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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死人翻不起什么风浪。
她极力忽视着内心的不安,在心里如此想着。
春月的呜咽声回荡在寂静的书房内。
良久,冷嫣钰才沉沉说着:“见你忠心耿耿,这段日子你便在府内吧,子胥估计也愿你在。”
春月抬起头答谢:“多谢大人。”
祠堂起火一事,依旧被冷嫣钰轻轻揭过。
春月哭肿着眼,死死守在齐子胥旁边一夜。
之前认识的丫鬟们劝她休息,她只摇摇头。
很快到了到了小殓那天。
冷嫣钰和李慈都来了。
冷嫣钰替齐子胥穿戴好寿衣,亲自描眉画黛,画完后齐子胥面若桃李,好似只是睡着了一般。
他眼眸颤了颤。
眼见着棺木合拢,冷嫣钰控制不住地上前挡住,唉声喊着:“子胥,子胥……”
李慈厉声呵斥:“快拉开。”3
人群嘈杂起来。
冷嫣钰被强行拉开,棺木慢慢合上了。
他突的不再挣扎,面色恢复了以往的冷峻,静默不语。
春月在一旁看完整场戏,垂下眼眸,遮掩住眼里的讽刺。
下葬当日。
朝阳照耀在普陀寺的轮廓之上,显得神圣无比。
一众队伍抬着棺木,上了金顶。
冷嫣钰跟在后头,眼眸淡漠,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随着悠长地钟声敲响,泥土一点点掩埋着棺木。
渐渐地,棺木看不见了,只剩下一堆土堆和一块石碑。
石碑上面写着——
【爱妻之墓齐子胥】
眼见着下了葬,春月心中放下心来,默默来到了普陀寺借住。
……
三日后。
夜色沉沉。
住在普陀寺的春月鬼鬼祟祟出了门。
趁着夜色来到了齐子胥的墓前,点上蜡烛,拿起铲子开挖。
春月累的满头大汗却不敢停,直到铲子碰到一个木质的物体,她才笑了。
棺木打开,一具身影坐了起来。
深夜、棺材、死人复活。
哪怕做好了准备,春月还是被吓得惊慌不已,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惨叫:“啊……”
随后,戛然而止。
烛光晖映着春月惊恐的脸,齐子胥捂住她的嘴,无奈一笑:“是我,我松开手,你不要喊。”
见她点头,齐子胥才松了力道。
下一刻,就见春月的脸颊落下两行泪:“夫人,太好了,你真的没死……”
齐子胥心头一暖。
她抬起手,擦了擦春月的眼泪,温声道:“以后要叫我师姐了。”
送春月出府前,齐子胥将她收入逍遥宫,成为她师父逍遥子的外门弟子。
相信师父很乐意收这个徒弟。
春月破涕而笑:“好,师姐。”
齐子胥跳出棺木,顺手将陪葬品包好,两人便将土又盖了回去。
头顶是一片星空。
齐子胥心绪浮动,眼里闪烁着星光,她终于自由了!
……
当时,她和春月下了金顶。
去了无数医馆,想要医治好双手,得来了都是摇头:“这手已经废了,拿不起剑了。”
第15章
渐渐地,齐子胥便不去问了,自顾自地拿起剑练习。
“啪嗒”一声,剑掉落在地。
齐子胥低垂着眼,静静看着这把剑
这是一个月内掉落的第一百五十次。
春叶见状眼底暗了暗,走上前唇张合几下,最终还是将话语咽了下去。
一切安慰的话,都像是在伤口上撒盐。
齐子胥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倏地,齐子胥抬起头,眼神里有了一丝光:“走,去天机阁。
春月之前不是江湖人,自然不知天机阁是什么。
齐子胥耐心解答:“天机阁乃是江湖情报之所,去哪里只要花钱就能得到消息。”
这一次,她便是要去找神医谷谷主的下落。
神医谷,一个神秘的地方。
传说中,神医谷有一位神医,能治愈世间所有的疾病。
但他行迹飘忽不定,江湖人士想要找到他只能靠运气。
很快,两人到了千机阁。
花了八百两得到了一个位置。
荷塘村。
……
一个月后,荷塘村。6
齐子胥和春月询问一圈村民,村民道:“我们村是有一个大夫,不过他古怪的很,不喜欢接触人。”
另一个小女孩,眨了眨眼,反驳道:“才不是呢,他是个仙人,不古怪。”
齐子胥笑了笑,对这个神医有了一丝好奇。
寻着村民给的路线。
两人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小宅院。
齐子胥扬声道:“敢问叶大夫在吗?”
喊了三声,里头都没有声音。
齐子胥无奈,只能先找村民家接住着。
又过了几日,齐子胥照例来到了神医宅院外。
正准备喊人,门却突的“啪”地一声打开了。
齐子胥顿了下,内心赞叹。
好厉害的内力。
她定了定神,抬脚走了进去。
一进去,就见一人立于紫藤之下,眉目低垂,正安静凝视着小池塘里的锦鲤。
看来这便是神医谷谷主叶回舟。
叶回舟没有抬头,挥手撒了一片鱼食,不紧不慢地问道:“求医?”
果然性子与他人不同。
齐子胥不在意他的态度,真正有本事的人大多古怪高傲。
她抿了抿唇:“叶神医,此番前来是希望您能救好我的手。”
闻言,叶回舟撇了一眼齐子胥。
那目光清冷冷的,只轻轻一眨便漾开潋滟波光。
半响,他的语气却极为冷漠地开口:“你吃过假死药?”
听见这话齐子胥愣住了。
难道,这假死药出自神医之手?
这个念头一出,齐子胥便恍然大悟了。
心中对师父的感激更加浓烈。
见叶回舟还沉沉看着自己,齐子胥收回复杂的心绪,温声回应:“是的。”
叶回舟微微蹙眉,语气泛着凉意:“进来把。”
齐子胥被他的态度搞得有些莫名。
她顿了一下,看了眼自己的手腕,踏步跟了进去。
进入内室后,叶回舟诊治了一翻。
他把脉的时间只在一息之间,眼里的冷意却是愈发明显。
齐子胥只是坐在一旁,就感觉这抹寒冰要将她冻住一般。
叶回舟收回手:“你这手有没有救,在于你自己。”
齐子胥有些莫名,抬眸对上他的目光。
疑惑回应:“我自己?”
第16章
叶回舟微不可察地点下头,沉吟道:“你的手有救,但……”
齐子胥的心提了起来。
静静等待着叶回舟的未尽的话语。
“但,你的剑想要恢复从前,得经历穿心扒骨之痛,你可受的?”
齐子胥的心落了下来:“神医,我可以,恳请您替我疗伤。”
神医可有可无地应下来。
就这样,齐子胥经历了痛不欲生的医治痊愈。
这过程可谓是艰辛无比。
但可喜可贺的是,齐子胥的手能够握紧剑了。
一个剑花甩了起来,随达不到巅峰时期,但也差不多有了之前十分一的力量。
一招落下,春月的叫好声也跟着传入耳中:“师姐,你好厉害。”
齐子胥看了看剑身,眼中欢喜不已。
终于,恢复到原先的境界。
春月走了过来,拿出一条手帕递给齐子胥:“师姐给。”
每每用完剑,齐子胥都会珍惜擦拭一遍。
齐子胥接过,笑道:“多谢。”
她将手帕覆上剑身,仔细擦拭着。
春月看着齐子胥,想到什么,努了努嘴:“师姐,您能跟叶神医说,不让咱们试药吗?”
齐子胥擦拭的动作顿住:“这有点难。”
说完,她再次慢条斯理擦拭完,起身去找叶回舟。
这三个月,是齐子胥过得格外平静且痛苦的日子。
她总算是体会到他人所说的性子古怪是怎么回事了。
叶回舟对于医学达到了痴迷的地步,经常给自己喂一些毒药,然后在一旁神神叨叨地记录着什么。
有一次,她吃下去后七窍流血,叶回舟却只赞叹:“药效不错。”
他话音一落,齐子胥便晕了过去。
那一次,是齐子胥最接近死亡的一次。
现在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齐子胥吐出一口浊气。
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再吃毒药了。
这时,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传来。
齐子胥听出了来人——
是叶回舟。
她回身望去,就见叶回舟走了进来。
他依旧是一袭如雪般的白衣,清冷出尘地好似不是凡间之人。
但熟知叶回舟本性的齐子胥,就明白他内里的恐怖。
两人视线一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