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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是国师府的人,我自会去向师父请罪,说明这一切。”
叶殊彻底慌了,她膝行到江涯面前拉住他的衣摆,试图用眼泪再度让江涯心软。
“师兄,求求你,不要赶我走。你想怎么样罚我都可以,只要你能让我留在你身边。”
江涯低下头,漠然看着叶殊那满是泪痕的脸庞,拂开了叶殊的手。
“叶殊,机会我给过你,你有无数次的机会向我坦白或是收手,但从你选择欺骗我至此的那一刻起,就不可能再有机会了。”
“我不想再看到你,你好自为之。”江涯的声音冷漠如冰,不带一丝温度。
他转身离去,走进无尽的雨幕,心中却是波涛汹涌。
“江涯,你会后悔的!”叶殊绝望地喊道,然而江涯的脚步却再不会为她停留。
叶殊颓然瘫坐在地,望着江涯渐渐远去的背影,不时低低笑几声,似是陷入了疯魔。
“师兄,这是你逼我的。”
她怨毒的语气隐没入呼啸地风雨声中,不为人知。
第20章
江涯的身影在暴雨中显得愈发单薄,他踉跄着步伐,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与额头的冷汗交织在一起,打湿了他那一袭青色道袍。
夜,愈发深了,江涯的眼前逐渐模糊,冰冷的雨水彻骨寒冷,最终支撑不住倒在了房门前。
意识混沌间,诸多记忆涌上心头,全是关于楚明遥的。
然而记忆的终点,却在楚明遥陌生的目光中戛然而止。
“你走吧,不要再来了。”
“明遥!”
江涯猛然惊醒,含泪的目光朦胧的望向房内唯一的身影,却是他的道童无念。
“师父,你终于醒了!你晕倒在房前,可吓死我了!”
无念说着,替他擦了擦额上的冷汗,递来一碗温热的汤药。
江涯敛去眸中的失落,道了声谢。
然而刚刚抿下一口,便皱起了眉,一股寒意从喉咙蔓延至全身。
“啪”——
瓷碗从江涯颤抖不稳的手中滑落应声而碎。
江涯扶着床沿不可遏制地剧烈咳嗽起来,无念被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要哭出声来。
“这药,是谁给你的?”
“是,是叶师叔给您抓来的,她留下这药便走了,怎么了师父,这药……这药有问题?!”
无念不明所以,但看江涯的反应不禁胆寒起来。
望着地上被药液氲湿的痕迹,江涯苦笑出声:“罢了。”
“怎么办?我……我去给您请医师来!”
无念自责无措地就要往门外跑,被江涯一把拦了下来。
“别跑了,不会死的,只是难受些罢了。”
江涯心里清楚,叶殊既给他下毒,必是无解的。只是这句话被他隐了下来,没说给无念,怕他自责更甚。
“别哭丧着脸,过段时日我们还要回一趟蜀山,你先去收拾收拾准备吧。”
无念点点头,十分不放心的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等无念走后,江涯才脱力般躺回榻上,自骨髓传来的寒意让他不禁蜷缩起了身子,四肢百骸都疼得恍惚。
他清晰地明白,叶殊给他下了毒,虽不至于一下要了他的命,却能伤之根本,让他终生都受此折磨。
掌心紧攥成拳,痛意密密麻麻地传来,而冰冷昏暗的房间时刻提醒着他,那个在他病中会为他嘘寒问暖,忙前忙后的人不在这里。
“明遥……我后悔了……”
寂静的房间中,无人应答。
刻骨的相思涌上心头,一时竟让他分不清到底是哪个更让他痛苦。
那日江涯离开后便再没来过,楚明遥虽然忘记了和江涯的过往,却在每次见到他时,心底都会不自觉生出一股异样的情绪。
这种不受控地感受让她心烦意乱。
但好在,她的身边还有云止。
“明遥,这是京城新盛的凌云白茶,我给你带了些。”
“近日京中头病的人越来越多了,明遥,你要千万注意些。”
除了给楚明遥带东西,云止不时也会提起行医时的见闻。
彼此都默契地对那三年的时光闭口不谈,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直到这天,云止耳尖泛红地走到她面前,认真且万分郑重道。
“明遥,我想……娶你为妻。”
第21章
楚明遥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她看着眼前低垂着眉目,紧张不已的云止,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这句话我一直藏在心底,不敢对你说出口,从前我想着,只要能守在你身边,哪怕这段感情终生不言也是可以的。”
“但后来我发现我错了,也是正是因为我那一时的懦弱,才让你……让你后来所托非人。”
云止垂在广袖中的手紧握成拳。
“这些天,我想了很久,兴许这对你我来说,都是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楚明遥不禁纳然,一直以来,云止似乎一直都坚定地跟随在她的身后,却从没有一句怨言。
她从前追随着江涯的身影,却始终忽略了这个一直在自己身边默默无声的人。
云止温柔的眼尾微微泛红,第一次逾矩,握住了楚明遥的手。
“明遥,不知你可否愿意……愿意与我共度此生,我云止此生,必不负你。”
云止掌心间暖热的温度驱散了楚明遥手心的冰凉,这些山盟海誓,楚明遥已经不会放在心上。
但是望着云止那双希冀而郑重的眼眸,楚明遥愣了愣,在这样不加掩饰的爱慕之中,轻轻地点下头。
“好,我答应你。”
这一年,京城的初雪似乎下的过分早了些。
簌簌雪花飞落,渐渐落满了山道,而清虚观就坐落在蜀山之巅。
江涯循着记忆沿着山道曲径走着,却被两个小道童拦住了去路。
“请问可是江涯小师叔?”其中一个小道童恭敬问道。
“是。”江涯回应道,他的脸色苍白如雪,眼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师祖知道你今日会上山,特吩咐我二人在此相迎,若是为他人所求,还请小师叔从此处开始,三步一跪,九步一叩首,清一清被繁乱世俗所扰的心。”
小道童说着,指了指身前的一块石阶。
“这怎么可以!我师父他身上还有……”
无念诧异担忧不已,却被江涯拦了下来:“你先随他们上山吧,我随后便到。”
看着江涯身上披的薄薄雪氅,无念内心挣扎半晌,最终被拦路的小道童推着上了山。
山道上覆盖着薄薄的新雪,江涯垂眸望着一眼不见首的石阶,撩起道袍下摆,跪到了回到灵山的第一阶上。
这是第二次,第一次所求一步一叩跪上山顶,是为娶楚明遥。
他本是不恋俗尘的方外之人,却为楚明遥投身红尘纷扰甘之如饴。
风雪料峭,江涯感到体内的寒毒似乎也要作乱,彻骨的寒意漫上四肢百骸,每一步都开始变得异常艰难起来。
飘飞的雪花肆意落到他的墨发,道袍之上,更添冷意,但江涯已经被这绵密的冷痛刺到了麻木。
直到双手和膝盖磕出青紫,浑身僵不能动,寒到发颤之时,才终于迈上最后一级石阶,看到那座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