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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病？她现在是活死人！活死人是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吗？那就是或者就跟死了一样，你放弃前途，就能保证她一定会醒过来吗？！”

　　可是这些话，陈许泽却统统听不进去。

　　“我相信会有奇迹发生，我会一直陪她等。”

　　老程彻底无语了，他有些生气地讽刺道：“陈许泽，你倒是个情种，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你现在一直是这么个小小的营长，你真的能负担她一辈子的医药费吗？！”

　　“是，你是可以守着她，可是你又有多少大团结能陪着她治一辈子！？”

　　这些话让陈许泽的表情一动，他微微垂下头，眼中的痛苦和挣扎一闪而过。

　　老程见状，表情微微柔和了一些：“你去南方的新军区是旅长，到时候无论是待遇还是津贴都是现在完全比不上的。你去那边，假期时还是可以回到京市，她现在又不会跑，你担心什么！？”

　　他说得苦口婆心，连嗓子眼都快冒烟了，陈许泽终于还是被说动了。

　　“好，我愿意过去。”

　　老程重重地松了一口气，拍了拍陈许泽的肩膀：“好，好，许泽，我相信一定可以把新军区带起来，老子就等着你升职回到京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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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许泽终究还是决定前往新军区。

　　调令虽然下来了，但是一时半会并不能马上动身。

　　他从医院出院后，每日忙碌着交接和新军区的事情，比以前忙碌更甚。

　　可是每日，他都会雷打不动抽出时间去医院看望周语芙，每当这个时候，他高达挺拔的身影总是会被拉得很长，透露出无线无边的孤独和忧郁。

　　他每天都会为周语芙擦洗身体。

　　只因为医生一句：“植物人是可以听见外界的动静的，多和她说些话，说不定能让他们今早醒过来。”

　　于是他每天都会自言自语地在她面前倾诉许多，仿佛要将那些过去没能告诉周语芙的话全部宣泄出来。

　　他说：“周语芙，马上要到中秋节了，京市也又要下雪了，你知道吗？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特别想念你，因为那个家里不像家，只有我一个人。”

　　“老程邀请我去他家里过中秋节，但是我却不想去。他家里好热闹，我不喜欢，因为我会想起你，语芙，我好想你……”

　　“小麦的尸体我替你下葬了，选了一块很好的墓地，只是现在不能大办，我不知道那个地方会不会喜欢，但是的确是一块有山又有水的地方。”

　　“还有，林雨兰现在已经被判刑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这辈子都无法再出来了，这能弥补一点点我对你的不好吗？”

　　“语芙，你为什么不肯醒过来，我有时候真想恨你，恨你的心真狠啊，为什么不肯醒过来呢？可是每次想到这些，愧疚就会淹没我，这是你对我的惩罚对不对？语芙，我认罚……”

　　他说，想把过去缺失的都补上来。

　　可说出这话后，他自己却自嘲般的笑了。

　　他想，陈许泽，你还真是个虚伪的人。

　　从前周语芙在的时候，自己不肯跟她过一个年，好好吃一顿饭。

　　如今周语芙不在了，弥补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第21章

　　可是尽管如此，他还是并不愿意放弃唤醒周语芙的希望，因为他始终觉得，林秀总有一天会苏醒的。

　　可他的这份近乎疯魔的坚持，终究还是被家里人知道了。

　　霍母几次三番找来医院，哭着对他大喊：“陈许泽！你到底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你身边这些姑娘哪个不如她！？你守着她，她这辈子都醒不过来的！你非要这么对我们吗？你非要让爸妈伤心难过吗？”

　　但无论是训诫、责骂甚至是体罚，陈许泽始终不肯改变自己。

　　落在他的嘴边，永远只有一句话：“周语芙，会醒过来。”

　　闹了许多日，最后霍母终于还是放弃了。

　　她终究发现，她再也管不住自己的儿子了。

　　他是个痴情种，情丝来的晚，却浓烈疯狂……

　　如此这般，时间匆匆过去了半年有余。

　　新军区的事情终于落地，陈许泽启程去了南方的湖城。

　　他在那边安顿下来，事情极多，暂时无法回到京市，他便拜托了老程照顾京市的周语芙。

　　昏天暗地地忙了许多日，陈许泽终于闲了下来。

　　他立即买了回到京市的火车票，然而就在即将上火车时，他接到了部队里的紧急任务。

　　封闭式的训练持续了三个月，等他重新回到军区，与外界恢复了联系后，他却接到了老程的电报。

　　老程告诉他：周语芙不见了！

　　回到京市的医院，陈许泽看着空荡荡的病房，心中一片茫然与死寂。

　　老程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满脸羞愧：“许泽，我对不起你，就这么一点事也没有帮你办好，我实在是没脸见你了！”

　　但陈许泽却摇了摇头。

　　他脸上不知是笑还是哭，沉默许久，他才哑声道。

　　“这样也好，至少她醒了过来，不必做个没有未来的活死人了。”

　　至少，她还活在这个世界上，还能笑，还能跑跳，他就该知足了。

　　至于她是否愿意原谅她。

　　或许她的不辞而别，就是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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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年后，京市火车站。

　　陈许泽穿着整齐挺拔的军绿色军装，面容冷峻。

　　他提着行李袋，顺着人流缓缓走出火车站。

　　火车站外，一辆军用吉普静静等候着，车上的警卫员朝着人流里望去，一眼便看到了他。

　　“首长！”

　　警卫员匆匆上前接过陈许泽手中的行李，工整地朝他敬了个礼。

　　“霍首长，舟车劳顿辛苦了！您叫我小张就好，组织派我来接你回军区！”

　　陈许泽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的点头，上了车。

　　小张把行李放好，坐上了驾驶位。

　　“首长，那我们先回军区——”

　　“去城西的墓园。”

　　不等小张把话说完，陈许泽淡淡地打断他，不容置喙的吩咐道。

　　小张微愣，但很快点了点头，开起车来。

　　陈许泽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自从改革开放的春风吹拂过神州大地后，京市作为第一批受益的城市，变化不可谓不大。

　　如今，这座巍峨首都早已经飞速发展，完全看不出过去那灰扑扑的模样。

第22章

　　时隔五年，尽管京市是他的生长的地方，但再次回到这里，陈许泽却有些不习惯了。

　　京市，已经在他的记忆里变得熟悉又不熟悉了。

　　五年前，陈许泽想明白了周语芙不辞而别的关窍，便不再在京市逗留，立即回到了湖城。

　　那五年，他在湖城的新军区拼了命般训练，再也没有回到京市。

　　他害怕想起周语芙。

　　但尽管他已经懦弱到选择逃避，却仍旧会每日都会梦到周语芙。

　　他会梦到她的日记，她的抱怨、她的一颦一笑，乃至她最后决绝地从医院天台一跃而下的样子。

　　这些回忆几乎要将陈许泽折磨疯了，他甚至萌生了退伍去寻找周语芙的念头。

　　只可惜，他的家庭允许他为了一个女人兀自神伤，却决定不允许他这样胡闹。

　　于是，为了忘记那些痛苦，他几乎拼了命。

　　仅仅用了短短五年的时间，他便从营长升级到了旅长的位置。

　　人人都称赞他年少有为，自从他升了旅长后，更是有不少人找他保媒拉纤，完全不顾他曾经已婚的身份。

　　但陈许泽通通选择了拒绝。

　　理由只有一个：“我有妻子。”

　　他没有离婚，离婚报告被他强制放弃了，所以，他仍然是周语芙的丈夫！

　　占着这个丈夫的名头，或许就是他这些年唯一的慰藉了……

　　想到这些，陈许泽的表情有一瞬的恍惚。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掩盖住眼中的疲惫，轻轻地、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

　　这一次回到京市，是因为湖城的新军区在他接手后的五年里屡立奇功。

　　组织认可他的成就，决定将他重新调回京市的军区。

　　这一次回到京市，他或许又将面临升迁。

　　这样的升迁速度，又一次成为军区里的神话，可是陈许泽却并不觉得高兴。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没有了周语芙，却充满了有关周语芙回忆的城市……

　　车辆平缓行驶着，最后在城西墓园外停了下来。

　　警卫员小张从驾驶座上下来为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