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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去书房叫他,奴才这就过去,您先用茶,是您最喜欢的崖州龙井。”
叶蓁蓁没心思喝茶,也没说话,她跪坐在矮桌前,明明只有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但她就是觉得十分漫长,以至于她在这些时间里思索了很多。
“蓁蓁?”
一道略带些惊喜的温和声音响起,同平时分明并无区别。
叶蓁蓁抬眸去看他,沈吟知今日仍是一身交颈龙纹黑袍,他目光中流动的满是柔和,比之春水,犹胜三分。
“今日怎么有时间来看我,让我猜猜,是又看上我什么好东西了,还是谁又过生辰?”
“太子哥哥。”
叶蓁蓁的声音淡淡的,透着不常见的冷,沈吟知对情绪感知十分敏锐,他皱了皱眉,有些担忧的询问。
“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
叶蓁蓁并未回他的话,而是自顾自的掏出那张供词,低头道出了一个名字:“陈律,东宫从五品官员。”
沈吟知面上笑容忽的一僵,眼神霎时呆滞:“蓁…蓁蓁?”
“三月十日,于双花大街小巷中,刺杀都察院从四品官员卫常,三月十六,东宫其中一位师爷被人收买,子时处死弃尸荒野,六月十七,吏部从三品,正三品,正四品官员被收买利诱,揭发吏部尚书,并刺杀部司张礼。”
“六月二十三,陈律因不敌利诱,暗中投靠他人,因被同僚发现,对方追杀未遂,弃暗投明,状告当朝太子沈吟知,殴杀人命,暗中结党,皆以他所知罪行,已罄竹难书,拜上。”
叶蓁蓁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心情念出来的,这上面的字,她早已看过多遍,所以念出来时,竟无半点停顿。
“这上面的事,是真的吗?”
事已至此,问真与假,已经毫无意义。
沈吟知广袖下的手指微微蜷缩,随后逐渐拢紧,用力到细细颤抖。
“是谁将你扯了进来。”
他这一番话,彻底打破了叶蓁蓁心底那一点虚假的希冀,她重重的闭上眼,想要开口,却发现喉咙酸涩。
“蓁蓁,在朝局上,没有绝对的好坏,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和盟友,居高位者,手中如何能干净。”
“或许曾经我是,可我换来了什么,在风云中心讲仁慈和善良,是最傻的行为!”
“沈吟知!”
叶蓁蓁拍桌而起,可真的喊出来,却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何而怒。
封建王朝,皇族子弟,有几个不是这样的?她在气什么?又以什么立场,什么理由去生气。
“你疯了吗?”
话到嘴边,叶蓁蓁却只能低声问上一句。
“蓁蓁啊…”
沈吟知的声音,宛如还是每次她闯祸时,那无奈又纵容的一声喟叹。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每一步都走的这么快,原来用心,努力是没用的,我满腹诗书没用,习武射箭没用,仁德没用,兄友弟恭也没用。”
“我不杀他们,他们便要帮着别人来杀我,他们背叛我,窥探我,想尽办法也要将我拉下太子之位。”
“蓁蓁,凭什么?”
“我不能输,我不能不当太子,我不能让母后失望。”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利用叶家,不利用你,蓁蓁……”
“别说了。”
叶蓁蓁抬手阻止了沈吟知继续说下去。
“你知道的,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从不涉入这些事,我身边交好的都是什么人,你比我更明白。”
“太子殿下,我无法与手刃鲜血,随时会将利刃捅向我,算计我的人交心。”
叶蓁蓁闭了闭眼,她缓了片刻,却依旧觉得心乱如麻,只得反问:“你待如何交代?”
可沈吟知听了这话,却忽的站了起来,他眉间有片刻的皱起,竟是不知在思考什么。
“过去的很多年,我送了你很多礼物,你我之间,也曾十分亲近,往年我生辰,你从未给过我任何一样东西。”
“今日,我便同你要一份礼。”
叶蓁蓁低垂着眉眼叹了口气,她抬眸反问:“什么。”
沈吟知的手缓缓抬起,指向叶蓁蓁手中供词:“我要它。”
他自诩了解叶蓁蓁,不敢拿自己去博,到最后竟不惜以情分为注,赌叶蓁蓁不会对他如此心狠。
“这一份礼太大了,足以抵消过往十几年所有。”
沈吟知指尖有短暂的颤抖,他眼眸低垂,脑中闪过的,却只有母后的教诲,还有这些年的困苦,和手染鲜血的那一刹那。
“不悔。”
开弓没有回头箭。
沈吟知这一路走来,已经走的够远了,从他记事起那一刻,所有人都在告诉他,一定要比别人再快一些,更快一些。
他如今已经走的够快,够稳了,就如母后所说,如今的他,登高一望,一呼百应,朝局上,也掌控得宜。
沈吟知从来没有走的这样快过,而最快的那步,是他第一次向别人拔剑,而后收鞘的那一刹。
“我不悔,即使赌上所有,也不悔。”
第一百三十七 诡异平衡
赌茶消得泼墨香,只道当时是寻常。
那年风轻铃动,少年拾得路边小花,笑着赠与和他腰一般高的小姑娘。
“蓁蓁。”
少年温柔又带着笑意的声音,仿若在此刻与耳边压低颤抖的声音重叠。
“蓁蓁。”
叶蓁蓁垂着眼眸,她一言未发,最终也只是抬眸看了一眼沈吟知,随后手中的纸,被她三两下撕碎。
“好,我送给你。”
叶蓁蓁手腕一动,被撕碎成几片的供词散落一地。
“太子哥哥,正如你所说,旁人或许比你要低劣千百倍,我也从未批判过他们,今日,我对你也会是如此。”
“从今往后,你与他们,再无区别。”
叶蓁蓁的神情并看不出有多伤心,她说的平淡,好似只是在说一件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事情。
望着她转身的背影,沈吟知终究还是没忍住,向前迈了一步:“蓁……”
但后面那个字,沈吟知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宁帝二十七年时,他曾遭人暗算,受伤倒在山上,血腥气浓,山上谁敢保证没有野兽,迷茫之时,他却恍然觉得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最后那支防身的箭,被他用来做那最后的孤注一掷。
万幸,他没听错。
他问叶蓁蓁为什么会来,她说她在心里听到他喊她的声音了,所以她来了。
那现在呢,你为什么听不见了。
“太子哥哥,当太子真的是天下第一得意事吗?”
小姑娘天真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荡,沈吟知缓缓蹲下身子,纤长的指尖一点点捡起地上散落的纸屑。
“不得意呀。”
当太子,从来都不是天下第一得意事。
而此刻东宫之外,叶蓁蓁淡然着一张脸翻身上马,她的神情冷淡到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只是一如往昔般回家。
快马掠过时,她的长发被风卷起,打在脸上也迷了眼睛,一滴泪悄然落下,稍纵即逝。
霜降。
盛京城中的风云依旧,几乎每一天都在变,有人爬的更高,就一定会有人跌的更惨。
这些天的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但却足以让盛京城的格局千变万化。
沈吟知对外仿佛还是那个贤德的太子,温和,有礼,但与从前不同的是,他进的越来越快。
朝局之上,一心拥护他的人不在少数,甚至远超前几年,众皇子还没有封王的时候。
而前两日,北国宁安公主的婚事刚刚收尾,迎娶的皇子,是年纪最长的大皇子,沈润。
任谁也没有想到,最后娶公主这个苦差竟会落到沈润的头上,明明从一开始所有人都知道,宁帝原本属意的对象,是沈厌。
不过事已至此,成王败寇,一个娶了异族公主的皇子,是绝无可能登上皇位的。
从沈润处四散而去的下属和党羽,纷纷摒弃了这位再无出头之日的主上,至于到底四散何处,无人得知。
沈润失意,再无心朝政,早已没了当初的意气风发,取而代之的,是军功累累的镇北王——沈厌。
沈既清高自持,不屑拉拢党羽,更想告诉所有人,他从来都无心皇位,所以纵然他贤明在外,但于朝局势力上,他远远逊色于其他人。
沈荡背靠贵妃,谋算许久,是沈吟知最大的政敌,而沈厌虽说是后起之秀,但他手中有兵权,心机多厚旁人也无从得知,所以也不可小觑。
叶蓁蓁虽然从不刻意去想,却也多少都清楚一些。
在政治上,从来都不存在什么敌人和盟友,当三方谁也不会强过对方多少时,局面便会达成诡异的平衡。
而这个时候,谁行差踏错,便是必死无疑的万劫不复。
午时,太和殿内。
此时正是宁帝用午膳的时候,今日叶蓁蓁在这,便理所当然的蹭上了饭。
“你母亲近来如何?”
宁帝年纪渐长,不知是不是心肠更软了,于亲情上,似乎也比从前更在意了。
长成的皇子,让这位年纪渐长的帝王更生不出疼爱之心,但对于唯一疼爱的胞妹,却是十年如一日的对待。
“娘亲一切安好,只是近来有些上火,爹爹在家总是挨打。”
宁帝闻言,没忍住轻笑了一声,他抬手给叶蓁蓁夹了一筷子菜:“叶从兴也是活该了,当年哭着喊着,明里暗里的提醒朕他想娶淑宁,不用管他,都是自找的。”
叶蓁蓁笑盈盈的喝了口茶,对于宁帝的这些话,颇为赞同。
“舅舅这话怎么听上去这么别扭,感觉倒成了娘亲的错,不若我回去和娘亲说上一说,告诉她舅舅都是怎么在背后讲她口舌的。”
宁帝“啧”了一声,算是怕了叶蓁蓁了。
“颠倒是非黑白,这一点上,你跟你娘还真是一点都没差。”
叶蓁蓁淡定的喝了口茶:“这句也转告。”
宁帝:“……”
“算了算了,朕不说了,不然回头你娘一过来,作起来就没完。”
这一句回去了也告状。
“对了。”
宁帝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神情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