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音热推裴羁苏樱娘(裴羁苏樱娘)免费小说-裴羁苏樱娘小说完整版阅读
柔心中计较,鸳儿将林之和退还的银票放回妆奁,又帮她上着药。
“这两日你在房里好好歇着,待精神好了再来伺候。”
鸳儿闻言摇头道:“小娘不必心疼奴婢,奴婢没事的。”
莺儿离去前拉着她的手嘱咐了许多话,皆是让她忠心窈娘,放心她走。
“往日只当小娘最是性子冷淡的人,竟不想她能为我做到这个地步,若是我早些看明白,忠心伺候她一遭,如今也不会这般遗憾。”
这话是莺儿留得最后一句,鸳儿替窈娘涂面想及此,哭出声道:“奴婢们没曾想到小娘竟……”
知她要接下来要说什么,窈娘打断道:“莫要说这些了,你们待我真心,我都看在眼里。”
鸳儿心中暗暗发誓,今后一定忠心伺候窈娘。
已是七月末,正是倦怠乏力的时候,窈娘和衣靠在榻上,自从那夜他与裴羁一同离去,留下沈谦一人在佛堂,她就隐约有些说不上的害怕。
而待她梦醒仍是恍惚,她未梦到他。
皇城华盖殿中,内阁首辅高品看了眼正审票拟的沈谦,扬手挥退了一旁参议的学士,道:“你一句将宝钞局交给司礼监分管,从扬州钞关到玉京内廷这一路的人如今都恨透了你,只说你攀附皇权与太监同流。”
“阁老莫动气,你我都知晓此举动不过是早晚。再说了这天下谁不想攀附皇权,下官能攀上也是荣幸之至。”沈谦亲自给他添茶,又将手上几本奏折放到高品的案前,淡笑道:“他们明面上沆瀣一气骂我,暗地里互相攀咬,也是有趣。”
高品将他递过来的奏折翻开眉宇一跳,怒道:“这些人一贯只知贪墨,卖官卖爵无恶不作,如今倒是扮起忠良来将自己摘个干净。”
见沈谦老神在在的模样就知道他定是不在意旁人碎语的,默了默才道:“我必然知道你决不会为了你侄儿才将宝钞局送到司礼监去讨皇上开心,只是这事反正也做了,为何还要让吏部降你侄儿的品级。”
裴羁当然可以以七品的官级平调入翰林,只是这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下官与他父亲都想着让他多谢历练,且八品典籍能阅天下藏书与政令诏书,他从中长了本事今后才有资格修撰草诏。”沈谦眼眸沉静,其为侄儿谋划之深远也让人感慨。
高品抖着山羊胡子笑道:“对自家侄儿尚如是,若今后你有了子嗣必然严苛。”
沈谦只淡笑不语,他的孩子不论随母随父都是极聪慧的。
闲篇翻过,未时末华盖殿里伺候的小黄门进来给换了点心碟子,沈谦看了一眼手边小几上的莲花糕眸色一沉,似山林中埋伏多时的野兽正看着猎物一步一步毫无防备的落入自己设下的陷阱之中。
善布局者,必先攻心。野兽猛虎甚至不必费力去夺取自己想要的,肃杀冷风嗖嗖吹过猎物的耳边,那猎物自会乱了阵脚。
翰林院史馆历来是最清闲的地方,即使有前朝旧史要编修,也用不着有官身品级的官人亲自用笔,毕竟国子监里多得是想进来帮着抄书誊录的贡生。
裴羁往日在县衙时就算无甚大事时也有些鸡毛蒜皮闹到公堂,不像眼下他干坐在馆中看了一日又一日史书,实在是有些乏味。
王清风打眼见他百无聊赖的模样,咳了声:“沈典籍?”
裴羁闻声抬首道:“王修撰有何吩咐?”
“沈典籍若是累了今日可早些下值,不必等到酉时。”
王清风腆笑着说话,已让一旁几个年轻的典籍、编修侧目而视。
他不傻,每日见左右同僚虽也如他这般手上拿着书,却是为了寻典故找史证,唯有他只干坐翻着乏味陈词的经史。
众人皆是一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神色让裴羁心里积了气,他深吸一口气直起身道:“那就告辞了。”
出了史馆的门就见曾寂拿着刚草拟好的文书准备离去,两人对面而立相视无言,曾寂只颔首示意后,迎着西沉日暮往华盖殿的方向走去。
裴羁看着华盖殿的方向与渐渐消失在红墙绿瓦深处的蓝袍,他原本以为进了翰林院就能离中枢权力更近一些。可如今却在史馆碌碌无事,长此以往旁人反会觉得他是承蒙家中三叔照顾,一点真材学识也无,那与废人有何区别。
第83章陌上公子
说来也巧,裴羁过了金明池就见魏思源也在御道上,一路走一路颓然的模样。
人总需要一个对照,譬如眼下他只看着魏思源这般模样就短暂忘却了自己的烦忧。
“魏兄?”裴羁上前唤道。
魏思源是按着沈谦的吩咐与裴羁交好,一早就在暗处等着他来。
与人交往实在是难为他,他不解问过沈谦,为何不直接将黄辛大请出来了事,沈谦却讳莫如深道了句:“你越急哪怕做得再真,也不会让人相信。只有他急不可耐地求你时,你做什么都是真的。”
他与父亲都是铁了心站在沈谦这条路上的人,自然对他的吩咐不敢不从。
眼下魏思源闻声转头却只是讥讽冷嘲地看了看他,仍是大步往前走去。
周围来往的人不多,但裴羁也看到有几个不懂事的小黄门好奇看过来,心里恼怒只觉魏思源发了疯,落他的面子。
上前拉住道:“几日不见,魏兄这是何意?”
“原是翰林院沈典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魏思源冷笑道。
裴羁眼里的怒意带着寒,道:“你这话又是何意?”
“能是何意?自然是恭喜沈大人调任翰林院。”
裴羁不是没有看出他眼里的讥讽,想起沈诚说过魏思源本是要进翰林的,一时语塞:“你难不成觉得是我占了你的位置?”
“能占哪个位置不过是大家各凭本事,沈典籍本事比我强,我自然心服口服。”他嘴上说着各凭本事,不过这话的深意却是奚落他凭借家中三叔的势。
此番种种都让裴羁甚是羞怒,他此刻竟是再顾不得其他,骂道:“原是户部过得不顺遂,怨我占了你在翰林院的位置。”
见魏思源不说话,又讥笑道:“不过一个八品典籍也值得你这般,真是在山里久待成下里巴人了。”
这话说得不该,莫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即便魏思源在历练之地偏远也不容裴羁还未出皇城就大放阙词说道。
当下魏思源怕是经了一日的苦练,听得他的话只冷眼漠视不想深究。待走出皇城步入长街上就猝不及防往后狠狠推了裴羁一把,啐道:“我虽不才但靠的是我父,而你却只能靠隔房三叔,待将来你沈家分家时,我看你可还能靠?”
这道理裴羁是清楚的,只听得旁人说起这话心里还是一紧,他看不惯沈谦故作清高的做派,可眼下只能靠他,若等祖母过世分家,怕是沈谦再不肯轻易帮扶自己。
遂强扯了笑又要与魏思源讲和道:“魏兄说得对,方才是我脾气急躁了,还请魏兄海涵。”
见他这般魏思源心底瞧不上又不敢不顾大局,推拉了半晌与他又开始称兄道弟起来。
人与人之间交往不过如是,两人之间本来尚存的顾虑与计较,也因得要撕破脸一遭才能使其荡然无存,这样关系反倒会更紧密些。
窈娘前阵子说了要给李氏抄经,虽说是场面话可也要言出必行,将这话在王氏面前圆回去。
带了厚厚一叠抄的经文去正房,道:“还请夫人允许妾回娘家将经书交给嫡母,以示孝心。”
王氏随意看了两张又见她脸上的印子已消散就点了头:“明日一早就送去吧,少夫人也快回来了,知道你的孝心必然也高兴。”
“是,妾明日早去早回。”得了王氏的允准窈娘才放下心来。
夜里裴羁一夜未归,与魏思源结伴去了醉月楼寻快活,他本就是楼里的贵客,如今回来老鸨忙安排了几个还未开苞的清倌人唱曲陪酒,夜里又让花魁娘子小心服侍,他只觉近日受的闲气一扫而空。
待青松入夜去静思院请不到人的事不过一刻钟就传到了王氏的耳中,她不用掐指头就知道去了哪里,连带着对柳月柔也埋怨数落了一顿,怪她笼络不住郎君。
府中的人各有盘算,窈娘高高挂起旁人旁事,在心中推演一遍明日去孟府之事。
翌日卯时,窈娘就带着鸳儿出了门,谁曾想马车走到一半时车轱辘忽而裂开,“轰”得一声随后车身往右倾斜。
正当窈娘脸色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