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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从没有这么粗鲁的对待过她，都是这个老女人的过错，都是那该死的鹿夏夏死了还阴魂不散！

鹿夏哭得更厉害了，她反手抓着穆席彧的手腕就往自己的脸上甩：“席彧，你要不信我，还不如骂我！要是不解气，你打我也可以！”

“你打呀，反正你也不在乎我痛不痛了，都是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认！”

“但是就算你把我打死，你也不能说我故意伤害楠楠，我也失去过孩子，我们的孩子就在我的肚子里被鹿夏夏杀死了，不过你已经忘了……对不对？”

她又提到了那个孩子……

是啊，是鹿夏夏杀死了鹿夏还未出生的孩子，那也是他的亲骨肉啊……

穆席彧的眼神显然柔软了下来。

水姨看着鹿夏天衣无缝的演技，内心对穆席彧失望透顶。

他就这么相信她了，就因为她掉的那几滴眼泪……

可怜她的夏夏，当初在这个男人的身边，她究竟每一天都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

穆席彧最终选择了相信鹿夏。

他离开病房去为楠楠办理留院观察手续，他才一走开，鹿夏就变了嘴脸：“他永远不会相信你的。”

她扬着胜利的微笑，两手抱胸看着一身狼狈的水姨。

水姨为了救楠楠楠，两条手臂也烫得不轻。

水姨就这么看着鹿夏自鸣得意的脸，她也不知道自己一瞬间里怎么就脱口而出了一句话：“夏夏的死，和你有关，对不对？”

鹿夏浑身一个僵硬。

这个女人是从哪里得出这个结论的？！

她不可能知道她在鹿夏夏出事的那天去过她的公寓。

“水姨，性命关天，你可不能含血喷人。”

鹿夏死都不会承认，她眼神犀利得像把刀子，恨不得一下子插进水姨的胸膛。

而水姨没再说话，心里却似乎已经有了一个可怕的答案……

——

鹿夏讨厌极了水姨，这个女人太精明。

从小在鹿家，她可以骗过爷爷，骗过其他长辈，惟独骗不了这个女人。

除了那个小畜生，看来，这个家里，还有根更棘手的刺，她不得不立刻拔掉！

第二十五章：她再也活不过来了

一个礼拜后，楠楠完全康复。

午后，穆席彧抱着孩子去看鹿夏夏，阳光下遗照上的她笑得还是那么甜。

“对不起，我没能照顾好楠楠，但我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水姨已经不是第一次看着穆席彧对着鹿夏夏的墓碑自言自语了。

“穆席彧，你不是很恨夏夏的吗？”

她走到他的身后。

穆席彧抱着楠楠的手一紧，他好怕被楠楠听到她的父亲原来就是个杀死她母亲的凶手。

“她做错太多事，她原本可以活着偿还。”

“夏夏做错了些什么？”

穆席彧原以为水姨听了他的话一定会恨激动，但她只是很平静的反问了他：“夏夏都做错了什么？”

“她错在对小夏咄咄逼人，不留后路，我给过她机会的，但是她从不悔悟。”

“所以她错在把鹿夏推下池塘，错在鹿夏的车子做手脚害她车祸，错在鹿夏刚苏醒就被她推下楼，错在她顶着八个月大的肚子还是个瞎子却拿着剪刀威胁鹿夏的性命？”

水姨的口吻越是平静，穆席彧听着越是心慌。

特别是最后的那一句她顶着八个月的肚子还是个瞎子——

“一个瞎子还顶着八个月大的肚子，能摸到厨房里剪刀，还能不被鹿夏发现，她还拿着它威胁她的性命，甚至把她逼到房间外面，一路纠缠到楼梯口，把她推下去，害她丢了孩子，我家的夏夏是不是也太‘能干’了？”

水姨的话，一语惊醒梦中人。

穆席彧从来不曾怀疑过鹿夏的话，她说鹿夏拿剪刀威胁了她，还把她推下了楼，他就信了。

但仔细想想。

鹿夏顶着八个月大的肚子，一般的孕妇走路都行动不便，更何况她还是个瞎子？

她是怎么拿到的剪刀，又是怎么能把鹿夏给刚好逼到了房间外面的楼梯边？！

即便她真的做得到，鹿夏她看得见，要逃命，根本不需要和她纠缠在一起……

想通了这个，穆席彧竟然出了一身的冷汗。

水姨的声音刚好就落在他的耳边：“你总是说夏夏撒谎，她犯下滔天大错，却还口口声声的狡辩，但是……你就没想过你的妻子鹿夏她也会撒谎？”

“不，鹿夏不会对我撒谎的。”

穆席彧习惯的立刻否认。

就像是本能的在抗拒如果鹿夏真的撒了谎，那么她说得一切就变成了冤枉了鹿夏夏。

那就变成了从头到尾，他都误会了鹿夏夏，鹿夏夏才是最可怜的那个人。

她什么都没有错，却被他亲手挖走了眼睛，他还帮着助纣为虐的凶手将她从楼梯上推了下去，最后又把她扔进了熊熊大火，活生生焚烧至死。

不！

穆席彧越想身体就越冷，他不能接受自己就是那个害死夏夏的凶手！

“我都看到的，我亲眼看到学校里，是鹿夏夏把小夏推下池塘的，鹿夏出车祸后，我也亲眼确认过她在车子里动手脚的监控，在医院，我也是亲眼看到她吧小夏推下楼梯的。”

只有这么回答，穆席彧心里的慌乱才能平复一些。

水姨却还是那么平静，“你确定真的是‘亲眼’看到的吗？夏夏跟我说过，学校的时候，是鹿夏把她骗过去的，她故意抓着鹿夏夏的手和她纠缠不清，还威胁她把你让给她，不然就跳池塘寻死，夏夏不答应，鹿夏就真的跳了下去，夏夏是立刻想跳下去救她的，但是那个时候你却刚刚好经过那里，亲眼看到她松开夏夏的手，等你把鹿夏救上来，她就委屈地窝在你的怀里哭泣，冤枉是夏夏推她下去的。”

撒谎……

不可能的……

穆席彧不相信事实的真相是这样，如果是这样，夏夏当初为什么不跟她解释清楚？

“还有夏夏在鹿夏的车子里动手脚，也是被鹿夏骗过去的，她还说自己车子的引擎有问题让夏夏帮她检查看看，鹿夏算计好了那个角度刚好可以让监控拍下夏夏打开车前盖的影像，要知道，车祸发生当时，夏夏才是坐在驾驶座上的那一个人，如果夏夏真的对车子动了手脚，难道她就不怕发生车祸，先死的人是她自己？而鹿夏呢？伤得那么重，竟然还有力气抓着你的手告诉你‘是夏夏，是夏夏在我的车子里做了手脚’？”

是的，鹿夏出了车祸被救入医院的时候，她的确和他说了那么一句话，所以他才会去调看监控，看到鹿夏夏打开鹿夏车子的车前盖，便一口咬定是她动了手脚。

“你所认为的‘亲眼’到底有多少真的是真实的，你有没有仔细想过？如果一开始撒谎的就是鹿夏，有一天你发现原来夏夏‘对不起’她的每一件事其实都是一个个她精心布置下的谎言，你要怎么办？”

穆席彧被水姨质问得差点站不稳。

为什么他的心跳得那么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