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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沈决的心都紧紧提起,甚至屏住呼吸,生怕打扰了他们。
无尘更是眼眶通红,牙齿微颤,极力克制。
沈决将他紧紧抓住,只怕他忍不住冲上去。
就在凤嫣芷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直达灵台。
“嫣芷,凤清的仇还没有报,灵花谷里的大家还在等你回去。”
“凤嫣芷,你听见了吗?我不允你死!”
凤清?灵花谷?
凤嫣芷紧闭的眼眸骤然一睁。
“啊——”
在她身身后,嫣芷灵花本体盛开,花上一只凤凰虚影展翅啼鸣。
凤凰和嫣芷灵花倏地爆出一阵黑色光芒,无数符文裂开消散,她的黑色涅火变红。
众人耳边传来沈清尘如天籁般的声音。
“大道无量!禁咒已解!”
无尘松了一口气,冲上去将满身是汗,脸色苍白的凤嫣芷抱在怀里,声音喜悦中带着颤抖。
“嫣芷,你撑过来了,我就知道,我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饶是沈清尘,额头亦是出了一层薄汗。
沈决看一眼凤嫣芷,确定她没死,又跑到沈清尘旁边眼神担忧:“师尊,您没事吧?”
沈清尘微笑摇头:“师尊无碍,你们将凤嫣芷带回去好好休息吧!”
沈决心总算落下:“那师尊您呢?我扶您回去休息吧。”
这一日一夜,他们光是在旁看着都觉得心惊胆战,遑论亲自解咒,时刻不得松懈的沈清尘。
沈清尘却是拒绝道:“吾心有参悟,你们离开此地,勿要打扰。”
第38章
见他如此说,沈决亦是不敢再多话。
天山之巅是沈清尘修炼之地,若无沈清尘允许,天心派弟子都不会随意踏入。
无尘将已经昏迷的凤嫣芷抱起,向沈清尘深深一礼,转身离开。
无需多言,沈清尘本就于他亦师亦友。
现在受此大恩,沈清尘便是要他的命他也不会多话。
毕竟,他的小嫣芷是如此善良,如此热爱着这世间。
断情绝爱,这对她太过残忍。
一想到凤嫣芷不知独自承受了多少痛苦,无尘便心神俱碎。
这次,他一定要将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永镇无间地狱。
在几人离开后,无人可见,沈清尘白发的尾端开始变得近乎透明。
沈清尘修长指尖掠过,总是淡然无波的脸上出现一抹怅然。
他轻声自语:“期限,果然快到了吗?”
三日后,沈清尘的院落。
无尘和凤嫣芷看着不远处负手而立的身影,行了个礼:“真人。”
沈清尘转身,上下打量凤嫣芷后微笑道:“恢复得不错。”
凤嫣芷真心实意,满是崇拜:“多亏您了!”
沈清尘微微摆手:“这次叫你们过来,是有些事想跟你们说。”
凤嫣芷和无尘对视一眼,什么事居然还将沈决特意支开只单独叫上了他们两个。
看见他们疑惑,沈清尘微笑道:“那日,吾救你们时,为何不将魔尊留下,你们可知为何?”
无尘和凤嫣芷先是一愣,又对视了一眼。
想了想,凤嫣芷看着那张仙气四溢的脸小心翼翼试探道:“因为要护着我们三个拖油瓶?一心不能二用?”
此生第一次被人称作拖油瓶的无尘君眼皮一跳。
沈清尘被凤嫣芷逗笑:“当然不是。”
无尘感觉到了不对,直接问道:“真人您有何难言之隐?”
沈清尘仍是笑着,眼中却出现一丝怅惘:“吾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两人都是聪明人,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异样。
不想,不能。
一字之差,含义是却是天差地别。
沈清尘是百年前便名震大陆的修士,就凭他一露面便惊得魔尊不战而走便可窥见一斑。
无尘微微蹙眉,那日沈清尘任由魔尊逃走他便觉得心头疑惑。
窥见无尘神色,沈清尘道:“想必无尘你对于我的做法早有疑问。”
无尘沉默半晌,回答:“是,就算不能杀了魔尊,以真人您的性格也应将他抓住囚禁于深渊禁地,而不是任他逃遁,无尘想不明白。”
对于沈清尘的能力,无尘甚至比沈决认识得更清晰。
就算他们三人在场,他也能拿下魔尊。
沈清尘沉默片刻,终于轻声道:“吾二十年前便已经飞升上界,现在不过是一道分身留于人间,此分身灵力不过是本体十之一二,此事,就连沈决亦不知晓。”
无尘心神一震,若是如此,一切便能说得通了。
沈清尘无奈一笑:“所以那日我才未拼尽全力将魔尊留下,若是一着不慎,我分身消散,现在的你们便再无对付他的办法。”
第39章
一旁的凤嫣芷安静听了许久,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何真人您要留一道分身在人间如此之久?而且一动有人飞升,那动静便震天动地,怎么会没有一点消息传出。”
沈清尘道:“我飞升之前算了一卦,二十年后,玄州大陆将有一场浩劫,但你们知晓,一旦境界到达,若是强行滞留人间,便会引来天雷不断,故此,我只能留下一道分身,独自前往无人的极北之地渡劫。”
无尘点头喃喃:“难怪!”
不过十之一二的灵力便能发出那样惊天动的一剑伤到魔尊,使他狼狈退走,足可见沈清尘巅峰时期的实力究竟有多强大。
沈清尘叹息一声:“那时沈决亦是刚入我门下,我留下分身,一则为了护他成长,二则,看此大劫应在何处,现在看来,是应在魔尊和洛玉颜身上。”
“但我离开的时间快到了!”
院落门外,一道身影却是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沈决本打算下山去买沈清尘最喜欢的千里醉,却遇见刚除魔回来不久的师兄弟,寒暄片刻耽误了一会儿,便看见无尘和凤嫣芷并肩去往沈清尘的院落。
百无聊赖的他打算将这两人一起拉着陪他去,却不妨听到了这样一段隐秘。
沈清尘看向门外叹息一声:“既然听到了,便进来吧!”
话落,院落的门倏然打开。
沈决眼眶通红地冲进来跪在沈清尘面前,如一个孩子般。
“师尊,你要离开去哪里?带上我一起走!”
“我就知晓,你若是听见了一定会如此,本打算最后再单独告诉你。”
沈清尘眼眸中是无尽慈爱,明明是如此年轻的一张脸,出现这样的神情却丝毫不显违和。
“为了应对渡劫,我留下的灵力只够支撑二十年,时间一到,我这道分身也会消散,但你们无需惊惶,你们三人便是此劫的生机,这玄州大陆万千生灵,便只能靠你们了。”
凤嫣芷见状,眼露哀伤,讷讷道:“真人,是不是为了解我的禁咒,才让你加快了离开的时间。”
“与你无关,只是时间到了。”沈清尘看着这几个孩子有些无措的神色,不禁一笑,“我只是分身消散,又不是身死道消,你们何至于此?”
“灵力消散后,我留下的一缕分神回回归本体,到时候在人间经历的一切我的本体都知道。”
他眼眸透出看尽世事的沧桑感,对沈决谆谆教诲:“此劫过后,你若是想早点见到我,便好好修炼争取早日飞升。”
若说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这个他亲手教养长大的孩子。
沈决忙不迭点头:“师尊,我一定会努力修炼,再不偷懒。”
他本就资质超绝,纵使偶尔懒散,却早已是天心派年轻一辈第一人。
凤嫣芷心有戚戚,忍不住泼冷水:“真人您也看见了,我们三个上次一起上被魔尊压着打,你确定我们真的能度过此劫?”
此话一出,沈决沉默,无尘沉思。
沈清尘目光扫过三人,微笑:“无妨,还有一月,足够了。”
凤嫣芷:“哎?什么还有一月。”
“我在人间的时日,训练你们足够了。”
第40章
凤嫣芷:“……您确定!”
沈清尘看向她:“一妖双灵,妖魔界顶级体质。”
凤嫣芷瞪大眼,所以呢?
沈清尘又看向沈决:“天生道种,道门顶级资质。”
沈决心一颤,仗着有师尊在,他偷懒太多了呀!
最后,沈清尘目光移到无尘身上:“佛道双修之体,天生灵子。”
顿了顿,沈清尘下了评价:“天道的亲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