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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
清极洞。
陆倪也回到洞中,没有看到姑姑,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还知道回来!”姑姑的声音冷不丁响起。
陆倪也吓了一跳,转身看见姑姑就在身后。
她忙上前拉住姑姑的手撒娇:“姑姑我错了,下次不会了!”
可姑姑却忽然反手抓住了她的手,严肃道:“怎么回事?你的灵珠呢?”
赵蒹依誮葭忙将手缩了回来,只是心虚地低下头不敢看姑姑:“我……给桑峪宸了。”
耳朵忽然被人捏得死死的,姑姑一脸着急:“你疯了!没有灵珠你怎么修炼?”
陆倪也疼得脸都皱成一团:“他天生有心疾,活不了多久,我只是帮他续命,反正他并非修行之人,等他命数尽了,我再拿回来就是……”
最后,她解释的声音越来越小,可眼神却格外坚定。
虽然桑峪宸对她不好,但是这世上,她只有他一个挚爱之人。
到底,她心里还是舍不得,放不下。
“你生下来便有自己的使命,如何能耽于情爱!”
姑姑见她一言不发,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口气。
没了灵珠,最终陆倪也无法和姑姑离开,只能留在巫山。
她本以为桑峪宸会追到巫山来取自己的命,没想到三个月过去,他也没有来。
陆倪也坐在洞中终日痴痴望着山脚。
这天,她忽然感觉一阵恶心涌向喉咙,忍不住干吐起来。
清极洞。
姑姑给陆倪也把过脉,神色沉重。
“怎么了?”陆倪也看着她难看的脸色,不由担心。
“你怀孕了。”
一句话,让陆倪也心中抑郁缓解不少。
她低头看着腹中,伸手抚摸着。
或许是上天垂怜,她失去了桑峪宸,却又还给了她一个孩子。
姑姑看着她,眼中难掩难过:“蒹葭,你若生下这孩子,会死。”
第五章 蚀骨蚀魂之痛
陆倪也愣了一下,不明白:“为何?”
姑姑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张了张口,许久才说:“你与别的妖不同,若生下孩子,就会变成一个凡人,同他们一样生老病死。”
况且……如今她的内丹也给了桑峪宸,寿命只会更短。
陆倪也闻言,心里却止不住冒出一个想法。
如果……她变成凡人,桑峪宸是否就会信她,她是否能跟他一起白头偕老……
“姑姑,你让我再想想吧。”她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已经有了决定。
姑姑听她这么说,怎么会不明白她心中所想。
姑姑沉沉叹息一声,无奈离开。
等姑姑走后,陆倪也便立刻偷偷下了山。
她要去找桑峪宸,告诉他,自己有了两人的孩子!
刚至山下,她却听见两个猎户闲聊。
“这世道乱了呀,听说珈蓝寺的佛子都在抵御妖界时受了重伤,快要死了,我们这些凡人遇到妖怪可怎么办……”。
珈蓝寺的佛子……不就是桑峪宸吗?
陆倪也听到这话,只觉脑子嗡了一下,一片空白。
她来不及思考,忙飞身前往珈蓝寺。
等到了后,却见寺里竟真没了桑峪宸踪迹。
陆倪也揪住一个小沙弥,急红了眼:“说,桑峪宸在哪里!”
小沙弥吓得声音都在发颤:“住……住持为了救寺中僧侣,被妖界的人抓走了……”
一道烟消,陆倪也消失原地,直奔妖界而去。
妖界接壤黄泉,暮气甚重,凡人在那里只怕撑不了多久。
桑峪宸,你要坚持住,等我来救你……
来到妖界,陆倪也抓着一只小妖,稍一打听便问出了桑峪宸的下落。
他被妖王关在寒冰地狱。
寒冰地狱接通忘川,连妖怪都不能靠近太久。
陆倪也赶到时,远远就见桑峪宸已经昏倒在了地牢中,地牢四周都盈满了忘川之水。
忘川水蚀魂蚀骨,置身其中便真如处寒冰地狱。
陆倪也咬牙,下身化作蛇尾,往地牢游过去。
这水冷得骇人,一入水,她的眉间立刻覆上了一层寒霜。
接着便是蚀骨的疼。
从身体到神魂,似有百蚁啃噬,钻心刺骨。
陆倪也用妖力护住要害,便顾不到鳞片,只能眼见着一点点被溶解
疼,太疼了。
从前她一点点不舒服都会窝在姑姑怀里让姑姑哄,后来遇到桑峪宸,她就更娇气了,老是装难受,就想看桑峪宸紧张她的样子。
可此刻她便是浑身都疼得颤抖,却连一点声响都没发出来。
陆倪也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被发现,要不就救不了桑峪宸了。
等她带着桑峪宸往回游时,更是把全部妖力都用来护住他。
回到岸上时,陆倪也的下半身已经疼得几近麻木,身子也快要凝结成冰。
而尾巴鳞片更是所剩无几,满身被忘川水侵蚀过的皮肉,不是发黑的伤口,就是猩红一片的血。
但看着终被她救出的桑峪宸,陆倪也觉得蚀魂蚀骨之痛,都值得。
陆倪也满身狼狈地回到清极洞,姑姑却不知去了哪里。
她只得顶着一身伤照顾桑峪宸,好在桑峪宸有她的内丹护体,不然他真要死在妖界了。
“和尚啊和尚,这救命之恩,你以后就算不报,可也不许杀我了。”陆倪也轻拂过桑峪宸的眼睫,喃喃道。
一想到他曾说要杀她,她心里就一阵钝痛。
陆倪也又附在他耳边轻声道:“我怀了你的孩子,等我变成凡人,你会娶我吧?”
眼前之人仍是静静躺着,没有一丝回应。
陆倪也看着他干得有些起皮的唇,起身倒了一杯水。
她自己喝了一口,嘴对着他的唇轻轻覆了上去,抬眼却正撞上一双漆黑眼眸。
陆倪也对着他的嘴,立时怔住了。
第六章 杯酒解愁
空气凝滞。
桑峪宸的黑眸一瞬变得血红,如入魔一般。
陆倪也刚要细看,那双眸子又是一片清明,纯澈如水。
忽然她被身下之人猛地推开,一时没有防备,被推倒在地。
“嘶——”蹭到身上的伤口,陆倪也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耳边传来桑峪宸冰冷的声音:“常慧师叔说得果然没错,你果真是个恶妖,不仅破坏镇妖塔,竟还和妖界串通一气!”
他厌恶的眼神狠狠将陆倪也钉在原地,陆倪也喉咙像是被人掐住,想解释的话又生生被堵了回去。
“你费尽心思接近我,原不过是想从我口中知道镇寺之宝舍利子的下落!”桑峪宸咬着牙,不知是痛恨陆倪也,还是痛恨自己。
陆倪也的心像是被人拿了一把钝刀子在剐,一刀一刀,鲜血淋漓。
她抓住桑峪宸的袈裟,望着他道:“我根本不知道什么舍利,我要真想做坏事,我大可以直接做,为何要刻意接近你,你一介凡人,能反抗我吗?”
桑峪宸却是闭上眼睛,不想再听她的狡辩之词。
陆倪也无力地松了手,心被人拉着直往下拽,又冷又冰。
豁出命将他救回,却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陆倪也苦笑一声:“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
桑峪宸依旧闭着眼,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一次次的解释,他也从来不曾信过,这次,陆倪也真觉累了。
罢了,世间诸事,她勉强不来。
她便是有通天之能,却又能拿他顽石之心如何?
陆倪也恹恹转身,离开前挥手布下一层结界。
哪怕他对她如此,她仍怕他会再遇险境,毕竟巫山也不是太平之地。
而桑峪宸看着眼前的结界,五指收紧,攥得指节泛白。
解释再多,最后还不是要囚他于此,这妖孽果真是费尽心机!
另一边,陆倪也来到人间。
人间热闹无比,可越是喧闹,陆倪也心里越感孤寂。
走在人群里,她分明与这芸芸众生无异,可在桑峪宸心中,就是无她容身之地。
“卖酒咯,百年女儿红!”小二卖力吆喝,“杯酒解愁,一壶忘忧!”
陆倪也停住脚步,一股清冽酒香传来。
世上又怎会真有酒,平她千里愁,解她万丈忧?
陆倪也向小二抛出一锭金子:“装酒!”
回到清极洞,不出所料,桑峪宸正打坐。
身处石窟,也如端坐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