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热荐免费小说林南乔费浔全文完整版-(林南乔费浔)小说全文无删减版
,嘱咐芳儿两句,哪知芳儿哽咽两声,泪珠滚滚而下。
苗儿细问,才知道芳儿一直圆房,乔费浔从不在她这儿过夜,芳儿满心委屈:“起先我来时,他不常在家,又住在勾栏院里拖到现在他就是故意报复我”
芳儿刚来时,有时乔费浔醉醺醺回来,见她在他面前伺候茶水,直勾勾盯了她半晌,看得她头皮发麻,听见他半醉半醒点评自己,声音冷淡:“乡下丫头,又蠢又笨。”
她脸瞬间涨得通红,等她见到风姿翩然的金陵仕女,也见到秦淮河上的依红偎翠,看着自己身上脂粉,真认真学起婀娜妩媚的仪态,他也是正眼看了两日,偶尔招手上前,在她面前仔细端详,勾起唇角笑:“美则美矣,到底不如外头的娼/妓勾人,提不起兴头。”
她犹如掉进冰窟,她是他正儿八经的表妹,他却把她和外头那些娼/妓相提并论。
还未等芳儿回过神来,后院开始接二连三进人,貌美侍女,乐伎舞女,有些是别人送他的,有些是他买来送人的,乔费浔将女人通通塞进了后院,这些人里只有芳儿有名分,又占了个表妹的好处,一声蓝夫人,管起了后院这群莺莺燕燕。
漂亮女人扎堆的地方,又哪里是好管的。
苗儿听完,也怔了半晌:“你想如何?”
“我也不知道。”芳儿抹泪,“姐姐姐夫能不能帮帮我都是一家人”
苗儿自然要帮,硬着脸皮在乔费浔面前,不必苗儿开口,乔费浔一点就透,毕竟是自己的表妹,疼肯定是要疼的,锦衣玉食仔细养着,请曲艺师傅教她琴棋书画,也叫嬷嬷来教她伺候人——她羞得面红耳赤,但总记得他说的那句话,等她什么时候能勾起男人兴致。
乔费浔有时上门赴宴,跟着友人出去游山玩水,不方便带着天香阁里的花娘,就从家里这群女人中挑人,一来二去,总要芳儿作陪。
他年岁渐长,模样已完全脱离了青涩,举手投足之间渐是成年男子的韵味,喝酒喝到醉时,喜欢懒洋洋搂着女人柔软的腰肢,半阖着丹凤眼,偏首嗅着怀中人身上的香,模样俊雅又风流,总是能令人芳心颤抖。
杨夫人在钱塘日久,常游逛各处景致,有时携着丈夫,有时陪同那些官夫人,西湖胜景,曲池的那个珍珠铺子,杨夫人若是有空也看看,偶尔也带着同行的夫人们去帮衬些营生。
曲池极少在珍珠铺子里待,要问伙计,必然在几步之外的香料铺里。
杨夫人来了两三次,这日索性就领着一群无所事事的官夫人,沿路逛到香铺,杨夫人不懂香,也不爱香,此前不往香铺里去。
官夫人们踏进这间精雅整洁、暗香浮动的铺面里,都是极有好感,体面人家用香,多是去有名的香铺里,平日极少走进这样的小店子,料想都是些俗香俗粉,看不上眼。
但其实也不差,架子上摆放的那些绢袋扇子一类,绣活甚佳,香气也清甜,不是市井摊贩的俗货,还有头油香膏胭脂这样的零碎小物,都是装在琉璃瓶里,晶莹澄透,瞧着都好看,只要是女子就能喜欢。也有一架子熏香,也不是常见的小圆饼小香丸一类,用模子制成蝶、雀、花一类的形状,甚至有十二生肖的兽型,很是精致。
守店的是一对淳朴的姐妹花,看见店里一时夫人婢女涌进来不少,将小小的一间店塞得满满当当,话也来不及说,一时手忙脚乱起来。
香炉里投入一块小小的香片,众夫人评赏:“这香气有些焦了,还是个制香新手哩。”
“前头香甜,后头清淡,有些和缓余韵,不夺不抢。”
“是龙涎香和蔷薇水共煎,这不是胡闹么,不过倒还有趣”
小玉和小云应答不上来官夫人们的问话,额头冒着汗:“这些都是我家姐姐亲制的香,姐姐在后院,请她出来跟夫人们说话。”
林南见铺子里站着一群衣着华丽的贵夫人,对着架子上的香品指指点点,脸上神情大都是满意的,顿时有时来运转之感,对着自己的香品如数家珍讲说起来。
曲池在人群里看了一圈,见杨夫人站在门首,手里摇着一把折扇,扬着眉含笑看曲池。
他是和林南一道从屋里出来的,进门的时候,还帮着林南拂了拂袖子上的衣褶。
几位官夫人几乎把架子上摆的那些香品搬空,林南虽然面上强装矜持,收银子的时候,仍是禁不住绽放出一个极灿烂的笑容,殷勤有加送诸位夫人出门。
杨夫人照拂生意,也挑了两样,见林南脸颊两侧的酒窝,晃了晃神,多看看一眼,不禁有些恍惚。
曲池和林南将杨夫人送到马车旁,临上车前,杨夫人禁不住回头,问林南:“还未请教过这位小娘子,不知尊名?贵乡何处?”
林南回道:“敝姓宋,名九娘,淮安人。”
杨夫人一怔:“哪个九?”
“行九的九。”
杨夫人上上下下仔细打量她,握住她的手,柔声问:“你今年多大岁数?生辰在何时?”
林南略有迟疑,抿唇:“二十有二,是腊月初七生。”
杨夫人皱着眉头,紧接着又问:“你家中父母是何人?生平如何”
曲池挡在林南面前,笑嘻嘻揖手:“夫人”
杨夫人瞧着林南,似乎面有难色,不欲言语,扶着马车略叹了口气,回过神来,也觉得自己的追问略有些失礼,笑道:“我看着九娘子觉得甚是亲切,像故人一般,忍不住多问了两句,多嘴多舌了,九娘子莫怪罪。”
不可能是玖儿啊,玖儿在吴江尼姑庵里就病亡了,尸骨早在十几年前就被她收拢,移到金陵她父母兄姊身边去了,每隔几年她还回金陵去祭拜一次。
次日一早,曲池上门拜会杨夫人。
杨夫人也有心找他:“池儿和那九娘,不是寻常关系吧。”
她次次去,次次都察觉曲池和九娘子关系非同一般,关键是,九娘子是妇人装扮,一个独身青年和一个年轻少妇走得这样近,是什么缘由呢?
曲池抖抖袍子,直接跪在了杨夫人面前:“池儿知道杨姨侠骨柔肠,想求杨姨帮池儿的忙。”
“我是因为九娘,才一直绊留在钱塘。”曲池直言,“池儿心仪她,却不欲告知家姊,所以一直瞒着杨姨。”
“昨日杨姨问九娘姓名家世,她面有难色,其实她真名不是宋九娘。”曲池直言,“她姓施,闺名叫林南,是江都人。她是施家的一位姨娘所生,后来施家发觉她并非施家亲骨肉,把她认作施家螟蛉子,她家中长兄对她有非分之想,欲强占之,九娘不从,三年前逃离施家,化名宋九娘在小庵村暂住了半载,那时蓉姊对她有些照料,我也因此和九娘结识。”
“九娘从未对外提及过她的真名身世,只是在她离开小庵村后,她那长兄突然至小庵村寻过她,此人阴冷狠戾,在明辉庄威胁过蓉姊,还踢死了一名乡民,我和蓉姊这才知道她的身世。后来我在钱塘和九娘偶遇,我暗自倾慕她,又担心她兄长追到此处,所以长留钱塘,只为陪她左右。”
“我对九娘,乃是一见倾心,但蓉姊心头有顾虑,又因九娘身世背景,不欲我和她在一处。所以我瞒着蓉姊,未对蓉姊吐露实情。”曲池央求,“求杨姨帮我保密,我怕蓉姊拆散我两人,也怕她那长兄得知她的踪迹,加害于她。”
曲池这一番话,把杨夫人心内的一点狐疑又按回去,杨夫人先听林南的坎坷旧事,再听曲池的良苦用心,一番欷歔:“怪不得我问她名字乡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