没休息好导致的，工作归工作，你也不至于这么拼命吧？”

“还有那个苏凝亿的事儿，你对她到底是什么心思？嘴上说着不喜欢，闭着眼睛躺床上的时候嘴里却不停的念着她的名字，你不喜欢林珍珍……我去！你干嘛！”

富廉话还没说完，封绪忽然掀开被子起身，红着眼眶牢牢抓住他的手腕。

给富廉吓的，差点把手里的粥泼封绪脸上。

封绪耳朵里却再听不进其他。

半个小时的调整，他再不愿意相信也不得不接受前世今生这种荒诞的事情。

不然，他找不出更好的理由解释这一系列诡异的现象，以及他那颗心上多出来的复杂的情绪。

那种锥心刺骨的痛感席卷着全身，疼的封绪窒息。

他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有什么其余的情绪，他只知道，这一次，他绝对不能再让苏凝亿死。

“富廉，你撩人的本事最多，我问你，惹女人生气了要怎么哄？”

第31章

富廉愣是在原地呆了数秒，好久后才恍然回神一般，脸上却逐渐露出了一副见鬼的神情。

“封绪你没事儿吧？你……你被人夺舍了？”

富廉惶恐，放下手里的粥就要去摸封绪的额头。

封绪反手将他拍开，一双剑眉狠狠蹙在一起：“我好的很，回答问题。”

“这语气这态度，很封绪啊……”

富廉还在围着上一个问题思虑，封绪没了耐心：“你给我出招，成了，我把东边那边地让给你。”

“当真？！”

要知道，东边那块地可是好多家企业挣破脑袋都没能拿下的。

“我从不骗人。”

封绪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