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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着成慕晴，沉默良久之后，才缓缓说：“对不起。”

　　“成慕晴，这句道歉，是我欠你的，我四年前就该和你道歉的。”

　　成慕晴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等着她继续说。

　　严羽冰转头看向远处的海面，缓缓开口：“我认识穆与枫的时候，并不知道他已经有女朋友了，那时候我只是肤浅的觉得他长得很帅。”

　　“为了接近他，我绞尽脑汁，费尽心思，才得到了能够跟着他们一起出去执行任务的机会。”

　　“哪怕，我的工作只是对他们进行采访，对一些很日常的事情进行记录，也挺好的。”

　　“可是那一次，我看到他看你的眼神，我就知道，你们之间一定有故事。”

　　说到这里，严羽冰眨了眨眼。

　　她看向成慕晴：“说起来你可能会觉得很好笑，明明那时候穆与枫对你的态度算不上好，可我就是觉得，你让我有危机感。”

　　说到这里，严羽冰自己都忍不住轻笑起来。

　　“他那个人，就像是植入了某种固定程序一样，所有的事情，都一定严格按照部队的纪律来。”

　　“不管是对谁，穆与枫好像永远都不会有什么情绪，唯独对你……他不一样。”

　　听到严羽冰的话，成慕晴也想起最初认识穆与枫的时候，他不论做什么事情都好像面前有一把尺子那样，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笑。

　　“植入了某种特定的程序，你这个形容，还真是有趣。”

　　严羽冰挑了挑眉，继续说道：“我无意间听到你们的对话，便猜到了你们之间的关系。”

　　“那时候的我嫉妒心真的很重，明明他对你的态度那么恶劣，我不应该再去挑拨的。”

　　“可我还是忍不住，故意在你面前表现出我和他十分亲密的样子。”

　　现在的严羽冰，也比从前成熟了很多。

　　想到她自己从前所做的那些事情，她自己都觉得可笑。

　　“很幼稚，是吗？”

　　成慕晴端起水喝了一口，轻笑着道：“能够理解。”

　　严羽冰看着她唇边的笑意，有一瞬间的怔楞。

　　她抿了抿唇，垂头看着自己的指尖。

　　半晌后，严羽冰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这几年，所有人都以为你已经死了，包括他。”

　　“可明明知道你死了，他还是放不下，放不下你们之间的一切。”

　　听到严羽冰的这句话，成慕晴的神色变了变。

　　她想起四年前，她纠缠穆与枫的时候，那时候的他，绷着一张脸，眼里都是冷色。

　　或许穆与枫真的爱过她，毕竟她曾经真切的感受过那份爱意。

　　可她觉得，那份爱或许早在穆与枫执着的将她推开的时候，就已经彻底宣告结束了。

　　看着成慕晴脸上的神色，严羽冰扯了扯唇角，笑容有些苦涩。

　　“你也觉得很难理解对不对，明明你活着的时候，他那样对你。”

第28章

　　“我也想问他，为什么？明明你们之间……有着那样不可逾越的鸿沟，明明他自己都过不了那一关，为什么还是放不下呢？”

　　“可我坚持过，也努力过。”

　　“这几年过去，部队那么多人都结婚了，有了孩子，只有他……还是固执的守着你留下的那些东西，日复一日的停留在原地。”

　　“有时候我跟着他们出任务，看着他那样拼命的样子，甚至觉得……他好像是在用这样方式麻痹自己。”

　　“又好像，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惩罚自己……”

　　成慕晴端着杯子的手轻颤了下：“我留下的东西？”

　　严羽冰点点头，像是想到什么，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穆与枫的背影，他站在一个成慕晴的那个公寓门前，手放在门把手上，就这样静静的站着。

　　楼道里昏黄的灯光打在他身上，无端端显得照片中的人有几分落寞。

　　看着照片上的那个背影，成慕晴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的拉扯了一下。

　　“这不是我……以前那个房子吗？”

　　严羽冰点点头：“是你以前住的那套房子。”

　　“你走以后，他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找到了那里，拿到了钥匙，以前几年都可以不休假的人，这几年总是会按时休假。”

　　“以前我虽然知道他放不下你，可我从来没有深究过，可这一次……”

　　她看着成慕晴，眼眶里氤氲出水珠：“这一次，是我给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

　　“这是我对他做的最后一次努力。”

　　“我之前就想好了，如果他还是不肯接受我，那么我就辞职回老家，听我父母的安排，找个人嫁了。”

　　“所以这次，穆与枫休假的时候，我跟着他出来了，我看着他去给你扫墓，在你的坟前坐了一整天，直到天黑的时候才起身去你家。”

　　“后来我又跟着他来到了这里……看到你的那一刻，我觉得，我彻底没戏了。”

　　成慕晴垂下眼眸。

　　以前的事情过去了四年，很多东西她都强迫自己淡忘了。

　　刚开始从昏迷中醒过来的时候，她甚至一度觉得自己已经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

　　是宋萧一直陪着她，从那段感情里抽身而出。

　　现在，即便说到从前，她也只觉得，那是很遥远的记忆了。

　　这几年的生活平静到成慕晴已经很少会想起从前，那个家，她也一直没回去过。

　　她更没有想到，穆与枫竟然会找到那里。

　　直到严羽冰离开后，裴心依旧在原地坐了许久。

　　耳边都是严羽冰红着眼说的那些话。

　　她说的很乱，可成慕晴却一字不落的全都听进去了。

　　严羽冰说：“其实当年我和他什么都没有，一直都是我一厢情愿，真的抱歉，我曾经那样对你，我为我曾经对你做的一切向你道歉。”

　　“其实说了这么多，我也只是想告诉你，他心里是有你的。”

　　“这几年，他一直在等你。”

　　“成慕晴，他上次从你这里离开以后，就向部队申请专业了。”

　　成慕晴坐在海边，看着海浪起伏。

　　宋萧站在工作室的二楼，垂眸看着她……

第29章

　　严羽冰来过之后，成慕晴的生活依旧还和从前一样。

　　直到又过了一周后，宋萧忽然提出要去度假。

　　“俱乐部关门一段时间吧，我带你去冰岛看极光怎么样？”

　　成慕晴坐在俱乐部的沙发上，拿着手机正在看综艺，宋萧坐在她身边，忽然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

　　她放下手机，抬起头看向宋萧：“怎么忽然想起要去度假了？”

　　宋萧看着她，薄唇微微抿了抿，没有说话。

　　但仅仅是一个眼神，成慕晴也很快看懂了。

　　她弯了弯唇角，露出一抹笑：“那就去吧，正好这几年我都没怎么好好休息，也确实是累了。”

　　宋萧立刻拿起手机：“那我现在让人安排。”

　　成慕晴歪倒在沙发上吗，单手托腮看着他。

　　“宋萧，你要不要这么明显啊？”

　　宋萧扯了扯嘴角：“你就当做我对自己没信心好了。”

　　他拨通电话，对着电话那头的人嘱咐了几句，再抬头，便对上了成慕晴含笑的双眼。

　　这时候，成慕晴的手机铃声骤然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

　　看着那个号码，成慕晴顿了一瞬，最后还是接了起来。

　　可电话那头，却不是她意料之中的声音。

　　“心蔓，是你吗？”

　　余珂带着哭腔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即便不在她面前，成慕晴也能感觉到她的激动。

　　“是我，余珂姐，你还好吗？”

　　听到久违的熟悉的声音，成慕晴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我们见一面吧，让我好好看看你。”

　　……

　　两天后，余珂和穆与枫一起出现在了俱乐部里。

　　看到余珂，成慕晴的眼睛骤然红了。

　　余珂一把将她抱住：“心蔓，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成慕晴轻轻拍着她的背：“对不起，余珂姐……是我不好，没有和你们联系。”

　　余珂看着她红润的脸色，笑着摇了摇头：“只要你还活着就好。”

　　她看了看被成慕晴布置得十分温馨的俱乐部大堂，眼眶也有些湿润。

　　“看到你过得好好的，我也为你感到开心。”

　　穆与枫始终安静的站在一旁，沉默的看着两人叙旧。

　　“余珂姐，你先坐，我给你倒杯水。”

　　成慕晴松开她，走到一旁的茶水间倒了两杯水出来。

　　这时，宋萧洗漱好从楼上的休息室走了下来，他手上还拿着一条毛巾擦拭着湿润的头发。

　　因为多年来养尊处优的生活，又没有什么烦心事。

　　所以这个时候的宋萧，活脱脱像是一个年轻的男大学生。

　　看到楼下的两个人，宋萧的脚步停在了楼梯上：“来客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