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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待那男人清冷开口:“二位,好雅兴啊~”
沈若云方才回神,没有丝毫犹豫,人已朝宋序奔去。
“殿下,我就知无论我做什么都逃不过你的法眼!”她脚步欢快,嘴角勾起一抹明媚的笑意,半分没了受过惊吓的样子,亲昵的蹲在他的身前,说话间,两只小手已将他的手紧紧盘在手心间。
宋序毫不留情地抽出了自己的手,摆出一副不愿她触碰的态度。
沈若云对他这番冷漠举动并未生气,他丰神如玉的面容,神色汵汵,却更显风骨,她只瞧了一眼,就再也不舍挪开视线了。
沈若云如今才体会到,罗刹国的大公主为何当年只在人群中匆匆一瞥,便对他产生了深深的眷恋,而后就得了相思,如今都熬成老姑娘了,也不愿择婿嫁人。
想至此,沈若云又将他的手拉回,似宝贝一般捂在手心,声音中充满了柔情与依赖:“殿下可是不放心,特意来接我的?”
这次宋序并未冷漠地收回手,而是任由她紧紧握着,眉眼间的清冷之意正一寸一寸的消失。
只见他目光下敛,细长的睫毛微微扫了过来,他并未开口,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她,仿佛想要将她的一切情绪都尽收眼底。
沈若云被瞧的心虚,好似要被那双深邃的眼眸所吞噬,无处遁形,慌乱之中,她竟不由自主地握住了他的手,轻轻贴至自己起伏的胸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的温柔喃喃道:“我心中仍有诸多疑团未解,因此才冒险前来,只是文玉安被人拔了舌头,什么也说不了,方才我出来时,他已气息全无,现场一片血腥,令人毛骨悚然,殿下你摸摸,如今我这心脏还跳的厉害!”
宋序眼皮子一颤,不动声色的移开了视线,触电一般抽出手,不由分说将另一只手里的茶盏塞到了沈若云的手中。
宋序身后的楚洋目睹这一切,脸上迅速涌起一抹红晕,目光不安的朝四处张望着,眼神躲躲闪闪的好像看哪里都不对,最后只能仰起头,盯着漆黑的夜幕一动不动。
此时季白悄然从黑暗中走来,步履生风,似有要事禀告,忽然瞧见楚洋昂头挺胸仰望着天际,心中一凛,以为楚洋发现了什么异常,顺着他的视线,迅速抬头望去。
良久,才缓缓道:“你在瞧什么这么出神,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季白收回视线,望向楚洋,只见他脸上露出一丝窘迫之色,似乎被自己的举动弄得有些尴尬,支支吾吾,声音含混不清:“没,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月色格外迷人,所以驻足欣赏了一番。”
季白一脸不解,再次抬头仰望,黑沉沉的夜,别说月亮了,就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司马淇身处这微妙的气氛之中,也是有些局促的。
他生平第一次目睹沈若云如此主动的举止,心中难免泛起一丝尴尬,遂轻咳一声,以示存在。
在场所有人,唯有沈若云镇定自若地捧着茶盏抿了一口,那茶香清新宜人,只一口便让她的口腔被余香填满,忍不住一口饮尽,声音中透着几分雀跃:“这东宫的茶,果真是上等的好茶,竟比我父亲珍藏的还要好喝。”
“殿下,臣在此,实则身不由己,皆是受了二小姐的蛊惑。”
只见司马淇端出一副迫不得已的模样来,他的演技精湛,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是在告诉宋序,他是被迫的,好似是沈若云拿刀逼着他来一般。
他倒是很识时务,关键时刻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沈若云透着浓浓夜色,朝司马淇翻了个白眼,随即朝着宋序凑了凑,将头靠在了他的腿上,轻轻一蹭,像只粘人的小猫一般软声嗫嚅着:“我原本想找殿下来着,可在衙门时,殿下对我置之不理,连我特意上前与你说话,你都不曾抬眼看我,令我伤心之余,误以为殿下厌弃了我,这才勉为其难,找了少将军。”
宋序不禁轻哼一声,对沈若云的这番言辞有些不悦,她一贯擅长颠倒黑白,经她一言,倒全成了旁人的错了。
季白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对此情形早已是波澜不惊,只是抱大腿而已,不足为奇!
方才进来时,季白已打点好一切,如今等的就是有人自投罗网。
“殿下,”他沉声道,“一切安排妥当!”
宋序闻言,不咸不淡回应道:“倒也不必全力拦着,总是要让他吃些苦头的,留他半条命即可。”
季白点了点头,心中明了。
今日的衙门之事,岂能就这般轻易了结?他自然懂得宋序的意图,也明白这其中的分寸。
就在此时,墙的另一侧,隐约有细微的响动传来。
只见季白嘴角勾起一抹邪异的怪笑,那表情犹如嗜血的恶魔,令人心头发寒,好似一只嗅到了血腥的猛兽急于要扑向猎物一般,他身形一纵,便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夜色中。
司马淇虽然年纪尚轻,但心思却异常敏锐,即刻就明白了过来,宋序有意在此等候,并非只是为了抓他俩现行,想必是有其他的谋划。
想至此,他不免觉得自己有些多余,想来宋序也未必想让他参与此事,忙上前一步赔笑道:“如今殿下来了,那臣便放心将二小姐交给您,时辰不早了,臣先行告退了!”
岂料宋序并未如他愿,只见他散漫扬眉,嗓音低沉,拖着长长的腔调吐出两个字:“不急。”
这两个字仿佛有千钧之重,砸在司马淇的心头,让他心中不由地泛起一丝不安,让他心中直犯怵,全然揣测不到宋序此刻的想法。
第45章 腿麻了,可否借殿下的腿缓一缓
司马淇自然不敢违抗,只得默默地退到一旁,罕见地显露出难得的乖巧与顺从。
刀剑交错的刺耳声传来,伴随着声声凄厉的哭喊与惨嚎,空气中瞬间弥漫起浓重的血腥味。
“殿下……”沈若云细听下,脸色已泛白,眼中满是惊恐与不安,抱着宋序大腿的手,也忍不住拥紧了一些。
“怎么,如今知道害怕了?”宋序的声音中透着几分戏谑,却又不乏一丝不易察觉的恼火。
怎么方才夜闯地牢时,不见她有半分害怕!
“我自幼养在深闺,如何见得了打打杀杀,自然是害怕的。”她小嘴一撅,湿漉漉的眸子中,雾气朦胧,好似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一般。
宋序的眼眸深邃如潭,他心知肚明,沈若云此刻的柔情与娇态,不过是装出来哄他罢了,借此逃脱他的责罚而已,可他还是情不自禁深陷进去,责备的话到了嘴边,始终吐不出来,只微微叹了口气,见她始终蹲着,便握着她的手腕,将她拉了起来,声色中全是无奈之意:“起来说话。”
“殿下,我的腿麻了,站不稳,可否借殿下的腿缓一缓!”岂料她变本加厉,人虽站了起来,却牵着他的手不放,说话中,整个人已坐在了他的腿上,身子直往他怀中靠。
真是想尽一切法子要与他亲近!
此刻司马淇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他曾听闻镇国公府的二小姐,性格直率敢爱敢恨很是潇洒,如今一见,才觉这番用词未免也太含蓄了一些,简直叹为观止。
宋序呼吸凝滞,似是忍了又忍,才从牙间挤出几个字:“休!要!胡!闹!”
楚洋见此状况,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一定要替主子排忧解难,只见他身形一闪,再次出现时,手里就多了一把鼓凳,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道:“二小姐,您坐这,宽敞一些!”
他甚至还有些沾沾自喜,觉得自己这一番举动既解了围,又显得得体而不失分寸。
这一举动,自然惹得沈若云满心不悦,连连朝楚洋飞去几个白眼。
虽是如此,她还是老老实实从宋序的腿上勉为其难的移到了鼓凳上。
夜色掩映下,宋序的喉结微微滚动,羽翼般的眼睫因克制隐忍而轻轻颤动,他闭上双眼,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再睁眼时,那双深邃的眼眸已经恢复了惯有的淡漠与从容。
很快,打斗声渐渐消失,季白手提长剑,身影如风般迅速赶来。
他满手都是血迹,那粘稠的鲜血与零星的肉皮交织,沿着锋利的刀刃,缓缓滴落,一滴一滴无声地落在地面上。
无需过多的想象,便能感受到方才那惊心动魄的杀戮场面,足以令人心颤。
沈若云目睹此景,不禁心头微颤,一股寒意自心底升起,令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感受到沈若云的惊惧之意,宋序薄唇微抿,一双鎏金凌人的眼神不经意地扫过季白,眉眼之间一点温度都没有。
季白只觉背脊一凉,迅速反应过来,忙一个转身,隐身在暮色中,用衣袖仔细擦拭了一下长剑,利索的收拾了一番仪表,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浑身上下已无半点血迹。.
“回禀殿下,人已全部拿下,属下看那带头之人很是眼熟,还请殿下掌掌眼!”季白沉声回禀时,眼神若有似无的飘向一旁的司马淇。
司马淇被那眼神扫过,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当黑翊卫押着那些被擒之人上前来时,司马淇的瞳孔猛地一缩,只见其中一人正是他熟悉的面孔——青辞!
司马淇这才明白那眼神的含义!
“青辞,怎么会是你!”司马淇猛地揪住他的衣领,仿佛要将他整个人提起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