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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玄夜修长的睫毛颤了颤,遮住深邃的眼眸,看不清神色:“具体会如何严重?”
温太医顿了顿才开口:“若您现在恢复的好,正常走路没有问题。”
“只是以后不能再剧烈运动,到了阴雨天也会阵痛不止。”
君玄夜摩挲着被子的手指节突出。
太医见他出神,朝他鞠了个躬后告退出门。
君玄夜抬手按压着自己发痛的膝盖,薄唇边勾起一抹苦涩到极致的笑容。
“荷儿……这是你给朕的惩罚吗?”
要是以往他生病,庄荷溪会紧张的不行。
忙前忙后为他做药膳,会彻夜不眠的守着他。
可现在……
寝宫里空空荡荡,无人应答。
外面的雪如鹅毛,一直没停过。
整个京城都被覆盖成一片白色。
寝宫内地龙烧的很足,人在里面就只需要穿一件单衣。
君玄夜的心也一点点冷却下来,连带着四肢百骸都发寒。
在药物的作用下,他渐渐沉睡过去。
梦里,君玄夜忽然回到十个月前,和君凝霜发生关系的那次。
那次,慈宁宫派人来说太后晕倒了,要他过去看看。
可待他赶到慈宁宫,却不见母后,只有君凝霜穿着清凉在床上等着他。
她摆着勾人的动作,媚声出言:“玄夜哥哥,皇嫂一直无所出,霜儿愿意为您生个皇子。”
他牢记给荷儿的誓言,一生一世一双人。
抬脚欲走,却发现身子瘫软,寝宫内早已下了迷情香。
他避无可避,被君凝霜扶上床榻,脱去了皇袍。
第二日清晨,他下意识搂紧了身边温软的躯体,轻声喃喃:“荷儿……”
下一秒却听见君凝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玄夜哥哥……”
君玄夜瞬间从梦中惊醒。
他猛然睁开眼,才回过神来自己在乾清宫。
外面天光大亮,漏刻上的时钟指向巳时。
君玄夜才发现额尖手心满是冷汗,心跳如擂般悸动。
他懊悔的捏紧了拳头,恨自己不够警觉,被谋划后一次接着一次的妥协。
沉思间,门口传来推门声。
下一秒,太后抱着孩子走进来,在床榻边坐下。
“皇儿,快看看孩子,看他多像你。”
君玄夜冷着脸,眼里闪过抹不易觉察的厌恶。
太后整个心都在孩子身上,欣喜的问:“还没给孙子取名呢?玄夜你想好没。”
君玄夜冷眼看着太后怀里的孩子,漠然的吐出两个字:“忆庄。”
第17章
忆庄,追忆庄荷溪,思念庄荷溪。
孩子长的白白嫩嫩,睁大的眼睛看着君玄夜。
眼神清澈,不哭不闹。
可君玄夜眼里没有丝毫怜惜,只有反感。
太后脸色骤沉,眉心的皱纹高高竖起。
她想也不想,厉声驳斥:“什么忆庄!不行,她一个贱人,怎么配……”
“不行?”
君玄夜掀起冷冰冰眸子,看着太后:“不行就取个单字,叫君厌。”
太后被他轻而易举的妥协惊喜了瞬:“这个名字不错,‘宴’总比那个名字好……”
“只是这个‘宴’是哪个‘宴’?哀家好给我的宝贝皇孙办百日宴。”
“‘厌恶’的‘厌’。”
君玄夜面无表情,语气平淡的像是再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太后顿时勃然大怒:“君玄夜,你什么意思!?”
“这是你的皇子,你给他取名叫‘君厌’,这不是故意……”
“对,朕就是故意的。”
君玄夜冷声打断,那双淡漠的眼神带着满满的厌世。
“要不是他,要不是你,事情怎会走到这一步!?”
“朕没要这个孩子偿命就已经是良心发现。”
“就这样定了,就叫君厌。”
他毋庸置疑的态度如针刺进太后心口。
她抱着孩子的手都在发抖。
“你……你怎么能这么想,哀家都是为了你好……要是没有孩子,等你百年之后,谁来继承这万里江山?”
“母后。”
君玄夜森然制止,眼里没有一点感动:“君家的江山如何还轮不到您来做主。”
从他有记忆开始,君家还落魄之时,太后就喜欢推牌九,常常在外面疯玩,君玄夜从小就是跟着太上皇长大。
直到后来天下大乱,太上皇去参军,太后才收敛了些。
是以母子俩人并不亲近。
“不过你竟然这么喜欢君家,不如就搬去君家的祖宅住。”
他面不改色的威胁:“要是让朕听见你再为君凝霜说话,以后就别住慈宁宫。”
君家之前落魄过很长一段时间。
君家老宅在江北,距京城有万里之遥。
而且君家的祖先的牌位都放在那里,落魄不堪,到处都透着一股阴森森的气氛。
纵使后来君玄夜花钱修缮过,但带庄荷溪回去祭祖之时,她曾掐指算过。
那个房子风水不好,不是很适合人继续住下去,特别是老人。
太后顿时面如死灰。
她脸上的皱纹抖了抖,接着是浓浓的不敢置信:“哀家可是你娘……”
“你竟然为了那么个神神叨叨的女人,要把亲娘赶到乡下去?”
听见质问,君玄夜依旧面若冰霜。
“别再提起这个孩子和君凝霜,朕还可以当一切都没发生过,但你要是非要作,就别怪我无情。”
君玄夜向来说一不二,除了事关庄荷溪,他做下的决定从不收回。
太后脸上的皱纹深了不少,嘴唇嗫嚅着说不出一句话。
半响后,她抱着孩子浑浑噩噩的出了乾清宫。
另一边,在慈宁宫偏殿坐月子的君凝霜得知了君玄夜说的话,眼里闪过一抹厉色。
咬着牙柔声哄走太后后,她脸色骤变,猛然从榻上爬起来,把寝房里的东西砸了遍。
最后,她拿出画像,恨恨的看着画像里的人。
“既然我得不到,那谁也别想再得到。”
第18章
京城的雪下了一个多月,许多地方已经大雪封路。
乾清宫里,君玄夜的膝盖一直反反复复,就是不见好。
他也无所谓,时常躺在床榻上看庄荷溪的画像。
之前他们在一起时,庄荷溪花了不少时间,做了两本手札。
手札中记录满了他们的相爱点滴,一人一份。
君玄夜当时还笑庄荷溪:“做这个做甚?往后我们还有那么多时间。”
庄荷溪看着他,眼波流转。
“想要记录下我们每个相爱的时刻啊,而且要是以后我忘记了,就能时时拿出看……”
君玄夜冷峻的脸上满是不解。
“怎么会忘记?就算忘记了,我也会一直一直都陪在你身旁,一次次提醒你想起来。”
“那……万一你移情别恋,爱上了别人,我又该怎么办?”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