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动不动的凝视他:“当时如果你是她,你会进去吗?”5
纪庭珺眼里的恨意丝毫未减,但却也没继续动手。
“如果是我,我也会做出和喻医生一样的选择。”沈漾自顾自的说,“我也会选救我的妈妈,我要拼尽全力,救下所有我能救的人。”
“纪庭珺,换做是你,你也会和她一样的。”
沈漾说着,眼眶又开始泛红:“自从我们踏上这条路开始,就做好了随时会牺牲的准备,灾祸是无情的,没人能在它面前例外。”
纪庭珺慢慢松开手,他转身抱住涂汐禾的骨灰盒,蹲在身埋头痛哭。
那哭声隐忍又绝望,路过人纷纷侧目,为之动容。
两人就这样守在病房门口,一直到急救室的灯光灭掉。
医生疲惫的出来通知:“送来的很及时,病人已经抢救了过来,渡过危险期后转到普通病房静养就好了。”
纪庭珺阴沉的表情微松,他枉顾众人各异的眼光,抱着盒子去缴了费用。
接下来喻母住院的这几天里,纪庭珺一直守在医院里。
顾父顾母来探望了几次,看着他这样心疼不已。
顾母更是每天都做饭送到医院,把饭碗放在纪庭珺眼前劝说:“人死不能复生,知韫也不想看到你这样。”
纪庭珺沉默的吃饭,一言不发。
他把自己封闭起来,对外界充耳不闻。
仿佛这样就能遗忘悲伤。
“等亲家好转,我们就给知韫办葬礼吧。”顾母说着,不停的打量儿子的表情。
他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是抱紧了盒子。
顾母暗暗叹气,给蓝染打了电话。
蓝染来时,纪庭珺已经在医院睡好几天,他眼底乌青,脸上满是胡茬。
纵然蓝染从小和他一起长大,也从没看过他这幅样子。
她放轻声音,在纪庭珺身边坐下。
纪庭珺头也没抬,目光空洞。
她伸手去摸涂汐禾的骨灰盒,被纪庭珺一手挥开:“不准碰她!”
蓝染愣住,她深吸了口气,看着自己发红的手臂陷入深思。
片刻后,蓝染伸手拍了拍纪庭珺,男人毫无反应。
接着她再次触碰骨灰盒,纪庭珺的反应比上次更加激烈。
他站起身,面色阴沉的看着蓝染:“你到底想做什么?”
蓝染的心一沉,她深吸气:“想告诉你,这只是一盒骨灰,你该让她下葬!”
纪庭珺的手紧握成拳,话里满是警告:“蓝染,这话我不想再听见第二次。”
他说完,就将人推出病房。
蓝染站在门外,思绪几经辗转之后,才给顾母打去电话:“阿姨,阿泽他……现在很可能患上了心理疾病。”
======第15章======
寂静无声的病房内。
纪庭珺躺在涂汐禾的骨灰盒边,喃喃自语。
“我真的很后悔,那天要是我没有走,是不是你就不会死?”
他的手轻柔的摸过盒子上的每一个纹路:“或者我早些让你离职就好了。”
纪庭珺哭诉着,眼前又浮现出涂汐禾的影子。
她的一颦一笑,每个举动都在自己眼前回放。
“阿泽,我没有怪你。”
涂汐禾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纪庭珺难以置信的环顾四周。
可屋子里空荡荡的,除了他没有任何人。
纪庭珺垂眸自嘲:“是幻觉吧,你怎么可能会原谅我。”
他继续自言自语,似是要把这些年来没和涂汐禾说的话,全部说完。
……
与此同时,蓝染将事情告诉过顾母后,立即回了家。
她猜测纪庭珺是创伤后应激心理障碍,于是找出以前相关的心理书籍,快速翻阅。
这种心理疾病通常发生在天灾人祸、地震、车祸等重大的应急事件后。
纪庭珺自从在工厂救火,发现涂汐禾死去后,就出现情绪、行为紊乱的症状。
而这个症状主要包括创伤情景在大脑里反复出现,高度警觉性,对跟创伤有关的情境、事情、人都会回避。
蓝染忧心忡忡,纪庭珺要是真的是创伤后应激心理障碍,那他就干不了消防员了。
他已经失去了爱人,要是连幼时的梦想都不能再继续坚持,她担心他会接受不了现实。
想到这,她果断打车回到医院。
不料刚到就遇见了顾父顾母。
两个老人忧虑不已,直往心理科去。
蓝染立即拉住他们:“叔叔,伯母,要是真的确诊,阿泽可能就再也做不了消防员了。”
顾家二老顿住,面面相觑。
顾母犹豫一瞬,忍不住叹息:“可现在阿泽的命更加重要啊!要是这样让他去参加救援,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受伤的人来说,都是一种不负责任。”
蓝染闻言,眉头紧皱:“让我试试吧,如果不行,我们再请别的心理医生。”
“这么多年,我知道你没有放下阿泽,让你给他治疗,这不是害了你吗?”顾母握紧蓝染的手:“你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我怎么忍心?”
在心理咨询里有严格的职业设置,除了每周固定的治疗时间,其余时间里,医生不能和患者交互信息,聊天、约会,问候。
心理医生也不能和患者恋爱。
蓝染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些呢?
她垂眸敛下眼里所有情绪,语气坚定:“伯母,你的担忧我都清楚,可我不能就这样放任他不管。”
顾母见她坚持,也不再劝说。
三人相携去看纪庭珺,见他安静的躺在床上睡觉后,悄无声息的离开医院。
纪庭珺确实睡着了。
但半小时后,他又梦见涂汐禾在自己眼前被大火吞噬。
纪庭珺立即惊醒,坐在床上,不停喘息。
心里的愧疚和悔恨快要压得他快要窒息。
纪庭珺看着眼前的骨灰盒,哽声道歉:“对不起,如果不是我……”
不料此时外面突然传来推门声,打断了他未说完的话。
纪庭珺闻声望去,涂汐禾竟然缓步走到了他的眼前。
======第16章======
纪庭珺不敢相信的看着涂汐禾。
她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眼前,身上没有一丝伤痕。
纪庭珺立即起身抱住她,声音颤抖:“你没事就好。”
“别自责了。”涂汐禾回抱他,轻轻抚摸男人僵硬的背脊。
“对不起,要不是我没有重视那个女孩的话,你也不会死。”纪庭珺泪如雨下,这么多天压在心头的重担终于说了出来。
涂汐禾轻笑一声:“人总不是十全十美的,我从没怪过你。”
说着,她伸手替纪庭珺擦掉眼泪:“即使再让我来一次,我也会这么选的。”
纪庭珺静静的凝视着她,泣不成声。
这一晚,他抱着涂汐禾,久违的睡了个好觉。
翌日,纪庭珺早早起来,以前的记忆好像在他脑子里模糊了起来。
他拉着涂汐禾去看喻母。
喻母在病床上昏迷了多天,医生说病情已经好转,是喻母自己不愿意醒来。
纪庭珺知道,不愿意醒是因为她已经没了牵挂。
他拉着涂汐禾,蹲到喻母面前:“我把韫韫带来了,你快看,她就站在你眼前。”
涂汐禾也跟着蹲下身,握住喻母的手背:“妈,我回来了。”
她说完,看向纪庭珺,面容模糊。
可纪庭珺不在意,他微笑着:“是我没照顾好你,也没有照顾好你妈妈,你放心,没有下次了。”
说着,他打开皮甲:“你看,我早就换上了你的照片。”
涂汐禾笑着点头,动作僵硬。
纪庭珺知道,可他佯装看不见。
两人探望过喻母后,他带着涂汐禾回了家。
那里还停留在他们离开时候的样子。
纪庭珺抱住她,轻声问:“趁着现在还早,我们去你家把东西搬回来吧。”
涂汐禾一愣,脸上露出些许抗拒:“要不还是重新买吧,我们是不是好久没有逛过街了?”
“对,重新买。”男人恍然大悟,拉着她就往外走。
涂汐禾立即将人拽住,往浴室里推:“你也不看看你多久没有收拾自己了?先洗漱一下。”
纪庭珺进了浴室,看见自己眼底满是乌青,下巴上的胡茬也刺人的很。
他拿出训练的效率,火速洗了个澡,将胡茬剃掉
热门排行