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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6-13 15:19:13 来源:挑藏网 点击:

宋老太太见她面颊涨红,手指颤抖,眼中渐已失去正常人的清明。

  他赶紧又喊一声:“不好了,犯人被烟灰呛得喘不过来气,好像活不成了。”

  说着,他掏出钥匙,打开牢房。

  宋彬想阻止他救人,却被纷至沓来的狱卒们挤到更边缘的地方,衣服上还被踩了好些个鞋印。

  这群刁夷。

  宋彬一张俊脸气的铁青。

  牢房内,那名顾钰安插进来的狱卒扶稳宋老太太,避着人迅速地点下几个穴位。

  他同老太太耳语:“老夫人,我是顾大人派来护您安全的。顾大人有心查清此案,还您清白,还请您坚持住,不要放弃。”

  宋老太太眼珠微转。

  她还有几分清醒在,所以听进去了狱卒的话。

  狱卒见状,急忙趁热打铁地劝:“老夫人,您会医。我已封了您的几处大穴,也请您配合着自行调理经脉,减缓毒物的发作。”

  “嗬……好……”宋老太太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音,缓慢点了点头。

  牢房外,铜灯燃起的火焰已被扑灭。

  监狱长满头大汗地把摔倒在地的宋彬扶起来,点头哈腰地陪笑,同时又频频看向宋老太太的方向,忧心她是否还活着。

  宋家是京城的大户,家里出过皇妃,他惹不起。

  翊府坐拥千年基业,底蕴深厚,乃是皇权之下、万万人之上,他更惹不起。

  这个惹不起,那个也惹不起。

  偏偏两边都不是好想与的主儿,接二连三地闹出乱子来,他真是想哭也没地方哭去。

  “姑祖母身子不好,不适宜继续待在牢中。不如大人赏我个面子,让我将她接出去调养,我保证不会徇私把人放跑就是了。”宋彬提议。

  说是提议,但实则暗含胁迫与命令。

  “大人。”牢中狱卒朗声道,“此犯病情凶险,轻易挪动恐伤及性命。依属下看,还是速速通报顾大人,请一郎中来诊治为好。”

  他自称属下,实则不是属下。

  监狱长知他是翊府顾大人安插进来的,顾大人不在时,他的话就最具效力。

  “请郎中?我看不必。”宋彬又道,“宋家世代习医,我本人就是个医者。由我照看姑祖母,不会有差错的。”

  狱卒不理他,只瞪着监狱长:“大人,还请您来定夺。”

  监狱长人都傻了。

  他哆哆嗦嗦地拿衣袖去擦脑门上的汗,奈何越擦汗冒的越多,怎么也擦不干净。

  宋彬和狱卒都在等他定夺——天可怜见,一个宋家,一个翊府,他哪里敢定夺些tຊ什么?

  随着时间流逝,宋彬不耐烦地跺起脚,狱卒的眼神也更加凌厉。

  “呃。”监狱长喉咙发痒,“那什么……”

  “头儿,顾大人来了。”一狱卒忽奔跑着前来传话。

  他跑得气喘吁吁,声线也粗糙难听,可落在监狱长耳里,简直就是天籁。

  “快请,快请。”监狱长笑逐颜开。

  顾大人来了,事情自然交由顾大人定夺。他终于不用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担心得罪了其中一边,小命不保了。

  在监狱长的热情欢迎下,顾钰一行人款款而来。

  碧水一心挂念着自家老太太。

  故而刚转过墙角,瞧见走道尽头那间牢房里的宋老太太,她就哭哭啼啼一头扑了过去……

  “老太太。”

  “滚开。”

  扶着宋老太太的狱卒不客气地拦住她。

  碧水噙着泪愣住,想要接近老太太,可狱卒实在凶恶。她发呆片刻,忽然想到什么,扭头求助地看向顾银韵。

  顾银韵叹息着上前。

  她虽是翊府小姐,顾钰的妹妹,但养在深院里悄无声息地长到这么大,从未插手过府中事务。

  起初连婉秋都能对她呼来喝去的,这翊府的侍卫,未必会听她的命令。

  “咳。”顾银韵轻咳一声,斟酌着言语。

  不料那名凶神恶煞的侍卫一见她走近,就立即缓和了神色,眉眼舒展开来,眼神中,竟还带着几分慈爱。

  慈爱……

  虽然感觉怪怪的,但顾银韵心中的忐忑和迟疑,顿时就没有先前那样大了。

  “宋婆婆如何了?”

  她快步靠近,越过碧水,在宋老太太不远处半蹲下身子,探手去摸后者的脉搏。

  缓慢微弱,但是还算平稳。

  情况说不上好,但暂时应该没有性命之忧。

  “可能是被下了毒。”侍卫没有排斥顾银韵的靠近,反而知无不言,“先下毒,再施以外力刺激,毒火攻心,对上了年纪的人来说,很是致命。”

  “华儿……”一个苍老虚弱的声音传来。

  宋老太太已经恢复了不少,能够开口说话了。她模模糊糊地看见顾银韵走来,不由欣慰地唤了一声。

  “我在呢,宋婆婆。”顾银韵立刻应道。

  在牢里的这段时间,宋老太太消瘦了许多。不久前又被宋彬毒害过,此时更是面色苍白、憔悴不已。

  顾银韵看着她半头蓬乱的白发,心头泛起一阵难言的酸楚。

  但凡有些良心的人,都不会看见老人受难而无动于衷。更何况对顾银韵而言,宋婆婆曾经待她那么亲切友好。

  “宋家人呢?”她冷声问道。

  伪装成狱卒的翊府侍卫抬手指向牢房外:“就是那个青缎披裘,抹额上缀着珍珠的男子,唤做宋彬的。”

  顾银韵神情冷峻地看过去。

  跻身于吵吵闹闹的狱卒间,锦冠华裘的宋彬确实打眼出众,让人一眼便能锁定他的位置。

  而且,不知他是年少轻狂,还是过于看得起背后倚仗的宋家,即使是面对顾钰,他也同样的盛气凌人。

  “姑祖母是我宋家的人,宋家家事,还请顾大人不要管的太宽。”宋彬大言不惭。

  “况且姑祖母在穷乡僻壤里待久了,本就病病歪歪,怎么能说是我的过错呢?”

  他高声朗朗,顾银韵听得清晰。

  好啊,真是能说会道。

  她记得兄长之前说过,结案前他不好对宋家人下手,但是……

  她可以。

第128章 宋彬惨遭毒打

  顾银韵招招手让碧水来照看宋老太太。

  比起冰冷陌生的翊府侍卫,身边有个熟悉的丫鬟陪着,宋婆婆也能更安心些。

  因是顾银韵的要求,这次侍卫没有阻拦。

  他放任碧水靠到了近前,只不过自己也没有离开,仍在边上看护着宋老太太。

  “放心吧,宋婆婆。”顾银韵用力握了握宋老太太的手,“有我在,不会再有事了。”

  紧接着,她把宋老太太交到了碧水手上。

  “照顾好宋婆婆。”

  撂下一句话来,顾银韵起身向外,大步流星地跨过牢房的铁门,经过顾钰身侧时也没有停,而是径直走向了宋彬。

  晟夏看见她的举动,眉头皱了皱。

  他想上前把顾银韵劝回来,让她别给公子添乱,正欲动身,被顾钰先一步拦住了。

  “晟夏。”顾钰乜斜着他。

  短短两个字,晟夏敏锐地察觉到其中潜藏着的不悦。

  他低垂了头,收回蓄势待发的脚。

  公子对小姐的宠爱和纵容着实超乎寻常,若公子心中事事以小姐为先,那他是否也……

  晟夏重新审视自己与顾银韵关系的这段时间里,顾银韵已行至宋彬身前。

  宋彬挑眉看她,先是不解,后是恍然大悟。

  “你就是那位太子妃?”他语带轻慢,“太子殿下纳妾,你负气出走,可是惹出京城里沸沸扬扬好大的议论。”

  狱卒们听了这话,俱是一惊。

  最初,他们被告知灵寿镇里进了贼人,后来京里传来流言,说当朝太子妃离家出走,所谓贼人,就是躲藏在此的太子妃娘娘。

  传言真真假假,他们是不尽信的。

  而方才宋彬的话,无疑是坐实了京中传言。狱卒们一时惊疑不定,胆子大的,抬头偷偷觑上顾银韵几眼。

  这就是太子妃娘娘……

  生的天仙一般漂亮,就是看上去柔弱可欺,恐怕很难在宋家公子那占到好处。

  “皇帝听说后,雷霆大怒。”宋彬还在说,“你这般任性行事,有损天子脸面。待你回京,不知要受怎样一通责罚。”

  他斜眼觑着顾银韵。

  三分嘲弄、六分轻视,还有一分是男人特有的、对美色的觊觎。

  他的好姐姐就是因为这个女人栽了个大跟头,至今还被关在静安寺思过,连自家人去探望,也只有半月一次的机会。

  虽说他姐姐脑子不太灵光、偶尔说话像发疯一样,但她到底是宋家人,代表着宋家的脸面。

  翊府越权罚她,就是不把宋家放在眼里。

  “所以啊……”宋彬阴阳怪气拖长了语调,“趁着在灵寿镇还有几天松快日子,我劝你安分老实些。不要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还来掺和我宋家的事。”

  哼,这种面团似的女子,做过最出格的事也就是和季寰闹脾气,从京城跑到这灵寿镇来吧?

  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