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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婂婂”何亦可作出端庄姿态,像个母亲那样温柔一笑,“你……不喜欢妈妈吗?”
张婂很疏离的看向她:“母亲,您作为张家少夫人,不该问出这种掺杂太多私人情感的话。还有……”
她扫过沙发布上的水渍,提醒道:“父亲很喜欢段阿姨送的这个沙发,您现在弄脏了,他会生气。”
说完,张婂就转身上了楼。
而何亦可的笑僵在脸上,明明她才是萧景晏的妻子,是张婂的母亲。
可在这个家里,自己却没有半点归属感。
她在被排斥,完全融不进去。
但何亦可从来不是逆来顺受的人。
她喜欢萧景晏,既然已经结婚,有了女儿,要过一辈子,她绝不会让这段婚姻就这样糟糕下去。
有了想法,何亦可让管家帮忙找人清洗沙发后,便给萧景晏发了条消息:“老公,你什么时候回来?”
然而一直到她洗漱好,躺在宽大的双人床上,萧景晏都没有回复。
之后两天,他也没有回来。
第三天,何亦可看着仍没有回复的消息框,看向正在吃早饭的张婂:“婂婂,你爸两天没回来了,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公司。”
张婂平淡回答后,便起身出门去上学了。
而何亦可得到答案,让家里阿姨熬了补汤,提着去了张氏集团。
张氏集团坐落在京都商圈中心,独占了一栋66层的写字楼。
而萧景晏的办公室就在最顶层。
何亦可畅通无阻的上了电梯,来到办公室。
门敞开着。
她走上前,就见办公桌前,萧景晏低头看着文件。
而段汐月站在他身侧,半俯下身,垂落的发丝都要碰到男人的侧脸。
工作没必要离这么近吧?!
何亦可微眯起眼,心底来火。
许是她目光太锋利,段汐月抬眸看来。
瞧见何亦可,她直起身子,手似无意地放在萧景晏肩膀上:“靳默,夫人来了。”
而后她便撤回手往外走,在路过何亦可时轻轻颔首,十足的轻蔑。
擦肩而过那刻,何亦可攥紧了手。
“你来干什么?”萧景晏的声音兀的响起。
何亦可想起自己的目的,收起情绪走上前:“我来给你送汤。”
她拧开保温盒的盖子,声音温柔:“我给你发消息,你怎么没回?”
萧景晏淡淡收回视线:“我工作不看手机。”
何亦可抿了抿唇,忍着心头的涩意,故作撒娇的问:“修禅重要,工作重要,那我算什么?”
萧景晏头也不抬的漠然开口:“一个麻烦。”
第3章
“什么?”何亦可一顿,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萧景晏后靠在椅背上,冷淡看她:“你一事无成,毫无长处,嫁给我就是为了继续做莬丝花,荣华富贵的过完这一生。”
“我成全了你,也请你别打扰我。”
何亦可瞬间全身冰冷,仿佛血液冻凝。
不是她的错觉,萧景晏就是讨厌她。
在他眼里,她毫无优点,他连多看她一眼都不肯,更何况是喜欢她?
“成全我?”她攥紧手站直身体,声音发哑,“那你又能得到什么?”
在何亦可怀着最后一丝希冀的目光中,萧景晏淡漠出声:“何亦可,我们是联姻。”
“八年前娶你的那天,我得到了顾氏集团。”
何亦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和萧景晏的婚姻竟然是这样的。
她有十年来的记忆,但不完全,有很多空失的地方。
就比如她和萧景晏是怎么结的婚。
现在得到答案,何亦可觉得自己真是可笑极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竭力压住涌上心头的失落:“所以我这些年来学着做一个贤妻良母,在你看来都是没必要的,是吗?”
萧景晏不置可否:“家里阿姨会收拾,婂婂也有老师教导,你的确什么都不用做。”
何亦可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在你眼里,我是不是还不如一个花瓶?”
萧景晏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看着她。
但何亦可却清楚的得到了答案——是不如。
再问下去就是自取其辱了。
何亦可看着那代表着自己一片心意的补汤,心里说不出的酸涩。
她抬手将保温盒直接丢进垃圾桶,转身就走。
溅起的汤汁落在了萧景晏的裤脚上,他皱眉抬眼,却只看见她的背影。
回到别墅。
何亦可失神地抱着自己坐在卧室床上,想起和萧景晏的初次见面。
那天她独自在山路上骑机车,半路下起雨,车轮打滑,她摔到山坡下无人发现。
唯有萧景晏,他撑着把黑色大伞,像从天而降一样救了她。
被雨水模糊的视线里,男人镌刻般的容貌和他身上混杂雨水的檀木香,成了那天之后何亦可无法忘怀的执念。
她期待能和他再次相遇,却不想再见面会是这样。
何亦可将头深深埋进臂弯,被心底潮水般的失落吞没。
接着几天,萧景晏还是没回来。
而何亦可也没有再主动联系过他。
直到张末,接到他的电话。
男人声音依旧淡漠:“收拾一下,晚上带婂婂回老宅吃饭。”
何亦可还没想好该如何面对萧景晏,但也知道这种家庭聚会不能拒绝。
晚上六点,萧景晏的车停在家门口。
何亦可和张婂上车时,萧景晏正坐在后座低头看文件。
男人眼眸深邃,容颜俊逸平静,仿若一副赏心悦目的画作。
她坐在他身边看着,突然就没那么生气了。
她想,虽然自己和萧景晏不是因为爱才结婚,但日久生情,萧景晏不会永远不爱她。
也许他们之间只是需要更多的相处。
出神间,车到了张家老宅。
在何亦可的记忆里,张母一直很喜欢自己。
而她年幼丧母,对母爱更渴望。
于是她进门就上前亲昵的挽住张母的手:“妈,您和爸近来身体怎么样?”
张母微微一怔,而后不动声色的抽出手臂,笑着回答:“很好,不用担心我们。”
所有人都将何亦可出格的动作看在眼里,但什么都没说。
这时,张婂抬头看向萧景晏:“父亲,我想去祖父的书房找几本书,您陪我吧。”
萧景晏点头,两人一起去了二楼。
何亦可就留在客厅和张父张母聊天。
没一会儿,晚饭准备好。
何亦可起身让二老先去餐厅,自己去找萧景晏父女俩。
她走到二楼书房门口,刚想抬手敲门。
却听里面传来张婂稚嫩却冷静的问询:“父亲,刚刚母亲的举动您怎么看?”
何亦可动作微顿,不明白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紧接着,门里传来萧景晏的反问:“你想说什么?”
下一秒,张婂平静说出了心意:“父亲,我觉得段阿姨更适合做您的妻子、我的母亲。”
第4章
何亦可的心脏骤停一瞬。
她攥紧手,在萧景晏开口之前一把推开门。
空气刹那间凝固。
张婂的眼睫狠狠震颤,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母亲……”
萧景晏却依旧神色清凛。
何亦可平静地看着父女两人,什么都没说,直接转身下楼走出老宅大门。
关上门,她立刻从通讯录找出好友林璟柏的号码拨打过去。
对面很快接通,林璟柏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里扯开嗓子:“何亦可?我不是做梦吧,你竟然联系我?”
因为萧景晏不喜欢,结婚后何亦可再没出去泡吧赛车过,跟朋友们也渐行渐远。
她忽略他的调侃,望着路灯淡然出声:“林璟柏,我要飙车。”
林璟柏沉默了几秒:“你来真的?”
何亦可没说话,林璟柏生怕她后悔似的,连忙答应:“没问题,我来安排,半小时后老地方见。”
刚挂断电话,身后传来管家的声音:“少夫人,少爷请您回去。”
何亦可循声回头,一抬眼看见二楼阳台上居高临下睥睨着自己的萧景晏。
她迎视着他的目光,提高声音:“告诉他,我不回去。”
管家怔了怔,也看向萧景晏。
而何亦可已经转回身,叫了辆车在原地等。
紧接管家手机响起,萧景晏淡声吩咐:“把电话给她。”
管家依言照做。
何亦可不明所以的接过,就听男人冷冽的语气:“今天是家宴,你擅自离开,很没规矩。”
“家宴?”她自嘲的扯了扯嘴角,“萧景晏,你们真的有把我当过家人吗?”
萧景晏沉默片刻:“何亦可,婂婂还小,你是她母亲,至于和她计较吗?”
他的话让何亦可心头一涩。
所以这一切到底还是她的错?
这时正好车到。
萧景晏眸光微沉:“你要去哪儿?”
“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何亦可闷着气说完,把手机往管家怀里一丢,就转身打开车门上了车。
既然觉得她不配做他的妻子,张婂的母亲,她又何必伏低讨好?
车子绝尘而去,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阳台上,萧景晏看着车子的残影,漆黑的眼里闪动不明情绪。
站在他身后的张婂抿了抿唇:“父亲,母亲……是不是在怪我?”
萧景晏收回视线淡漠看她:“刚刚那句话,你的确不该说。”
张婂垂下眼眸,缄默不语。
另一边,封闭的废弃国道。
何亦可穿着飒爽的皮衣皮裤接过林璟柏递来的头盔。
他戏谑开口:“七八年不玩了,能行吗顾大小姐?”
何亦可的身体是十年后的她,灵魂可不是。
穿越过来之前她就刚和林璟柏等人赛车完在酒吧玩了一晚。
她利落翻身上车,冲林璟柏比了个中指:“再过十年你也不够看。”
下一秒,引擎轰鸣。
何亦可骑着机车如同一道闪电穿过黑夜!
一小时后,夜色酒吧。
“干杯!”玻璃杯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何亦可一杯饮尽,闷堵整晚的心绪终于感觉到些许畅快。
“行啊何亦可,宝刀不老。”林璟柏笑着看她,“所以你和萧景晏怎么了?你不是说他不喜欢这些,以后再不出来玩了吗?”
一提起萧景晏,何亦可脸上的笑就淡了下去。
她想起晚上在张家经历的一切,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