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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6-12 17:38:59 来源:挑藏网 点击:

猛地拔出自己身侧的佩剑,朝周鹤安一指:“说!在哪烧的?!”

  仿佛下一刻就要将那剑插入周鹤安的胸口。

  面对着这锋利的剑刃,周鹤安却神色淡然,不闪不避:“谢大人要杀便杀,如此,我也正好去地下陪司遥。”

  这话意味深长,谢长宴当然没有办法忘记。

  顾司遥是死在了他的剑下。

  想到这,谢长宴的心忽然一疼,手也微微颤抖了起来。

  不一会,他便将剑收回,纵身上马,往刑部去了。

  谢长宴很快便命人查明白了周鹤安焚尸的地点。

  即便如此,他到达郊外时,天色也逐渐沉了下来。

  火堆早已熄灭,摆在谢长宴面前的,只有一大片黑色的灰堆。

  他只觉得呼吸都滞了滞。

  谢长宴下马,走到那堆灰烬里,缓缓蹲下身子,似乎在灰堆里寻找着什么。

  可他从始至终,什么也没有找到。

  顾司遥就这样消失了,没给这世间留下任何东西。

第13章

  意识到这件事情以后,谢长宴只觉得,锥心的疼痛在胸腔无尽蔓延着。

  疼得他几乎要站立不稳。

  夜幕低垂,谢长宴的背脊仿佛,微不可见地弯了一些。

  直到星子都出现在天上,他才微微动了动,转身上马去了坟地。

  谢长宴看到地上那些碎木片,心都颤了颤。

  这也是他亲手劈碎的,顾司遥的琵琶。

  谢长宴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她当时心碎的表情,只是现在才终于明白过来。

  当时的顾司遥,心中该是怎样的绝望。

  他倾身,将那些碎片一块块捡起来,木块被生生砍碎,边缘锋利刺手。

  割得谢长宴手心出现了一道道红色的血痕。

  可他却好似并不在乎,仍旧执拗地一片片捡了起来:“阿遥,是我错了。”

  这是顾司遥最宝贝的琵琶,谢长宴觉得自己不能将它留在这荒山坟地。

  直到将所有木块都捡起,他才回到了城内。

  谢长宴回到丞相府,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写下了一封休书,命人送去了江府。

  江如茉很快便得知了这个消息,当即就冲到了书房:“谢长宴,你要休了我?!”

  后者正伏案写着什么,闻言头也没抬:“出去。”

  这几年,谢长宴从来都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对过她。

  江如茉首先是不可置信,而后放缓了语气问道:“夫君,我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

  听到这,谢长宴才终于抬起了头,眸色冷冽:“难道你以为,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给我下药的事情吗?”

  “我根本没爱过你,当初会娶你全然都是因为药物的作用罢了。”

  江如茉这些年几乎把自己都骗了,神情讶然:“怎么可能呢?夫君,你是爱我的啊!”

  谢长宴冷哼一声:“若不是你搞鬼,我也不至于会认不出阿遥,她也不至于……”

  他顿了顿,敛眉复又提笔:“出去!”

  江如茉见谢长宴一副任何话都不想再说的模样,哽了哽,也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转了身。

  就在她即将踏出书房的那一瞬间。

  谢长宴突然开了口:“慢着!”

  江如茉像是听到了特赦令一般,惊喜地回过头去:“夫君,我就知道,这些日子的朝夕相伴,你对我不是没有感情的!”

  她满心期待着,谢长宴会改了主意,还和她像从前那般做一对恩爱的夫妻。

  可没想到,男人神色依旧是冷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她腕间:“镯子留下。”

  江如茉怔然视线下移,这才发现,谢长宴从始至终看的就是这只玉镯。

  她心里一直都清楚,这只玉镯是顾司遥家的传家之物。

  可即便如此,江如茉在向谢长宴要过来之后,还是日日戴着。

  像是只有这样,她才能始终提醒着自己,她终于赢过了顾司遥一般!

  这玉镯,便是她的战利品!

  既然是战利品,江如茉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放手。

  她紧紧捏住那只玉镯,摇头道:“这是我的!”

  谢长宴闻言,神色一凛,扬声道:“来人!”

  便有许多家丁涌了进来,在他的示意下把江如茉控制住。

  然后将玉镯从她的腕间强行褪下。

  “不要!这是我的!”

  “你们谁都别想拿走!”

  江如茉剧烈地挣扎着,她的双手在空中胡乱地飞舞。

  玉镯被她打到,就要往地上摔去。

第14章

  下人们纷纷神色一惊,他们能看出,自己主子有多看重这只玉镯。

  若是碎了,恐怕所有人都要遭殃。

  就在玉镯即将落地的那一瞬间,

  谢长宴猛地起身,瞬息间就将玉镯牢牢接在了手里。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只除了江如茉。

  她根本没有办法接受这个,根本不爱自己的谢长宴,神情宛若癫狂了一般。

  “不该是这样的!我不信!长宴!你是我的夫君!你不该不爱我的!”

  谢长宴已然完全失去了耐心,面色阴沉说道:“把她带走,关入房中等江家来接!”

  “是!”

  下人们应声后,便拖着江如茉离开了。

  饶是如此,女人的叫喊声仍在传来:“长宴!你是爱我的!”

  “长宴——”

  谢长宴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一手紧紧捏着那只玉镯。

  没过多久,江如茉的声音才终于消失。

  他命人拿来了柔软的丝帕,一遍又一遍将玉镯擦拭了个干干净净。

  这是顾司遥留在这世上的最后一个物件了。

  谢长宴心中悔意丛生,一想到顾司遥在婚礼上弹琵琶,见到这只玉镯后吐血的场景。

  他就恨极了江如茉。

  谢长宴更恨的人,是自己。

  是他,把这只承载着他们之间感情的玉镯,亲手给了江如茉。

  终究都是他背弃了和顾司遥之间的诺言,是他的错。

  近日京城发生了两件大事。

  其一有关朝政,刑部侍郎与大理寺少卿联手,为原户部顾尚书翻了案。

  众人这才得知,原来当年,顾家竟然是遭人陷害的。

  而那幕后黑手,就是如今的户部尚书,江尚书。

  其二,便是谢侍郎休妻一事。

  京中众人对此议论纷纷:“这谢侍郎是不是怕江家连累了自己,才赶紧将那江家小姐休弃的?”

  闻言,大家都点点头:“作为谢家来说,这的确是明哲保身的好法子。”

  “据说那顾家的女儿以命上奏,才换了自家父亲一个清白,或许他们是看这事实在是捂不住了,于是提前早做了谋划。”

  有人对此却并不赞同,摇摇头,压低声音道:“听说那谢侍郎原本喜欢的人就是那顾家女儿,但奈何却被江家女儿下了药,忘却了顾家女儿,这才取了江家女。”

  “这一番,也算是拨乱反正了,只可惜啊,那样勇敢的女子,已然香消玉殒了。”

  闻言,众人纷纷叹息,声声道着:“可惜啊,实在可惜。”

  他们没看到,不远处,话题中心的那位谢侍郎,正坐在马上静静听着他们的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