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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当真是可笑。
他拎起昏睡的温纯,丢到三哥温烨的面前冷冷道。
“第三场直播,到你了。”
温烨单手转动着手中的佛珠,看向她的神情,更增了几分阴狠。
“像她这样的人,只有去佛祖前忏悔,才能洗清她的罪孽,就让她以跪拜礼,从静海寺山脚一路跪到山顶,给月月赎罪吧……”
车子一路开到城外的郊区,保镖架着她,像是架着一滩垃圾,随后无情的将她扔到地上。
身后的摄影机对准了她,闪光灯更是疯狂闪烁,不肯放过她任何一个小动作。
她无力的从地上爬起来,麻木的跪在台阶上,一步步跪上那万千台阶。
“我是个杀人犯,我有罪,是我害死了温月,我罪该万死……”
她无比艰难的一步一跪,鲜血浸透了一大片长阶。
可弹幕里的人却还嫌不够,纷纷义愤填膺。
“不是吧,就这?”
“她这一点也不诚心啊,看那一脸有气无力的样子,指不定心里在怎么诅咒温月呢。”
“就是,真正虔诚的忏悔,都是要行三拜九叩的大礼,她这就是一个磕头而已。”
温烨扫了一眼弹幕,淡淡勾唇,走到温纯身边,穿着定制皮鞋的脚,狠狠踩在她的背上。
“听到了吗?大家说,三拜九叩的大礼,才诚心。”
他的脚踩在她的伤口上,反复的碾压蹂躏,温纯疼得喊都喊不出来。
她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不能浪费在这种没有意义的求饶上。
因为她知道,不管她怎样示弱哀求,都不可能让他心软。
小时候,温月诬陷她偷了温烨送的钢笔,温烨便如同现在一般,狠狠将她踩在脚下,用钢笔扎穿了她的手掌。
她还那么小,哭着叫他哥哥。
可他护住温月,冷漠的说他只有一个妹妹,那便是温月。
从那以后,温纯再也没有叫过他哥哥了。
温纯匍匐在地上,机械般的将头磕在台阶上。
这样的动作,她周而复始的从山底,一路爬到山顶。
等终于来到山顶时,温烨却不许她进寺庙,只许她跪在香炉旁,用手当香炉,插着燃烧迅速不停往下滴着热油的香烛。
他说,她这样恶毒的人,不配进寺庙这种圣洁的地方。
滚烫的蜡油滴在手背,不多时便烫起了一个又一个的小水泡。
烟熏缭绕,温纯眼前一片雾蒙蒙。
她虔诚的面前佛祖,一下又一下的磕着头,直至鲜血淋漓。
满屏的弹幕中,终于出现了满意的声音。
“看起来她还挺虔诚的,看样子是真知道自己错了。”
“赎罪便该有赎罪的样子,知道自己错了有什么用,温月也回不来了……”
温纯痴痴的笑了,她看着寺庙里的佛像,瞒着所有人在心里默默祈祷,只字不提温月。
“求佛祖,保佑我能熬完这七场赎罪直播,和我的那个孩子团聚,永远离开这个地方……”
第五章
是的,她有一个孩子。
被裴牧时和六个哥哥携手丢进监狱后,她这才发现自己怀孕了。
孩子是裴牧时的,可那时他已经对自己恨之入骨。
若是被他知道孩子的事,孩子绝不可能活着来到这个世上。
她只能瞒住所有人,在面对他人的殴打时,紧紧护住自己的肚子。
最后,是狱警帮助她下生下女儿,并把她送到了福利院。
狱警说,孩子已经四岁了,会跑会跳,会笑着问妈妈什么时候来接她。
这五年,支撑着她活下来的唯一目标,就是她的孩子。
现在,她什么都不在意了,裴牧时的报复,哥哥们的怨恨。
她只求结束这非人的折磨以后,带着孩子永远的离开江城,离开他们,再也不要出现。
下山的时候,温纯还得三拜九叩的爬下山。
上山容易下山难,跪拜的时候,她一个站不稳,整个人便如同倒栽葱一般,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她一连滚了十多米远,才停下来。
台阶上都是鲜血,她像是个破布袋一般,躺在地上。
眼前雾蒙蒙的,裴牧时和温烨那冷漠至极的脸交织在一起,不断的在她眼前闪过。
她惊恐的从地上爬起来,再一次用力的跪了下去。
“我有罪,我害死了温月,请饶恕我的罪过!”
“我有罪!我罪该万死!”
“我有错!我罪该万死!”
……
她不停的吼叫,不知是说给他们听,还是强迫自己相信,自己的确是有罪的。
步伐已经踉踉跄跄,她却还是一次一次跪了下去,又一次一次的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弹幕沉寂了一会儿,有人出声。
“温纯也太惨了……”
“这样下去,不会死人吧?”
“说真的,她这样还能坚持,也真是个奇迹。”
“他们做得会不会太过分了啊,我觉得温纯也挺可怜的,毕竟她才是温家的千金小姐,被几个亲生哥哥和未婚夫这么惩罚,好惨啊……”
很快便有愤怒的正义人士站出来指责。
“同情温纯的人,最好如果自己的亲人被害死,也能原谅杀人凶手。”
“如果温纯自己心思不恶毒,不害死温月,她今天会沦落到如今的地步吗?不还是自作自受!”
“就是,温纯只是受些皮肉上的痛苦,可是温月呢?她失去的是自己鲜活美好的生命!”
“我奉劝各位看客不要当圣母,否则迟早会遭报应!”
那些为温纯说话的声音,转眼便淹没在一片谩骂里。
温纯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来的,再醒来时人已经被扔到了那个小仓库。
大概是她昏了过去,最后温烨和裴牧时怕她真的死掉,便将她带了回来。
很好,她又熬过去了一关。
温纯傻傻的笑了,她只要再熬过最后四天,便能看到自己的孩子了。
窗外繁星满天,她注视着那繁星,就好似看到了女儿的笑脸。
再坚持四天,最后四天……
安静的夜里,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叫声。
像是有东西被困在袋子里,疯狂挤压发出的躁动。
忽然间,小仓库的门被打开一条缝,随后便有人扔了一包东西进来。
随着袋子敞开,里面的东西一涌而出。
无数只发着绿光的眼睛盯着她,借着斑驳的星光,温纯终于看清楚那些东西是什么。
是老鼠!
第六章
温纯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下意识的发出阵阵尖叫。
她最怕的,便是老鼠!
更何况还是在这全封闭,没有任何地方可以躲在的房间里,和老鼠共处一室,简直是要她的命!
门外传来四哥温惑的冷笑。
“你也知道害怕?你可知道月月摔下山时,是多么的无助!她那么怕疼,你却让她死得那么惨!”
“温纯,你不是最怕老鼠吗?那第四场直播,我就放一千只老鼠陪你过夜,这都是你应得的,都是你的报应。”
“欠月月的,你要一点一点全部还给她!”
温纯几乎快要崩溃,耳边老鼠“吱吱”的叫声,像是催命符咒,让她恐慌到了极致。
她冲到门边,使出全身的力气撞门。
可任凭她怎么敲打,都没有半分回应。
温惑早就走了,只留下一屋子乱窜的老鼠。
她站在角落里,惊恐的瞪着那些饥渴的老鼠,胡乱的挥舞着手。
“不要过来!”
狭小的空间,静谧的夜,老鼠吱吱的叫声分外清楚。
闻到她身上的血腥味,无数只老鼠疯了一般朝她扑了过去。
全身都爬上了密密麻麻的老鼠,她吓得失声大叫,脱下身上破旧的外套,疯狂的朝地上狂甩。
“啊!不要过来!不要!”
“救命!救救我!”
什么都听不到了,什么也看不到,她疯狂的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