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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季斯年消失在走廊转角，林子衿才身体发软地坐回长椅上。

椅背冰凉，像要冷进她的骨头里。

她不相信季斯年不会和她抢女儿。

一如当年季斯年不相信她那样。

她要再做其他的打算了。

……

季斯年确实没再来，林子衿和林父林母轮流照顾了小桃子小半个月，医生宣布小桃子可以出院了。

小桃子出院当天，季季妈妈来了。

她没带季季，说是来看小桃子，林子衿也能感觉到她是有话想和自己说。

林子衿让爸妈带小桃子先去车上，自己则是和季季妈妈在医院花园里坐了一会儿。

“小桃子的事情，我代季季道歉。”

季季妈妈脸上满是歉意，就连肢体也带着几分局促。

林子衿选择相信自己的女儿：“小桃子说是她自己摔的，我相信她，所以和季季没关系。”

“其实……”季季妈妈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了，“那天你说小桃子是季斯年的孩子，我很意外。”

“我知道我应该做点什么，但我又实在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林子衿也猜不透她来找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故作轻松告诉她：“小桃子说，幼儿园里的人都说她和季季是双胞胎，季季也很喜欢和她玩，第一天认识小桃子，就送了她一条价值不菲的手链。”

“我生下小桃子的时候，也没有预示未来的功能，我已经躲得远远的了，和季斯年再碰面，包括和季季在一个幼儿园，并非我本意，我也控制不了。”

“不过说这些都没意义了，我之后会离你们的生活更远，你们也不会再见到我和我女儿。”

林子衿起身，准备离开医院。

季季妈妈却叫住她：“林小姐，如果你再一次离开，季斯年会伤心的。”

林子衿知道她说的是自己离开上海的打算。

她没得选，也惊叹于季季妈妈的大方。

“他伤心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需要为他的伤心与否买单。”

她转身，太阳正好落在她脸上，照得她睁不开眼。

季季妈妈在她身后，语气温柔：“季斯年很爱你。”

林子衿忍不住发笑：“你信吗？”

十年前的她或许信，现在的她只觉得他别有用途。

第29章

林子衿回到车上，还没说话，林母好奇：“她找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林子衿搪塞过去。

发动车子后她继续说着：“小桃子身体差不多也恢复了，在物色新学校之前，她不会去上学。”

“你们还有事情要忙，就先回纽约吧。”

林母还牵着小桃子的手，依依不舍：“你这里真不需要我们帮忙了？”

林子衿心里莫名难受，她的爸妈从来没有因为她而感到不舍。

现在却因为她的女儿，第一次流露出这样的神情。

“你要是舍不得，就把小桃子直接带去，你觉得呢？”

林父突然插了话：“真的可以吗？”

林子衿忍不住笑起来：“当然是开玩笑的。”

“小桃子只能在我的身边，我怎么可能让你们单独带她走。”

车厢内安静了几秒，林母突然反应过来：“你这意思是，你和小桃子一起跟我们回纽约？”

“纽约毕竟不是我和小桃子的家，我还在考虑。”

她这样说就是松了口，林父林母都开心不已。

有这样的打算之后，林子衿也是一直在给小桃子做工作。

但小桃子几乎不会在她面前表达自己的负面情绪，从来不说一句不喜欢，不想去。

林子衿还是犹豫不止。

和袁泽帆说明时，袁泽帆也觉得意外。

他原本懒懒窝在沙发里，听见她说，直接坐直了身：“真的假的？那可是纽约，小桃子这个年纪去了，长大可就难回来了。”

林子衿也有这样的担忧，她的爸妈就是因为有了自己稳定的事业，几乎半辈子都待在纽约。

但比起这个，她更担心国内的状态。

林子衿点头，“季斯年已经知道小桃子是他的女儿了，他心里对我有恨，我怕他和我抢小桃子。”

季斯年自己就是个大律师，她怕官司会输。

她不能冒这种险。

“你说当年的事？”袁泽帆不解，“当年的事，他早就知道我们不是那种关系了啊。”

林子衿惊讶：“他知道？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离开帝都之后。我遇到过他一次，就在北京饭店，我都告诉他了，看他当时表情，他也挺后悔来着。”

“后悔？他还会后悔吗？”

林子衿喃喃道，根本不相信季斯年会有后悔的情绪。

他当时应该更庆幸，她已经离开了帝都吧。

这样即便是那样大的误解，在误会解开的那一天，他都不用再面对她。

她离开帝都的时候也没有想到，会再次在上海遇到他。

“我总觉得你们之间还有很多东西没说清楚，这么不清不白地走，除非真的此生不复相见，以后要是再遇上，说不定还是和现在一样。”

“可如果我不带着小桃子离开，在这个他有家庭有女儿的地方，小桃子永远只能是私生子。”

林子衿心口发堵，都是因为她，小桃子才会要背负这样的命运。

“我已经很对不起小桃子了，我不能让她再受更多的委屈。”

袁泽帆也心疼的起身拥抱她，但松开她时又突然想到什么。

“前段时间我回帝都，遇上岑昕知，她看起来是单身啊。”

“季斯年真的结婚了吗？”

“他女儿都有了，你说他没结婚？”

只是结婚对象不是岑昕知而已。

闻言，袁泽帆撇嘴：“你也有女儿，你结婚了吗？”

第30章

林子衿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只是结婚对象不是岑昕知而已，或者他们已经离婚了。”

虽然当时她离开帝都的时候，也不知道季斯年和岑昕知是不是已经结婚了。

但现在的事实就是，季斯年有新的妻子，也有一个很可爱的女儿。

“真是他女儿？”

“他女儿和小桃子长得和双胞胎似的，你说你是不是他的女儿？”

想起季季的样子，林子衿就没法欺骗自己。

如果不是有血缘关系，两个小孩怎么会这么相像。

“行吧，那他动作还挺快，结婚离婚又再婚，还有个和小桃子一样大的女儿。”

“你真是够了。”

林子衿阻止他继续联想季斯年的一切，认真道：“说真的，我要是真去了纽约，估计以后就不会回来了，这工作室，有你……”

“我也没有很放心。”林子衿话锋一转，又不正经起来。

“你现在连这种玩笑都开，看来真是改变不少。我也不用担心你去纽约照顾不好自己，照顾不好小桃子了。”

袁泽帆影射她以前的性格，林子衿也反驳不了。

她从小就没有什么朋友，独来独往惯了。

她觉得是自己喜欢冷清，但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因为性格差，是别人不喜欢跟她玩。

“只要小桃子不像小时候的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生下小桃子之后，她已经尽量剔除自己性格里不好的部分，袁泽帆也觉得她能把小桃子养成现在的性格真的很不错。

但是林子衿自己也清楚，小桃子还是有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