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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持盈微微俯下身,正要拱手,秦氏便一把拉住了她的衣袖,嘴里嗔怪道:“你身子弱,还这般多礼做什么?快回去歇着吧。”
李持盈半推半就的被秦氏按回了贵妃榻上躺着。
秦氏既然不介意,她自然也乐得不必久站着跟秦氏说话。
李持盈刚刚躺好,秦氏便自顾自地坐在了彤云惯常帮李持盈梳洗时用的绣墩上,声音里带了些小心翼翼的关切。
“阿盈,这些日子你可觉得好些了?头还晕吗?还有郎中开的那个方子,你喝着可有效果?”
秦氏拉着李持盈的手便开始嘘寒问暖。
许久未同秦氏这般亲近,李持盈一时还有些难以适应。
她耐着性子一一将秦氏的问题答了,这才找准时机插言问道:“母亲今日怎么来看女儿了?”
“瞧你这话说的。”
秦氏似喜似嗔地瞪了李持盈一眼。
“我是你母亲,要来看你还需得找个理由么。不过前阵子清查府里的田产地铺忙昏了头,这才没腾出空来。”
李持盈静静凝望着秦氏满面慈爱的模样,整颗心却逐渐麻木起来。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无法再对秦氏似从前那般信任和依赖了。
许是婚宴那日李钰的话点醒了始终蒙蔽在李持盈心头的雾霭,让她能看清秦氏对她的这份爱,并非如同她曾经认为的那般无私与无畏。
秦氏并非不爱她。
只是这份爱太稀薄,甚至稀薄到了需要李持盈不停争取才能感受到一点点。
李持盈唇边浮起秦氏最喜欢看到的那副温婉笑意,含笑应道:“是女儿想得不大妥当,让母亲见笑了。”
秦氏笑弯了眼睛,抬手摸了摸李持盈散落在鬓边的几缕发丝。
“不过,我的确也是有事想要同你商量。”
李持盈眸光微凝。
果然。
秦氏不会无缘无故地来寻她。
“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马上便要入夏,按理来说应当带着你和钰儿到庄子上避暑。”
“只是你这段时日受了不少惊吓,如今身子又虚着,我便来问问你的意见。”
秦氏说着说着,语气便有些低落,看向李持盈的眸光里也多了几分怜爱。
李持盈垂着眼,心思瞬间百转千回。
从前,她和李钰也跟着秦氏到庄子上避过暑。
但那次的经历绝对算不上愉快。
李家不算富裕,若她记得没错,在京城郊外的庄子紧邻着的便是晋宁侯府修造的一处别院。
每逢六月入夏,宋氏便同样会带着府里女眷前往别院避暑玩乐。
秦氏掌家近二十年,不可能不清楚如若此时前往庄上避暑,定会和晋宁侯府众人碰面。
除非……
李持盈的眸光不经意间瞥过炕桌上摆着的琉璃花樽,忽然灵光一闪。
除非,她能够借机和宋羽流见上一面。
李持盈心神渐渐安定下来,抬头对着秦氏露出一丝浅浅的笑。
“久在京城也呆闷了,此间杂事颇多,女儿还是想着能出去散散心。”
秦氏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有些过分激动地点了点头。
“好!我这便回去准备。”
*
三日后。
两辆青篷马车行驶在京城南门外尘土飞扬的官道上。
马蹄飞驰而过,卷起阵阵昏黄色的浓烟。
马车内,李持盈斜倚在车厢壁上昏昏欲睡,脑袋时不时地点一下,下一瞬又被颠簸不整的路面弄醒。
“姑娘再坚持一会儿,马上便到了。”
彤云伸手替李持盈理了理胸前散乱的衣襟,眼底划过一丝心疼。
今晨出门时李持盈的脸色还有些发白,她本想劝说自家姑娘几句,却被特意来接姑娘出府的大少爷阻止了。
“阿盈自有她的用意,你听命便好。”
李钰的话还回荡在耳边,彤云走神的功夫,马车已经拐弯驶出官道,开上了一条更为狭窄的青石砖小路。
李持盈半梦半醒着,一时没防备,整个人被震得差点飞起来,一下子清醒过来。
“是不是快到了?”
李持盈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伸手掀开帘子的一条缝,偷偷朝车外看去。
只一眼,李持盈便被惊得愣在了原地。
第四十九章 不速
“看来少夫人是识得妾的。”
女声纤柔如莺啼,饶是世间最迂腐古板的男子来了,都要为之心肝颤动。
李持盈敛起眸底刚刚浮起的些许厌恶,笑意温婉却疏离。
“虽只与表姑娘在婚宴那日有过一面之缘,可我终生难忘。”
李持盈将“终生难忘”这几个字咬得清脆,信手打起竹帘,望向宋羽流的眼神不闪不避。
宋羽流今日穿着身天水碧缠枝纹的百迭裙,唇上胭脂淡淡,更称得整个人弱质纤纤,只隐约能窥得衣衫下微微隆起的小腹。
彤云眼底几乎要淬出火来。
碍着李持盈还未发话,她不便越俎代庖,只能恨恨地盯着宋羽流看。
宋羽流指尖捏着张鸳鸯戏水的锦帕,神情含羞带怯。
“少夫人能记得妾,妾真是欢喜地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李持盈不愿多和宋羽流浪费口舌。
她将头探出车窗往后方看了看,发现载着秦氏的另一辆马车已经拐到了巷口,便也不再耽搁,扶着彤云的手跳下了马车。
宋羽流却三两步拦到了李持盈身前,声音里掺了些不容商议。
“还请少夫人留步。”
李持盈秀眉微微拧起:“表姑娘有何要事?”
似有无尽情愫流转在宋羽流那副娇媚无双的眉眼间。
她捻着锦帕的一角,踮起脚尖凑到李持盈耳畔,轻声说了一句话。
“少夫人莫要忘了,如今可不是你我该敌对的时候。”
李持盈风淡云轻地瞥了宋羽流一眼:“如今更不是议事的好时机。”
“如若表姑娘真有这个诚意……今夜此地,不见不散。”
“一言为定。”
宋羽流微微抬起下巴,杏眼深处晕开一抹难以察觉的高傲。
*
李持盈身子尚有些弱,彤云和雾岚根本不肯让她经手半点杂事,李持盈只能寻了个空置的厢房临帖。
她素来有这个习惯。
每当心神不定,便会寻一处静谧之地磨墨平宣,临上几张大字。
她一早便知来庄子上必会和贺家女眷碰面,却不知会直接撞上宋羽流。
宋羽流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便是重活一世,李持盈也难以用三言两语便形容出来。
她唯一能确信的,便是在如今的情形下,宋羽流会是她最好的合作伙伴。
这听起来或许有些荒谬。
但李持盈想要退掉和贺致远之间的婚约,宋羽流做梦都想成为贺致远的正妻。
前世,李持盈占着晋宁侯世子夫人的位子,从来都被宋羽流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不知明里暗里遭过多少算计。
如今角色一换,李持盈成了那个恨不得早点和贺致远撇清关系的人,宋羽流自然而言会前来拉拢。
李持盈思及此处,执笔的右手不由自主地顿在了半空。
笔尖垂坠下一颗墨滴,在宣纸上娟秀端正的一行“明镜亦非台”上晕开漆黑的花。
李持盈眼神随着墨迹一同恢复了清明,唇角无奈地勾起一丝笑。
是自己执拗了。
只要能报仇雪恨,便是暂且和宋羽流握手言和又有何妨?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先和晋宁侯府撇清干系才是如今最要紧的事。
李持盈翻了翻手边的几本字帖,挑了其中还算喜欢的一本又临了几张,直到天色渐晚,才慢吞吞地从厢房里走了出来。
彤云早在院里备好了晚饭。
见李持盈出来,彤云立刻招呼着雾岚过来一起布菜。
李持盈却摆了摆手,轻声道:“我没什么胃口,想自个去外头转两圈,你们别跟着。”
彤云和雾岚对视一眼,抿了抿唇,都有些想出言拦住李持盈。
临走前,秦氏特意将两人唤到正院里吩咐过,要她们好好看顾着李持盈,莫要再闹出那日在护国公府时的事了。
可在路上时李钰又遣人过来警告过,要她们全然顺从自家姑娘的指令。
两项纠结之下,彤云决定遵从李钰的意思。
毕竟这段时日她看得清楚,和秦氏比起来,李钰才是那个会无条件站在李持盈身旁的人。
李家在京郊的这处庄子比京城的宅院略大些,每个人都分到了处单独的院落。
李持盈并没有到庄子的小花园里散心,而是径直穿过两道垂花拱门,前往了白日里和宋羽流相见的那道侧门处。
侧门处落了锁,李持盈半俯下身在墙角的瓦罐里摸了摸,果然摸出来个钥匙来。
这是此处庄头经年的习惯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